“我不去。”本來就是被算計才讓她進門的,好不容易這幾年他安靜下來不作了,他還去找她,他有沒有毛病,沒事給自己找麻煩。二老爺直接了當的拒絕了。
“去看看又沒事,就算你再怎麽不喜歡,這也進門這麽多年了。都這個年齡了,也不計較這麽多了。雖然當初是她的原因,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給你生了一個女兒,你去看看她,這麽多年她也不容易。”
“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别的人都害怕自己的相公去侍妾的房間裏,千防萬防,可你倒好,我不願意去,你還硬推。”
“我相信你,更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啊。若是你真的有二心,蘇姨娘都進府這麽多年了,你不會等到現在人老了在下口吧。”
“就你這張小嘴會說話。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她那轉轉。”說完害怕二夫人繼續說下去,忙将燭火吹滅,将二夫人摟在懷裏睡去。
翌日,二老爺下朝回來,沒看見二夫人,向旁邊的管家問道:“夫人呢?”
“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要去白雲寺祈福。”
“嗯。”二老爺向着書房走的腿,突然想起來二夫人昨天給他說的事情,不情不願的向蘇姨娘住的院子走去。府裏的人都知道蘇姨娘不受寵,沒事的時候都不會到蘇姨娘的院子,但也不會虧待了她,一切都是按正常的姨娘該有的算的。
蘇姨娘的院子很靜,二老爺走到門外,聽到裏面傳來二夫人說話的聲音:“我太對不起煙兒小姐了。”煙兒小姐,是說的煙兒嗎?她跟煙兒都沒接觸過,怎麽會對不起煙兒呢?二老爺很疑惑,放下準備敲門的手,站在外面繼續聽。
“姨娘,這話就不要再說了,你看煙兒小姐現在過的很幸福。那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若是被老爺知道,一定會大怒的。”蘇姨娘的丫鬟紅兒在旁邊說道。
“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提最好,可是一想到柔兒寫給我的信,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都是我害的她之前生活的那麽苦,可是她呢,卻治好了我女兒的病,在我女兒有難的時候,她盡心地去幫忙,柔兒在心中對她是百般感謝。”
“姨娘,我知道煙兒小姐無辜,可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當年的行爲也是情理之中的,誰不想自己的女兒過上好的生活。二老爺和二夫人這兩年才慢慢的接受你,你隻要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生活,也可以舒心的過完一輩子。那件事你一定不要再提。”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我想想。”蘇姨娘知道紅兒說的有道理,可是一想到蘇柔兒給她寫的信全是對蘇慕煙的感謝,有想到蘇慕煙這些年在鄉下的生活的苦,就覺得良心不安,這年紀大了,心都變善了,若是在以前,她隻覺得大快人心,畢竟嫡女又怎麽樣,還不是當了這麽多年的村女。
在看到蘇柔兒的信時,她就有些後悔當年做的事,又派人去打聽了蘇慕煙之前的生活,知道她差點被餓死,還被嫁給了一個癱瘓的人,雖然那個人是牧将軍,但這都是她運氣好啊,不然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還知道她得了厭食症,墜落了山崖,昏迷了幾年才醒來的,就越發的覺得自己對不起蘇慕煙,心裏的愧疚讓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安心。
紅兒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站在外面的二老爺子吓了一跳,趕緊跪下行禮道:“老爺。”
二老爺嗯了一聲,進屋就看見蘇姨娘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怎麽?做什麽壞事了,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沒有,就是看見老爺過來了很高興,老爺是什麽時候到的?”蘇姨娘給二老爺倒了一杯水說道。看着二老爺平靜的面色,蘇姨娘在心中自我安慰道,沒聽到,沒聽到。
“若是不過來,我怎麽能聽到這麽大的秘密。”二老爺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杯子裏的水都濺了出來。顯然,老天爺沒有聽見蘇姨娘内心的祈禱。
“老爺,你在說什麽,妾身聽不懂。”蘇姨娘疑惑的看着二老爺問道。若是說在二老爺進來之前她還在良心不安,想着要不要告訴二老爺,可是現在看到二老爺的樣子,她一點都不敢說了,二老爺知道後,還不知道要怎麽對她呢。
“你還在裝傻,我在外面都聽到了。本來以爲你還有點良心,想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承認,沒想到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别說了。跟我去大哥的府上,當着大哥的面說。”二老爺起身離開,看着還站在後邊的蘇姨娘說道:“還不走?想讓我找人将你壓過去嗎?”
“老爺,夫人身體不好,讓紅兒跟你過去吧。”紅兒跪在門口說道。
“都得去,今日你們兩個不說清楚都别想離開。”二老爺很少發怒,可是每一次發怒都很可怕,兩個人不敢再說什麽,紅兒扶着蘇姨娘跟在二老爺的身後向丞相府走去。到門口的時候還跟管家說,讓他到将軍府告訴蘇慕煙回丞相府一趟。
“二叔,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大廳内,蘇慕謙一個人坐在桌邊問道。
“大哥呢?”
“我爹還在書房沒出來,你找我爹有什麽事嗎?”以往每一個沫兒的忌日,蘇千尋都會在書房待一天一夜,那時候他們隻以爲他是在借酒消愁,現在才知道其實是在密室裏陪着他們的娘親。
“有很重要的事情,是關于煙兒的,你去将大哥叫過來再說。”
蘇慕謙一聽說是關于蘇慕煙的,趕緊放下筷子向書房走去。在外面敲了幾下門都沒有人應,蘇慕謙知道他爹還在那個密室裏沒有出來,當下,自己打開門進去,向密室走去。看見他爹坐在地上,一手拉着他娘親的手,睡的正香。
“爹,二叔來了,說找你有要事。”蘇慕謙推着蘇千尋說道。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爹,二叔說是關于煙兒的,我問他什麽事他也不說,隻讓你過去,我看他挺急的。要不……”你先過去看看,幾個字還沒說完,就看見他爹剛才還迷糊的表情,立馬站了起來整理整理褶皺的衣服向外邊走去,看着還在原地發愣的蘇慕謙說道:“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點走。”
“哎,還是煙兒的名字好用。”
“大哥,小弟對不起你。”蘇千尋剛進大廳,二老爺就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蘇千尋看着蘇慕謙,蘇慕謙無辜的搖搖頭,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蘇千尋上前将二老爺扶起來說道:“二弟這是做什麽,爹娘從小就教我們男兒膝下有黃金。”
“哎,等煙兒來了再說吧。”二老爺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蘇千尋坐在上面,蘇慕煙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大眼瞪小眼的畫面。“爹,二叔,發生什麽事了?這麽着急的讓我過來?”
蘇千尋搖搖頭,看向二老爺說道:“問你二叔。”
二老爺對着蘇姨娘說道:“你将你剛才在屋裏說的事情從頭到尾當着我大哥和煙兒的面說一遍。”
“老爺,妾身真的不知道老爺在說什麽。”蘇姨娘還在垂死掙紮着。
“好,你今日若是不說的話,我就貼告示昭告衆人:要跟蘇柔兒斷絕父女關系,以後她發生什麽事,跟我,跟丞相府沒有任何關系,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我也不會留着了,你自己離開吧。”二老爺真的發怒了,以前他就算不喜歡蘇柔兒,但對蘇柔兒也很好,這次竟然連斷親都說出來了,還是在知道蘇柔兒境遇非常不好的情況下。
蘇姨娘不怕被趕出府,她就怕自己的女兒因爲自己受到牽連。忙跪着爬到二老爺的面前,拉着二老爺的衣服哭着說道:“老爺,柔兒可是你的女兒,你不能這麽對她,若是蠻夷的太子知道你跟她斷絕關系了,那她在太子府更待不下去了。”
“好啊,隻要你說出來,這件事和柔兒就沒有任何關系,她依然是我的女兒。”
蘇姨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說,我都說。”蘇千尋三個人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麽,若是處理家事,在家處理,來這裏幹嘛。
“煙兒小姐,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爲我鬼迷心竅,我死不足惜,可是柔兒是無辜的,你千萬不要牽連她。”蘇姨娘放開二老爺,爬到蘇慕煙的面前拽着蘇慕煙的衣裙哭着說道。蘇慕煙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說道:“蘇姨娘,你先起來再說。”
“妾身不起來,妾身沒有臉起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蘇慕煙的額頭上冒出了一串的問号。
“當年你并不是自己走丢的,是我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時候,将你給偷走,并且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