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是答應煙兒不喝酒了嗎?”蘇慕煙嘟着嘴不高興的看着蘇千尋說道。
在沒找到蘇慕煙之前,蘇千尋幾乎每日都處在醉酒當中,若不會當今皇上跟蘇家關系還不錯,早就将這個每日昏昏沉沉的丞相給革職了。好在蘇千尋雖然嗜酒,但對于自己份内的工作,都能很好地完成,南宮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能當到丞相這個位置的,眼紅的、嫉妒的、仇人也不少,有一次蘇千尋在酒樓裏喝的大醉,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被人刺殺,那時候的蘇千尋根本不在乎,也不知道反抗,受了很嚴重的傷,若不是正巧有人路過,找來了救兵,蘇千尋可能就死在了那個夜晚。
從此以後,多少人勸着蘇千尋要往前看,不要在活在過往了,就連皇上都下了聖旨讓他不要再喝酒,可都沒有用。沒辦法,隻能找了幾個武功極好的人在暗中保護蘇千尋。直到找到蘇慕煙,蘇千尋才戒了酒,有了嘟嘟之後,一顆心都在嘟嘟身上,更沒有在想過喝酒。
“看着你都成家了,爹高興?就讓牧塵和你大哥陪爹喝幾杯,小酌怡情,你就讓爹爹淺酌幾杯吧!再說,這麽長時間了,爹和牧塵還沒有好好的喝過一次呢。”
蘇慕煙還想說什麽,被蘇慕謙往後拉了一下。蘇慕煙疑惑的看着蘇慕謙,以往不論什麽事情他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次爲什麽不勸爹。蘇慕謙看着蘇千尋向外邊走去才小聲地對蘇慕煙說道:“今天是娘的忌日,往年爹都是一個人躲在書房裏喝的大醉,爹心裏苦,今日就讓他喝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蘇慕煙真的覺得自己不孝,回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正式的去看一下她離世的娘親。“哥哥,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但我去拜見一下她吧。”
“你不要自責,是我們不想爹傷心,都盡量的不提娘的事,自欺欺人的認爲,隻要我們不提,爹爹就不會這麽傷心了,今日若不是爹爹提起來喝酒,我也沒想起來。高興點,爹爹若是知道你因爲這個不開心,又開始自責了。”
蘇千尋到院中看後邊沒有人跟過來,對着蘇慕煙說道:“你又在和你哥哥說什麽悄悄話,還不趕緊過來。”
“知道了,爹。”蘇千尋在的一棵大樹下站定,讓下人拿來鐵鍁向下挖去,幾個人向蘇千尋走去,一頭霧水的看着蘇千尋,還是蘇慕煙先忍不住問道:“爹爹,你這是在做什麽?就算是閑得慌,也不用把家給掀了吧。”蘇慕煙開玩笑的說道。
“你個臭丫頭,就知道埋汰你爹尋開心。”挖到一定深度,蘇千尋小心地從下面抱出來一個酒壇,臉上帶着微笑,陷入了回憶之中。“這壇酒跟你的年齡一般大了。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是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我和你娘特别高興,就一起在這裏埋了這壇酒,也算是一個美好的祝福吧。”
“那時候就想着,等你出嫁的時候再拿出來喝。誰知道你一丢就是這麽多年。你嫁給牧塵的時候才回到我身邊沒多久,我雖然相信牧塵的爲人,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對你好。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牧塵确實對你很好,你個傻丫頭,有福氣。”
“現在這壇酒也該拿出來喝了。”蘇千尋抱着壇子向屋裏走去。酒壇一打開,飄來一陣濃郁的酒香,這才是正經的女兒紅。
“爹爹,你可知道女兒紅的由來?”
“女兒紅不就是男子在女兒出生之時埋在地裏的酒,待女兒出嫁之時在取出來喝的嗎?”
“這女兒紅的由來還有一個小故事呢。”看着幾人被勾起了好奇心,蘇慕煙慢慢講道:從前,有個裁縫師傅,娶了妻子就想要兒子。一天,發現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高興極了,興沖沖的趕回家去,釀了幾壇酒,準備得子時款待親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個女兒。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裁縫師傅也不例外,他氣惱萬分,就将幾壇酒埋在後院桂花樹底下了。
光陰似箭,女兒長大成人,生得聰明伶俐,居然把裁縫的手藝都學的非常精通,還習得一手好繡花,裁縫店的生意也因此越來越旺。裁縫一看,生個女兒還真不錯。于是決定把她嫁給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興興的給女兒辦婚事。成親之日擺酒請客,裁縫師傅喝酒喝的高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下的幾壇酒,便挖出來請客,結果,一打開酒壇,香氣撲鼻,色濃味醇,極爲好喝。于是大家就把這種酒叫爲“女兒紅”酒,又稱“女兒酒”。
此後,隔壁鄰居,遠遠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形成了風俗。後來,連生男孩子時,也依照着釀酒、埋酒,盼兒子中狀元時慶賀引用,所以,這酒又叫“狀元紅”。
“這個當爹的真是糊塗,女兒有什麽不好的,我就喜歡女兒。不過,若不是他歪打正着,也沒有這麽好的酒煙兒,你千萬不要多想,爹爹和娘都是對你的到來有很大的期望的。”
“爹爹,這就是一個故事。”蘇慕煙不想吐槽,他爹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
“好,好,不說了。今日能看到煙兒幸福,還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感覺很開心,這個場景在我夢中出現了無數次,我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實現了呢。”蘇千尋的眼角有些濕潤。
“爹爹,煙兒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好。”一杯一杯的酒下肚,蘇千尋的話也越來越多。當娘我和你娘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十五歲之前我一直沒明白自己的感情,将她當成妹妹,寵着她,護着她,除了我,誰都不可以欺負。
那日,我從書院回來,看到你娘站在桃花樹下等我,那甜美的笑容印在了我的腦海中,讓我深陷其中,那時候,我不确定你娘對我的想法,就變着法的去試探她,你娘生得漂亮,又是有名的才女,入了很多貴人的眼,想要将她娶回家當兒媳,我當時在同齡人中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心裏也會害怕你娘看不上我。當晚就跟你祖父祖母說要去你娘家提親,你祖父祖母雖然驚訝,不過也很中意你娘就答應了。
說實話,那時候你娘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可經不過我的死纏爛打,你外祖父外祖母相信我的人品,你娘同意後就沒爲難我,我終于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我和你娘是當時有名的金童玉女,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即使大婚多年,即使已經有了孩子,我和你娘還是恩愛如初,這輩子,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娶了你娘,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和她相守一生。
“你和娘的感情那麽深,娘肯定也舍不得你,她變成一顆星星陪伴在你身邊。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然娘也會擔心的。”
“真的嗎?”蘇千尋向天上看去,有一顆最亮的星星高高挂在空中,就像在對他眨眼睛。
“真的。”
“你和你娘長得真像,每次看你的時候,我都感覺你娘還沒有離開。不過你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誰了,這麽古靈精怪的,你娘是一個很溫柔,很賢惠的女人,每次我出門回來都能看到她站在門口等我的身影,每次我因事晚歸,她的房間總會亮着一盞燈等着我的歸來,每當我心情不好時,她都會柔聲安慰我。”
蘇慕煙真的對原身的母親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奇女子,離世這麽多年,還能讓一個男人念念不忘,這份感情,蘇慕煙覺得很感動。“若是我有記憶多好,那樣我還能記起娘的樣子。”蘇慕煙丢的時候太小了,什麽都不知道。
“煙兒,你想你娘嗎?”
“嗯,煙兒想見見她,可惜,永遠見不到了。”蘇慕煙惋惜的說道。家裏連一張她母親的畫像都沒有,因爲蘇千尋覺得再美的畫像,都展示不出來她的半分神韻,每次瘋狂想念她的母親的時候,蘇千尋就在書房裏作畫,畫完之後再一張張燒掉,他覺得那些畫像留下來就是對她的侮辱。
“煙兒,謙兒,有個秘密爹一直都沒告訴你們。”
“什麽?”
“你們跟爹過來。”蘇千尋走在前面,蘇慕煙和蘇慕謙跟在後面,三個人向書房走去。牧塵留在大廳抱着嘟嘟。
蘇千尋走到書架旁,将書架向一邊移動,一扇門出現在眼前,這扇門是用石頭做的,蘇千尋喝醉了酒,用了很大的勁才打開它,入眼的是一條長廊,越往裏走越覺得寒冷。“爹,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冷。”蘇慕煙裹緊衣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