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不知道的事,一語成真,她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了牧塵。
“我就是喜歡寵着你。”林煙離開,牧塵一個人回到家裏,躺在床上,一直都在思考着昨天的事情,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邊是陰險危險的官場,一邊是疼愛喜歡的媳婦,一邊是水深火熱的百姓,這要如何選擇。
“出來吧。”牧塵做起來對着外面說道。貴公子和蘇流風四人進來,“你們來做什麽?”
“聽說你是爲了一個村婦不願意上戰場的,我來看看那村婦到底有什麽魅力,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牧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貴公子扔給他一封信:“這是我今早收到的緊急情報,你看看吧。”
牧塵看着心裏的内容,不相信的說道:“怎麽會這樣。”信中說的,就在前天晚上領頭的将軍戰死,他們又失去了一座城池,士兵們死傷無數,蠻奴看赤陽的将軍越來越弱,也變得越來越兇殘,對于無辜的百姓也不放過,現在失去的城相當于一座死城。
“牧塵,你真的要爲了一個女子,置你的兄弟,置西北的百姓于不顧嗎?你忘了你曾經跟我說的話了嗎?你說你要當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要保護赤陽國的百姓,現在他們有難了,你在哪裏。”
看着信上的斑斑血迹,牧塵就心軟了。“我明天會去的。”
“啊塵,等不及了,現在就走吧。”
“可是……”貴公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說道:“你寫封信給青松,讓青松等在這裏,将信交給你的娘子之後再離開。”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了,牧塵按照貴公子的辦法寫了一封信之後交給了青松。
不舍的看了一眼他的家,離開。
晚上,林煙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的家裏,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請問,你是誰?在我家有什麽事嗎?”
青松輕蔑看了一眼林煙,遞給了她一張紙,林煙打開一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問道:“他在那裏。”
“他已經走了,以後不會再回來了,你簽了這封休書,以後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吧。”說完也不管林煙失魂落魄的樣子,轉身離開。原來青松給林煙的并不是牧塵寫的離别信,而是他模仿牧塵的筆記寫的一封休書。
青松從小就認識南宮薇兒,心裏也一直喜歡南宮薇兒,南宮薇兒知道他們這次要來找牧塵,也要跟着來,被貴公子給拒絕了。她就跑去找青松,告訴青松說:“如果牧哥哥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我不問你用什麽辦法都要将她們趕走,牧哥哥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知道了,郡主。”對于南宮薇兒說的事情,青松永遠都是聽命。
跟在後面的羅瑞顯然也看見了這封休書,看着林煙安慰道:“小姐,牧大哥這麽喜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你别難過了。”
“羅瑞,我想一個人靜靜。”林煙手裏拿着那封信,腳步虛浮地走向屋裏。屋裏的一切都還跟早上出門的時候一樣,可是唯獨沒有了那個能給她依賴的人的東西。
手裏拿着那封休書,真想一賭氣給簽了,有什麽事不能告訴我?既然你都寫了休書了,我不簽豈不是太辜負你的心意了。可是她又想,牧塵對她的愛她能感受得到,萬一是他出了什麽事,迫不得已呢?還擔心他的安危,就将這封休書放到懷裏。
等了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村裏的人看來來回回都是羅瑞跟在林煙身邊,牧塵再也沒有出現過,村裏人開始傳閑話,說林煙不守婦道,氣走了牧塵,也有的說牧塵腿好了,去安陽了,将林煙給抛棄了。衆說紛纭。
林李氏也覺得事情鬧大了,将林煙拉到家裏問她:“煙兒,你告訴娘,到底出什麽事了?”
“娘,能有什麽事啊,你别聽村裏的人瞎說,我很好。”林煙強顔歡笑的說道。
“你好不好,我這個當娘的能看不出來?你看看你這段時間瘦成什麽樣了,整天要不就坐着發呆,要不就幹活幹活,你實話跟我說牧塵去哪裏了?你們之間出什麽事了?”
“娘。”憋了這麽久的眼淚,這一刻在這滑落,像一個迷路的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趴在林李氏的懷裏哭泣,難過的說道:“娘,牧塵走了,我找不到他了,我等了他好久,他都不回來,我好難過呀。”
“娘,你說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他爲什麽要離開我?他都不想我嗎?”
“他之前對我說,愛我到天荒地老,可是現在我卻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他給我寫了一封休書,他怎麽這麽狠心,他将我放在哪個位置。”
“你說什麽?到底出什麽事了?你慢慢說,牧塵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有什麽大不了的,他給我我就簽,又不是離開他我找不到别人了。”林煙胡亂地摸着臉上的淚水說道。
“煙兒,會不會是牧塵有什麽苦衷啊,娘不相信牧塵是那樣的人。”
“他有什麽苦衷不能跟我說?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我不是更擔心?他要是親口對我說等他,無論是一年,兩年,哪怕是十年,我都願意等着,可是,他就留了一封休書,他置我于何地。”
“什麽?姐夫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剛從書院回來的林天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話,生氣的說道。看着傷心的姐姐,安慰道:“大姐,你别傷心了,小天會永遠陪着你的。”
以前的小天可是非常崇拜牧塵的,他既會武功又會識字,教林天武功的時候也特别有耐心,對林煙又好,林天是非常喜歡牧塵的,可是現在這樣,他是讨厭牧塵的。
“小天,大姐沒事,你别擔心。”
林天抱着林煙陪着她一起哭,想着他一定要好好學武,以後見到牧塵先打他一頓,誰讓他叫姐姐這麽傷心的。痛哭一場的林煙,心情好了很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林李氏看着她眼下濃濃的黑眼圈,很心疼,就這麽抱着她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林煙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自從牧塵離開,她就沒有這麽舒服的睡過覺了,好舒服。“娘,你的身體麻了吧。”
看着林李氏還維持着一個動作,林煙滿心的感動,爲了能讓她睡一個好覺,林李氏就維持着這一個動作兩個多時辰。“娘沒事,你餓了吧,你弟弟給你煮了雞湯,看你這段時間瘦的,好好補補。”
“娘,你别動,我給你揉一下吧。”林煙揉了幾下之後,林李氏真的感覺好多了。
“煙兒,你今後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有關心我的爹娘弟妹,我覺得很幸福,以後我就要跟娘住在一起,一個人住在那裏太孤單了,娘你可不要嫌我煩哦。”林煙做了一個搞怪的動作,俏皮的說道。
其實,林煙并不是太孤單,而是那個地方有太多她和牧塵的回憶,每次看到一個東西都能想到她和牧塵回憶,回憶太甜也太苦澀,林煙覺得要放下了。
“傻丫頭,娘怎麽會嫌棄你呢,娘高興還來不及呢。”看着強顔歡笑的林煙,林李氏心疼地說道。
“住過來也好,省得觸景生情。”林天端了一碗雞湯過來說道。
“不錯啊,這才多長時間,我們小天都會用成語了。”
“姐姐,你就被調侃我了。這可是我親自給你煮的,姐姐可要多喝一點。”
“嗯,小天真乖。”雖然雞湯的味道真的不怎麽樣可是看着林天關心的樣子,林煙卻覺得這是最好喝的。強忍着心裏的難受将這碗湯喝了下去。
剛放下碗,就哇哇的都吐了出來。“煙兒(大姐),你怎麽了?”
“娘,小天,我沒事,可能是剛才喝的太急了。”
陪着林煙回去,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林天看到了擺在床頭的休書,打開仔細的看了一會說道:“大姐,這好像不是姐夫寫的。”
“你怎麽知道?”
“姐夫教過我寫字,雖然他模仿得跟姐夫的字一模一樣,但是姐夫的字有一個特點就是每個字的最後一筆都特别重,跟容易跟别的字區分出來,姐,可能姐夫真的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小天,你别再說了,事情都過去了。”就算有什麽不得以的苦衷又怎麽了?他離開的前一天她明明問了好多次他怎麽了,可是他都沒有要告訴她他要離開。
就算不是他寫的又怎麽樣?能模仿的這麽像,跟他的關系肯定很親近。林天看林煙一副不想再提的樣子,也就不再說話了。臨走時,林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并沒有帶走那封休書,可能她也覺得,隻要那封休書不存在,她和牧塵就還和以前一樣。
你留下的美好,成爲我無眠之夜最美好的回憶。她覺得這句話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