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小把長發别到耳後，道：“好。”
衛生間裏。
水龍頭開着，發出“唰唰唰”的水聲，像撲棱棱流逝的時間，一去不複返。
言小小盯着水幕出神。
有些事再萬分不舍，現實總會逼着你做出抉擇，即使你百般的不願意，也無可奈何。
光和着斑駁的碎影暈在水裏，她把頭埋進水中，亮澄澄的色彩與發絲纏在一起，漂在水面。
“嘩啦——”
水珠從睫毛滑到眼角，像透明的膠水，把視野幻化爲模糊不清的一整塊。
言小小抽過挂在一旁的毛巾，擦幹了水漬。
擡頭，正對上鏡子裏的少女。
她愛過他，利落幹脆，他是她世界中的偶然，他的錦瑟，她的流年，像這江南的夢中缱绻。
言小小扯動嘴角，笑得有些僵。
挺難看的。
她甩了甩毛巾，把它挂回架子上。
……
早晨的空氣清冽，還沒有被陽光加溫。
校門口的街上擺滿了早餐鋪子。
“老闆大餅油條來一副。”宛雨棠說着，一手掏着錢，“再來一碗雜醬面。”
“雨棠，我去對面買馄炖。”言小小指了指街對面的攤子。
宛雨棠點點頭，“好，我在在這邊等你。”
馬路上偶爾會開過一輛車，帶起一陣涼風。
宛雨棠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突然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白色的短袖，右手戴着護腕，脖頸間挂着一條毛巾。
宛雨棠盯着那個人，如果不是她的錯覺的話，那個人正在朝着她跑來！
“早。”他身上沒有冷冽的戾氣，笑起來更能蠱惑人心。
深邃的眼窩，讓你在與之對視的時候止不住地爲它黑曜石一樣的色澤而心驚。
“啊……早啊。”宛雨棠有些淩亂，幹笑道，“這麽早，晨跑啊？”
邵邪劍眉一挑，“明知故問。”
宛雨棠：“……”她這叫客氣啊！客氣！
兩人已經面對面了，邵邪卻還在向前走，宛雨棠餘光瞥見朝着他們這邊走來的言小小，心下隻想逃開。
邵邪的動作卻比她還快，長腿一邁，湊到她耳邊，“粉色的，露出來了。”
說完，邵邪勾唇一笑，自顧自的繼續晨跑了，留下原地一臉懵逼的宛雨棠。
宛雨棠回味着他剛剛的話。
粉色的……
露出來了……
什麽粉色的……
好像隻有她的bra是粉色的吧……
“老言！”宛雨棠跑到離她隻有幾步遠的言小小身邊，急道，“你幫我看看後面！”
“怎麽了？”言小小一臉疑惑，繞道了宛雨棠身後。
少女的長發高高束起，露出了優美曲線的脖子，膚如凝脂，領如蝤蛴。
“雨棠。”
“嗯？”
“你……後面，背上濕了一塊。”
宛雨棠穿的是一件薄紗，平常沒有什麽，一沾水就會透。
“啊？怎麽會！”宛雨棠一拉頭繩，黑發自動散落，披了下來，“有擋住嗎？”
“可以了。”
“怎麽會濕了呢？”宛雨棠皺了皺眉，還好現在還早，剛剛一路過來沒遇到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