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峰已追向梁達明,索羅圖身後那兩位長老便撲向這兩人。黃胖子武功倒還好,擋了幾個回合,終被擒下。那位虛玉根本就擋兩下子便被擒住。
衆人緊跟着出了議事堂,院中正有好戲上演。
梁達明是高手,降龍十八掌的威力确實了得,每一掌都威力無窮,院中的假山、樹木等都在他的掌風中戰栗。
隻可惜他的眼前也是兩位高手,久娃和喬一峰。兩人一人拳拳緊逼,一人劍劍緻命,将梁達明逼到了角落,難以脫身。
“停下吧。”索羅圖道。
喬一峰聽從命令,立刻罷手。可久娃不是丐幫的人,嘴中大喊“過瘾,過瘾”,仍沉浸其中。
魏四笑着喊道:“久娃,等下次再過瘾吧,停下。”
久娃一個後空翻,到了魏四身旁。
“梁達明,你走吧。”索羅圖歎氣道。
梁達明未答話,惡狠狠地瞪了眼魏四,這才躍身出府。
索羅圖道:“他父親當年曾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若不是梁達明父親力保索羅圖,他恐怕也坐不穩這個幫主之位。
“老哥所做的自有道理。”魏四并不追問緣由。
“哈哈,老弟,幸虧有你指點,不然可就難以收拾了。”索羅圖大笑道。
魏四謙虛地擺手笑道:“哪裏,哪裏,是幫主深明大義,才有這皆大歡喜的結局。”
皆大歡喜?好詞。索羅圖大聲下令,“擺酒,我要好好招待老弟。”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除了梁達明。他認定的仇人隻有一個,是魏四;他的目标也隻有一個,丐幫幫主。他一石二鳥的計劃就是讓魏四和索羅圖殘殺,他得利。
所以他令虛玉道長在京城傳播魏四不是太監的消息,令黃胖子拉攏小三以挖空魏四的實力,又給西城兵馬司去密信說索府藏有刀械。而後又慫恿索羅圖收魏四爲丐幫長老,在那晚魏四表達出強硬态度後,他又建議向各位大臣去信邀來索府。
在他看來他立于不敗之地,可結局卻是他輸得很慘。魏四毫發未損,索羅圖依舊是丐幫幫主,而他卻成了孤家寡人,被驅逐出幫。
“梁長老爲何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呢?”過來一人,坐在他對面。
梁達明擡頭望去,是曾經的手下,丐幫香主洪七通。他一定已知曉梁達明被趕出丐幫,不然也不敢坐在對面。
梁達明隻顧喝酒,不理睬他。
洪七通有些尴尬,隻好再開口說話,“梁長老乃人中龍鳳,離開小小丐幫又何必在意。”
“哼。”梁達明冷笑聲。離開丐幫,我能去哪呢。
洪七通向掌櫃大喊:“再上兩壺好酒,兩樣好菜。”
梁達明望着他。
他馬上笑着解釋,“梁長老隻管喝隻管吃,這頓算我的。”
“哦?”梁達明終于開口應話,“洪香主何時發了大财?”
“離開梁長老,我發哪門子财啊。”洪七通壓低嗓門道,“京城這塊又交給喬一峰,以前的好日子都沒了。”
“那你這是?”好酒好菜已上桌,梁達明不解問。
“其實發财的門路很多。”洪七通詭異地笑道,“若梁長老暫時無處可去,我倒可以說一個去處。”說着,指向東北方向。
梁達明一愣。
“梁長老的本事比我強百倍,若是肯加入,那将來……”洪七通道。
“什麽都不要說,先喝酒。”梁達明的心怦然一動。
秋去冬來,來年正月,大金汗王皇太極聽從範文程之策,命阿敏爲統帥,率濟爾哈朗、嶽托等軍不下三萬征伐朝鮮。當然,他也沒有忽略毛文龍這股勢力,令阿敏兼讨毛文龍。
金軍勢如破竹,渡過鴨綠江後很快拿下義州,而毛文龍在大陸的據點鐵山也被攻破。
朝鮮國上下恐慌一片,向大明求援。
大明朝廷又一次慌亂起來,再一次分成“援”與“不援”兩派争論起來。魏四内心也糾結不已,遲遲不能下決心。
而此時尤三妹急切地來到宮中,讓他回宅。
“到底是何事?”馬車上,魏四焦急地問。
“哼,到了你就知道了。”尤三妹竟有些怒氣。
到了宅子,三妹直接把魏四帶到楊留留房間,令久娃守在門處,不許任何人進來。
“出了什麽事?”魏四問坐着的楊留留。
留留羞澀無比,滿面喜悅,卻不知如何說起。
“你自己做的好事就不記得了?”尤三妹似是譏笑,又似帶着嫉妒。
魏四突然明白了什麽,驚喜望向留留的身體,“留留,你莫非……”
留留幸福的不住點頭。
魏四心中狂喜不已,幸福之感溢于言表。嚴格意義上,這孩子是他第一個孩子,怎能讓人不高興。他不由想起賀美麗,穿越來那晚她已有身孕,到現在應該要四歲了,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在短暫的幸福後,他的笑容消失,因爲他又想到了更多。比如他是太監,比如太監的老婆懷孕了,比如那孩子是誰的……
孩子當然是他的,因爲他現在已不是太監。
大明朝的監國公公不是太監。這個消息足可讓内外宮爆炸,令整個大明朝爆炸。
“現在有誰知道這事?”魏四問。
“除了我和三妹,還有栗香。”留留答道。
魏四一屁股坐下,沉思起來。
尤三妹狠狠瞪着他,“你不會不認賬吧?”
“當然不會。”魏四笑答,“現在的問題是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将難以收拾。”
“我也想過了。”楊留留道,“我可以去外面避一避,待孩子生下後再回來,隻說是撿的。”
這倒是個法子。
“可是你去哪呢?”三妹問。
是啊,我去哪呢?留留望向魏四。
“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考慮周全。”魏四道,“先不要吵,待我好好想想。”說完,閉目冥想起來。
尤三妹輕輕扶着楊留留的肩膀,兩人很信任地望着魏四。在她們心中魏四必然會有相當保險相當安全的辦法,而且她們也相信魏四的辦法不會讓留留和未出生的孩子受苦。
“這樣吧,明日我會做出決定。”魏四已想出辦法。
“你可不能耽擱。”三妹指指留留雖然穿着寬松裙卻已很明顯隆起的肚子。
魏四笑道:“我的兒子呢,我怎會耽擱。”
出了宅子,魏四徑自來到索府,索羅圖驚喜相迎,“老弟,今日怎會有空閑來老哥這裏呢?”
“呵呵,有事相求。”魏四笑道。
“老弟有什麽事盡管說。”索羅圖道。
魏四猶豫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們都退下。”索羅圖喝了聲,所有護衛盡數離開。
魏四道:“老哥,我想把一個人放在索府,請老哥幫我照顧。”
“哦?何人?”索羅圖問。
“懷了孩子的孕婦。”
“哦,可以。”
“她還是皇上賜婚給魏四的夫人。”魏四又道。
“哦,可以。”索羅圖根本不細問。
“那就拜托老哥。”
“哈哈,隻管送來。”
次日,楊留留以回蜀給母親上墳爲由離開魏府,出了京城,陪同她的隻有兩名侍女,魏四直送到城門外方才回宮。
馬車在衍香茶廳稍作停歇後便出發,而留留幾人上了另一輛馬車返回京城,到了索府。
索羅圖早有交代,外嫁的外甥女今日回府待産,在後院準備好房間,留留她們便在那住下。
尤三妹、栗香本是要随留留一同去的,被魏四攔住。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懷疑,魏四相信索羅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留留,當然他更相信索羅圖根本不會刨根問底。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句話仿佛就是說魏四的。家事處理完畢,就該是國事,魏四與葉向高、孫承宗等人就朝鮮問題商讨起來。
朝廷方面意見已接近統一,向朝鮮派出援兵。不論是朝鮮還是蒙古,都是大明控制大金的犄角,不容有失。
魏四權衡再三,已下了不援救的決心,但如何說服他們有一定的困難。
“日本國入侵朝鮮,萬曆帝派兵救援,取得大勝。而今我朝若不援救,朝鮮危矣。”葉向高是援救的堅定支持者。
孫承宗補充道:“若不援救,任由建虜做大,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我們救得了朝鮮嗎?”魏四反問,“當下朝鮮國國王昏庸,朝中奸臣遍布,國力薄弱,軍隊戰鬥力不堪一提。即使我們的援軍到了朝鮮,助他們擊退金軍,又能如何?”
“若不援救,朝鮮必亡,對我大明也十分不利。”葉向高道。
“未必。”魏四笑道,“皇太極初登汗位,政權尚不穩固,他怎會讓阿敏占領朝鮮,在朝鮮發展壯大呢。所以他會令阿敏先提出議和。”
衆臣沒反駁,因爲魏四的判斷往往很準确。
“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援救朝鮮,而是做好滅金的準備。”魏四道,“隻有徹底将其消滅,才能永絕後患,保我大明朝!”
見衆人沉吟不語,魏四繼續道:“養虎爲患。建虜就是那隻虎,這些年它已被養得太肥了,已成爲我大明最大最可怕的敵人。守永遠會被動,唯帶有進攻目的的守才會占據主動。所以,當下大明朝的首要任務無它,隻這一條,剿滅建虜,徹底地剿滅!”
真實的曆史中,不論從哪方面講,大明都強于大金,可最後仍被滅,關鍵就是自薩爾浒之後再無有過進攻。魏四不允許曆史重複,否則他的穿越就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