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也很家常,有兩道很特殊,是魏四親手烹饪的,宮保雞丁和番茄雞蛋湯。
“哈哈,魏四說公公最喜這兩道小菜,便親自去廚房動手。”李宗政大笑道。
魏四跟着道:“久未動手,有些生疏,兩位公公勿要見笑。”
“哈哈,怎能。”劉若愚已拿起筷子品嘗。
雖很簡單,三人卻很滿足。
劉若愚久在禦膳監,山珍海味見慣,很享受這種簡單招待帶來的新鮮享受。
李宗政見目的達到,自是相當滿意。不斷訴苦被誤解的痛苦,以引起劉若愚的同情。
魏四也很滿足,因爲他已能與宮内上層人物同桌用飯,雖然他的身份如此低下。這說明什麽?隻要願意,我魏四可以掌控一切。這,僅僅隻是開始。
次日,魏四帶着費千金、宋秀蓮、老範來到李宗政的豪宅。果然雄壯宏大,堪比王府,怪不得要被人舉報。
李宗政早已将所有人聚齊,足有百人,聽魏四的安排和布置。
魏四囑咐若有人來查該如何應答,很是細緻,以防出現差錯。
一般也不會查下人,關鍵還是費千金三人。待将人散去後,魏四與他三人在李宗政面前又演示了一番。
李宗政不斷微笑點頭,想來沒啥破綻。
安排妥當已近傍晚,魏四與李宗政回宮。才到午門處,盧義俊匆匆跑來告知司禮監傳李宗政問話。
李宗政轉頭對魏四大笑道:“哈哈,現在雜家還怕甚!”
魏四點頭附和,“公公一口咬定是誣陷,萬不可松口。”
兩人分别,魏四遇到去慈慶宮尋他未果回轉的崔應元。
“魏四哥,可找到你了。”崔應元滿頭大汗。
“何事這麽急?”魏四問。
崔應元拉着他,“走,跟我走,大家夥都在等着你呢。”
“去哪呀?”魏四隻好腳步跟上。
“到了就知道。”
到了魏四自然知道,這地方很熟悉,那家重賓樓。“你要請我飲酒?”魏四笑問。
“不是我,是他們。”崔應元已急匆匆地進去上樓,到了雅間。
魏四進入一看,有兩人,一人是田爾耕,還一人也是錦衣衛軍官,卻不相識。
田爾耕笑指魏四,“楊兄,魏四請來了。”
“久仰久仰。”一身飛魚服的楊衰拱手行禮。他之前是江湖上的混混,江湖習氣十足。
“這位是楊衰楊百戶。”田爾耕向魏四介紹。
魏四還禮,“楊百戶客氣。”
楊衰擺手,對田爾耕道:“田兄,大家都是弟兄,不用這樣客套。”然後向魏四道:“我喊你魏四,你喊我楊衰便可。”
“哈哈,這哪能,還是喊楊兄吧。”
“好。”田爾耕與崔應元贊同。大家的稱呼便省去了官職和客套。
“今日我做東,大家不用客氣,盡情吃喝,哈哈。”楊衰招呼道。他前日從田爾耕嘴中得知魏四才是玉虛觀一役的真正通報者,便迫不及待地要結識。
此役讓田爾耕和楊衰在錦衣衛内名聲大作,雖未有升遷,但名聲已蓋過另一位百戶駱養性。
“功勞都被王體乾搶去,可真不值。”酒過三巡,楊衰替魏四抱不平。
“呵呵,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王公公大我很多級呢。”魏四自我解嘲。
田爾耕望着魏四,“聽聞你前晚被聞香教拿住,差點丢了性命。”那晚駱養性帶人參與了行動,卻無甚收獲,細節早在錦衣衛傳開。
魏四凝眉歎息,“是啊,幸免于難,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怕甚,以後有什麽事就找我和田兄。”楊衰拍着胸脯道。
田爾耕跟着道:“對,隻要有他們的消息,隻管告訴我們。駱養性那娃成不了事。”
魏四感覺田爾耕話裏有話,忙道:“田兄,楊兄,那晚并不是魏四去通報的。我若有那機會,又怎會中刀,差點喪命呢。”
“呵呵,魏四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田爾耕幹笑道。年底将會提拔位千戶,田爾耕深知隻有立下大功,才能擊敗駱養性。畢竟人家是指揮使的兒子,是正兒八經的嫡系。
“哈哈,現在我們都是弟兄,何必計較這些。”楊衰舉杯邀酒。
别看魏四隻是個小太監,但能量巨大,田爾耕和楊衰對這點深信不疑。
之後的幾個月魏四安靜地呆在慈慶宮,很少出宮,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但在他之外卻并不平靜。
李宗政的難事在魏四的建議和布置下,化險爲夷,渡過險境。田義親自去調查那家豪宅,才知是位日本商人爲他爹所買,而他爹有個中文名字李宗政,雖然這個老頭神志不清,嘴巴裏嘟囔着的也不是漢語。
管家費千金向田義炫耀這位老頭在日本的赫赫名氣,隻因戰敗,才攜巨資逃到中土。日本國戰亂不斷,确常有日本人逃到大明,有的做了倭寇,有的則到内地做正經生意。田義深信不疑。
真這麽湊巧?田義繼續追查,查出在那豪宅附近李宗政确有宅子。眼見爲實,敬業的田義親自到這宅子查看,才知極爲普通。
雖有疑團,但拿不出确實的證據。李宗政之前恃寵驕橫,但近一些日子裏乖巧許多,常常做捐資救災之類的善事。田義經過深思熟慮,未将這折子奏到皇上那,擱在一旁。
這宮内的權勢之争十分激烈,相互捕風捉影,相互侵軋攻擊的事常有。田義早已見慣不怪。
費千金開始大張旗鼓地買大車招夥計,擴充搬家的地盤,幾乎半個京城的搬運業務都與他相關。
劉應選也迅速出手,吞并了西城這一塊的五家當鋪,如當代的連鎖店般。
這些似乎都與魏四無關,但其實是魏四的謀劃。
虛玉道長自那晚後,去了涿州他師弟的碧霞元君觀,而王好賢、徐鴻儒、于弘志也回到各自根據地,暫時偃旗息鼓,蓄勢待發。不過發的方向不同。徐鴻儒、于弘志是救教主,王好賢還在想着那一萬兩銀子。
八月,将到中秋,這晚客氏假意對魏朝說身子不舒服,不去他那,卻偷偷摸摸地到了魏四處,拿着本書。“魏四,這本書很多人在看,都說看後能讓人心驚肉跳,奇妙無比。你識字,給我念念。”說這話時,她那對桃花眼秋波橫流,碩大胸部緊貼魏四,暖意綿綿。
魏四笑着接過這手抄本,一看書名,驚喜無比,是曾還給作者,當時寫了一半的《金瓶梅》。魏四感歎,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已寫完這本奇書。
“冤家,快,快給我念。”客氏催促道,“你知道不?昨晚選侍也是在看這書,我抱着皇孫進去時,她慌忙放下,面色通紅,骨子都似酥了。”
“呵呵。”魏四笑着翻開,從頭念起來。
客氏哪有閑心聽這些,不耐煩地道:“挑關鍵的念。你這種念法念到何年何月,這書可是奴家從選侍那偷偷拿來的。”
“若被發現,你可慘了!”魏四指着她的瓊鼻道。
“人家不是想知道寫得什麽嗎?快,快念。”客氏撒嬌般不停用身子摩擦魏四。
不僅有色膽包天的男人,也有色膽包天的女人。魏四搖搖頭,向後翻書,找到精彩處,念道:“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鸾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一個将朱唇緊貼,一個将粉臉斜偎。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金钗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雲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娆。恰恰莺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胧,細細汗流香玉顆;酥胸蕩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饒匹配眷姻諧,真個偷情滋味美。”
客氏聽得心驚肉跳,享受其中,**焚燒整個身子,猛地一翻到了魏四身上,“冤家,我要……”
你要什麽?你不知道你的冤家是太監嗎?
“這才念一段呢,還有更精彩的呢。“魏四從沒如此仔細的讀過這書,隻這一段,已讓他美不勝收。
“夠了,夠了,你把這段背下來,以後每晚背給我聽。”客氏隻覺這一段已足夠享用一輩子。
魏四把書放一旁,用力摟緊她,笑道:“咱們就先來個朱唇緊貼。”已将她的朱紅之唇貼住。
“冤家,用力。”客氏嬌喘着應和。
不一會,香汗濕床,莺啼滿屋,隻有無盡的**在散發,占據全部空氣。
無盡,隻因爲不可能有盡頭,這是魏四特殊的生理條件決定的。
也不知爲何,魏四總感覺抱着的,吻着的,撫摸着的,拼命想占有卻無法占有的,是談雨婵。
客氏走時忘記那書,次日淩晨魏四把書偷偷藏在懷中去見李選侍。他怕萬一選侍找不到書,查到客氏處會有麻煩。
李選侍的宮女們果然滿屋子在尋找,魏四笑問:“選侍這是尋什麽呢?”
“書。”急躁的李選侍見是魏四,卻突然平靜下來,似乎魏四是鎮靜劑。
魏四就是這種人,有時他是催情劑,有時他是鎮靜劑,不管他是什麽藥劑,都能給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