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到慈慶宮魏朝處時,未見到他。正疑惑着,魏朝邊走邊罵着回來。
“哥哥,發生了什麽事?”魏四遠遠喊道。
看見魏四如同見到救星,魏朝大跨幾步到了跟前,由于焦急,差點滑倒。
“哥哥小心!”魏四關切提醒。
魏朝急切地拉着魏四進去,把門關上,才道:“哥哥把韓本揍了。”
魏四責怪道:“爲什麽這麽沉不住氣!”
“這小子不知對太子說了什麽,太子白日裏痛罵我一頓,還告誡我老實本份點,否則将我趕出慈慶宮。”魏朝氣憤不已。
“王公公呢?”
“幸好有王公公替我說話,方才免了棒責。”魏朝喘着粗氣。
“你怎知是韓本在太子那說你壞話?”魏四濃眉緊聚。
魏朝道:“我找到小兔子,一吓唬,這小孩什麽都說了。”
“于是你便去揍了韓本。哥哥,叫我說你什麽好,你這一鬧,隻怕他起了戒心,就不好辦了。”魏四道。
魏朝突然笑着湊到魏四耳旁,輕聲道:“小兔子把他藏銀子的地方告訴我了!”
這是意外收獲。魏四心中謀劃片刻,笑道:“你明日想辦法把他的贓銀拿到,直接交給王公公。就在除夕前拿下他,哥哥也可以過個舒心年。”
“哈哈,好。”魏朝心情馬上舒暢起來。“弟弟,你在我房内等着,我叫廚房加幾個好菜,今晚痛飲。”
“當家的,你去哪?”魏朝剛走出屋,便碰到客氏。
魏朝笑道:“弟弟來了,我去準備酒菜。”
聽魏四來到,客氏迫不及待地進入,也不寒暄,焦急地道:“田诏那個混蛋把金簪賭輸掉,方才又跟我要銀子。”
不能這樣沒完沒了地下去。魏四沉思良久,問客氏:“我記得西宮夥房前有口井,是不是?”
客氏點點頭。
“好,就今晚把他解決掉。”魏四下了殺心。
客氏驚恐,“你是說要,要殺他。”她可從沒想過殺人。
魏四殺心已起,目光狠毒地默默點頭。
“萬一……”客氏很害怕。
“沒有萬一,你隻要……”魏四附耳對她說出計策。
傳來腳步聲,客氏忙去撥弄爐火。
進來的不是魏朝,是王安。望見魏四,不覺一愣:“你怎在這?”
“魏四來看望魏大哥。”魏四忙答。
“哦。他人呢?”王安張望一下,沒看見魏朝。
這時魏朝的聲音從外傳來,“弟弟,馬上就好,今晚咱倆來個一醉方休。韓本你個兔崽子,就等着吧。”
“等着什麽?!”王安怒道。
魏朝已走進,見到王安,大驚失色,“王公公,奴才……”
“你個不成器的,你是不是把韓本打了。”王安怒問。
“是他誣陷我在前。”魏朝不服氣地頂嘴。
王安是恨鐵不成鋼,“雜家怎麽交代你的,你這不是讓雜家爲難嗎?太子命雜家調查此事,給韓本讨個說法。”
魏朝還想争辯,魏四搶在前對他道:“王公公這是關心你,哥哥,你也太沖動了!”
客氏也過來訓斥他,“是啊,你若不聽王公公的話,妾身今後就不再理你。”轉過來對王安陪着笑臉,“王公公,他就是這脾氣,您老别氣,傷了身體。”
王安是好人,好人都有個壞毛病,耳根子軟。被魏四和客氏這麽一說,王安怒氣消去很多,“明日你随我去小主面前,當着他的面向韓本賠禮道歉。記住,不要敷衍了事,要誠懇。别忘了掏些藥費給韓奔,以表誠意。記住沒?”
魏朝心裏是千般的不願意,但嘴上隻能說:“記下了。”
“魏四,聽李公公說,你在甲子庫做得很好。”王安轉向魏四道。
魏四忙謙虛道:“李公公看在王公公面上,對魏四呵護備至。魏四在這多謝公公。”
王安又舒坦不少,“是你能幹。好好幹,李公公他不會虧待你的。”說完,轉身離開。
“給他賠禮道歉,真是氣死我了!”王安一走,魏朝又發起脾氣。
魏四笑着道:“哥哥,這不正好嘛。”
魏朝不解。
“當着太子的面戳穿韓本的嘴臉,是不是力道更足呢?”魏四給他提示。
“弟弟的意思是?”
“哥哥隻要說揍韓本的理由是因爲他私吞公物,中飽私囊即可。”魏四短時間内已爲他想好主意。
“哎呀,弟弟好是聰明。”客氏粉拳輕敲魏四身上。
魏四忙向後一步,“嫂嫂過獎。”
“哈哈,好。魏朝有你這個弟弟,真是幸運。”魏朝這句是心裏話。
“既然是兄弟,還這麽客氣作啥。”魏四笑道,“若弟弟有難,哥哥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哼,誰敢欺負弟弟,魏朝跟他勢不兩立。”魏朝這句也是心裏話。
出了魏朝房間的王安心事重重。他有心培養魏朝,但太子對他卻很看不中。不覺比較起魏朝和魏四二人,除資曆外,其他方面魏四都略勝一籌。若魏四在慈慶宮就好了。他歎口氣。
但魏四不在慈慶宮,隻能依仗魏朝。想到這,他來到東宮殿,這裏是另一個李選侍,也就是西宮李選侍的妹妹李柔思的住處。爲區别開來,大家稱她們姐妹分别爲西李選侍和東李選侍。自從娶了東李選侍後,太子常逗留在她這。
守在外的韓本見到王安,忙道:“小主和東李選侍皆酒醉,剛剛就寝。”慈慶宮人對王安都是畢恭畢敬。
王安誇獎句:“很好。”卻未離去。
韓本對王安還是很敬畏的,“公公是否有事?”
王安頓了頓,“魏朝性格暴躁,有得罪韓公公的地方,雜家方才已責罵過他,韓公公不要往心裏去。”
王安提起這事,韓本頓覺骨架子都在疼痛,沒有吭聲。
“大家都是爲太子辦事。外人瞧不起咱慈慶宮,咱們可不能瞧不起自己,韓公公,你說對不?”
韓本“嗯”了聲。
“若咱們内部鬥來鬥去,豈不讓恨者快意。”王安咳嗽兩聲,“雜家已讓魏朝明日在太子面前向你賠罪,希望到時你能接受。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不能解開的呢?”
總管都這樣說了,他韓本再怎樣不願意也不敢說不。“公公說的是,韓本知道怎麽做。”
見自己的鋪路成功,王安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給韓本,“魏朝讓你身體傷痛,過意不去,又不好意思面對你,便叫雜家代爲轉交。”
“沒啥傷的。”韓本慌忙推辭。
王安把銀子往他手上一放,“這點肯定不夠,雜家已交代他明日再補償些給你。”說完離去。
韓本得意不已。魏朝,别以爲有王公公護着你,你就以爲自己是這慈慶宮副總管了。這下知道本公公手段了吧。
“韓本,你别得意,明日便讓你知道本公公手段。”那邊的魏朝似乎看見這幕,猛喝口酒,惡狠狠地大叫。
魏四笑着勸阻,“哥哥慢點。”
魏朝已醉,“弟弟,你喝,痛快地喝。婆娘,你要把這寶貝弟弟伺候好了。”
“知道知道,還用你說。”客氏媚眼撇向魏四。
魏四提醒道:“嫂嫂若是要去照顧小皇孫,便去忙吧。”
客氏明白他的意思,裝作很急的樣子,“對了,我得去看看小皇孫。弟弟别走,半個時辰嫂嫂就回來。”
本個時辰,是魏四計劃好的時間。
“你去吧,我哥倆喝。來,弟弟,幹杯。”魏朝又舉起杯。
魏四舉杯相迎。
客氏離開約莫半個時辰,魏朝早已醉醺醺,滿嘴的大舌頭。魏四站起道:“哥哥,你且歇息。魏四告辭了!”
“不……不……”臉龐趴在桌上的魏朝還不願他走。
魏四不顧他,出屋後未離開慈慶宮,反而去向西宮夥房處,客氏已在焦急等待。
望着那口四周都是冰的井,魏四對她道:“去吧,記住,帶到井旁。”然後他先隐在井旁大樹後。
冬夜徹骨的冷,客氏緊緊棉衣,走過去輕聲呼叫:“田诏,田诏。”
“誰?”已鑽進被窩的田诏問。由于手頭緊,他沒去賭,早早就睡了。
“你個死鬼,連奴家聲音也聽不出了嗎?”客氏依照魏四的囑咐,膩聲膩氣地在外直跺腳。
本烏黑的屋内亮起燈光,田诏一聽是客氏,連忙穿衣開門。“小婆娘,快進來。”
“哎呀,這麽亮,奴家怕。”客氏發嗲。
“嘿嘿,鑽進我被窩就黑了。”田诏忍不住伸手拍她紅彤彤臉龐。
客氏想着把他引到井旁,向後退了幾步,“跟我來!”
田诏被誘惑,便要出屋,馬上停下來,奸笑道:“想讓我入你圈套啊,沒門。銀子拿來沒?”
被你識破?客氏裝作很無辜,“哪有什麽圈套。”
“哼。”田诏冷笑,“你個賊婆娘故意勾引我,然後告訴魏朝我欺負你,對吧?”
“哪有這事?”客氏向前,寒風夾雜着濃烈的香粉味撲向他。
田诏堅強的毅力垮塌,如餓狼抱住這個尤物。
“瞧你急的,到那邊去。”客氏一門心思要把他诳到井邊。
“外面太冷,屋裏暖和。”田诏一使勁,再一個轉身,将她抱進屋。
這下糟糕,計劃破滅。客氏和外面的魏四心中同時大叫。
這計劃漏洞也太大了吧。大冷的天,田诏傻啊,到井邊去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