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想親手殺人嗎?不想讓自己的手沾上仇人的血?
這丫頭是大夫,隻知道救人,卻不會殺人。
但他墨白可以。
她不願說,他就不再問,他很想告訴她,隻要她想,隻管放手去做,就算她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也有他幫她頂着。
“有時候,殺人并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借刀殺人也是一個很好的法子。”墨白勾唇,淡淡一笑。
沈清如沒有說話,沉默着将視線轉向窗外,心底卻感到震動。
難道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這是你的家事,我不會插手,更不會過問,但是我可以保證,有我在,這世上任你翻雲,任你覆雨。”
墨白淡淡的一句話,卻在她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可是,她該相信嗎?
沈清如的手指越攥越緊,她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病曆上,本來泛起波漾的心湖頓時變得平靜下來。
别傻!千萬别相信男人的話!
媽媽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清如緩緩轉過頭,看向墨白,眼底是一片平靜和淡然。
“謝謝你的好意,但這是我的家事,不想任何人插手,更不想任何人過問。”她握緊了手中的病曆,“這份資料,我謝謝你,是我又欠了你一個情,我可以許你一個承諾,隻要你需要我幫忙的,隻管開口。”
說到這裏,她又自嘲的勾起唇角:“我知道這話有些自不量力,你墨公子在這世上怕是沒什麽做不到的,也沒什麽要不到的,但,姑且是我欠了你,我沈清如說出的話,也從不收回。”
這丫頭,永遠是這麽倔。
墨白心底無奈地歎口氣,他不想逼得她太緊,隻怕會勢得其反,把這丫頭吓得像兔子一樣逃掉就不好了。
有張有馳,有收有放,才能長久。
不急,水丫頭,咱們來日方長。
他微微一笑,說道:“好。”
*
靳少北負着雙手,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門響,他還是沒有回頭。
“回來了?”
“嗯,累死我了。”靳少梅一進來就脫掉了高跟鞋,揉着腳脖子,抱怨道,“今天真是虧大了,失算,簡直太失算了!”
“約會不順利?”
“什麽約會!你會不會說話啊!我還不全都是爲了你,才去應付那個叫卓偉的?”卓少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水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呼呼喘氣。
“真是氣死我了,本來我想從那個卓偉嘴裏打聽點有價值的東西出來,可沒想到這小子是個一問三不知,對小如的事情,他啥都不清楚,搞了半天,他就是個吃着碗着又看着鍋裏的臭渣男!他本來是追陶陶的,結果看到小如又起了壞心思,小如沒搭理他,他又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這個混蛋!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靳少梅罵完之後,才後知後覺,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