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原來你這女人躲在了這裏,居然還敢威脅我的绛兒!老子殺了你!”
鬼臉人目露兇光,伸出大掌對着若水的頭頂拍了下去。
“不許傷她!”
唐绛兒尖聲叫道,縱身從地上躍起,張開雙臂擋在若水的前面,仰起頭直視着鬼臉人。
“她是我妹妹,就是她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你要是殺了她,豈不是恩将仇報?你、你……你放了她,隻要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唐绛兒咬了咬唇,毅然下了決心。
“好,我聽你的,我饒了她的命,不過你答應我,以後永遠也不許離開我,要不然,我立刻要了這女人的命!”
鬼臉人眼前一亮,馬上提出自己的條件。
他聽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哪裏還顧得去取若水的性命,對方死不死活不活,他本就不放在心上,不過就是他順手抓回來的一個藥引而己,而且她心中還藏着自己想要得到的内功心法,隻要她不死,自己以後總會想到法子從她的嘴裏弄了出來。
唐绛兒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答應。”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閉了閉眼睛,然後轉頭看向若水。
“若水妹妹,你、你保重……”
“别再和這個女人廢話了,咱們趕緊走!”
鬼臉人一把拉住唐绛兒的手,他沒有走向門口,反而走到一旁的梳妝台旁,推開妝台,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拉着唐绛兒準備往洞口裏鑽。
若水神色複雜地看着唐绛兒,她越來越弄不懂唐绛兒和這鬼臉人之間是什麽關系了。
但無庸置疑,她在鬼臉人心中的位置非常之重,那鬼臉人更是處處一副處處讨好她的神情語氣,隻要唐绛兒不離開他,他似乎爲了唐绛兒做任何事都可以。
可是唐绛兒對他的态度卻是不冷不熱,不濃不淡,似是有情更似無情,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看到唐绛兒爲了自己,而甘願随鬼臉人離開,若水仍是一言不發。
焉知道這不是唐绛兒自導自演的又一出好戲?
但她怎麽看,唐绛兒的神情都不似作僞,如果一個人的演技能到如此地步,那也太爐火純青了。
不管怎麽樣,這兩個人能夠離開,倒是最好。
這兩人任是誰,她都不想再見。
“走?想往哪裏走?有我在這兒,你還想逃得掉麽!”
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那熟悉的聲音讓若水心中重重一震,馬上掉開眼光瞧向聲音來處。
隻見一條黑衣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兒,他的臉龐罩在光線的陰影裏,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他那高挺如青松的身形,熟悉得讓若水的心差點跳出腔子裏來。
這個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無時或忘的小七!
“小七。”若水喃喃地低語了一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裏再見到小七。
小七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他真的安好無恙麽?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沒錯,那人正是小七!
*
小七和墨白循着磷光粉留下的痕迹,一路前行。
每當遇到岔路的時候,隻要掃上少許的磷光粉,馬上有點點星光閃現出來。
二人心中均是大喜,知道隻要繼續追下去,定然可以追上神秘人和若水。
他們擔心的是那神秘人會不會兇性大發,傷害了若水。
所幸一路行來,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小七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始終放不下來。
他的臉繃得緊緊的,兩眼緊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時掃向山壁的兩邊。
墨白見狀,猜到他在擔心什麽,安慰他道:“七兄,你不必擔心,以水丫頭的聰明機靈,她能在洞口留下指引咱們進洞的繡鞋,我相信她一定有足夠的能力保證自己不受傷害,你且放寬心,不用拉長着臉,否則等見到水丫頭的時候,她會不認識你這張驢臉了。”
“……”
小七連頭都沒回,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墨白一句:你小子才是驢臉!
忽然之間,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嘯聲破空傳來,雖然相距尚遠,但那嘯聲有如虎嘯于林,龍震山崗,嘯聲形成的音波如浪潮般沖擊着二人的耳膜。
小七和墨白一齊臉上變色,運起内功,抵抗嘯聲。
“這人好深厚的功力!”二人心中同時想道。
“不好!這人發出嘯聲,顯然是不懷好意,他這樣的嘯聲,水兒如何能夠禁受得住?”
這個念頭倏地劃過小七心底,他心急如焚,加快了腳步,向着那嘯聲的方向如飛奔去。
“七兄,七兄!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墨白隻是一個疏神,眼前幾乎已經看不到小七的影子。
他跺了跺腳,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等小七和墨白循聲趕到那關押着衆少女的山洞之時,那鬼臉人早已經帶着若水離開。
小七看着那被巨石堵住的洞口,他敢确定,方才那嘯聲就是從這裏面發出來的。
若水……她很有可能就在洞裏。
一想到馬上就有可能看到若水,小七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掌,平平地推在那塊巨岩上,吐氣開聲,低喝一聲:“起!”
那塊巨石登時被他推開一旁,露出深幽幽的洞口出來。
“啧啧,七兄,真有你的,爲了見她,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這麽大的石頭你都推得動,真不像你平日那文绉绉的模樣。”
墨白似笑非笑地贊了小七一句,身形一晃,已經搶先進了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靜悄悄的,更是沒有一點人聲。
小七和墨白越走越是狐疑,這裏不像是有人的模樣。
突然,二人一起停下腳步,因爲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聽到了有人的呼吸之聲。
“有人!”墨白輕聲道,從這些粗重的呼吸聲中他聽了出來,這些人全都不會武功。
他放眼望去,隻見眼前躺倒了一地的少女,橫七豎八,全都昏迷不醒,不禁大吃一驚。
“水丫頭,水丫頭!”
他忍不住伸手扳過腳旁一名少女的肩膀,将她轉過臉來。
那少女身形苗條,和若水有七八分相似,墨白的心中突突亂跳,生怕地上的人是若水,又生怕地上的人不是若水。
他一見之下,隻見那少女瓜子臉,容顔秀麗,怔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少女自己見過的,就是侯知府送給燕師弟的兩名丫環之一,名叫含香還是含臭的,就在不久之前,她還糾纏過自己。
後來侯知府說她被惡鬼擄了去,沒想到卻在這裏見到了她。
難道說,擄走水丫頭的人,和擄走含香的是同一個惡鬼不成?
“水兒,水兒!”小七也是滿地遊走,他的心跳得厲害,扶起地上的少女看去,隻見不是若水,心中大失所望,繼續尋找下一個。
他本來對若水的身形熟悉之極,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但這時候情切關心,關心則亂,看上去哪一個少女都像是若水,又都不像是若水。
他和墨白二人把地上的少女挨個看了一遍,發現若水并不在其中,不由松了口氣,同時又更加擔心了。
“七兄,我數過了,這裏一共是九位姑娘,想來都是被那惡鬼擄來的,那惡鬼發出嘯聲,将這些姑娘們全都震暈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水丫頭一定是被那惡鬼帶走了。”
墨白分析得有條有理,小七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點。
“我再去找!這些姑娘,就麻煩墨兄你救醒了吧!”
他拔足飛起,向洞外奔去。
“喂,七兄,你等等,外面的道路那麽多,你怎麽知道那人擄了水丫頭往哪兒走了?不如待我救醒了這些女人,從她們的口中能問出個端倪來也說不定。”
墨白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小七頓足,回過頭,對着墨白伸出手來道:“墨兄,先借你的磷光粉一用。”
墨白搖了搖頭道:“用完啦,那磷光粉隻有小小的一瓶,剛才一路之上岔路甚多,已經點滴無存,不信你瞧。”
他從懷裏掏出小瓶,抛給了小七。
小七自然不信,接過來打開瓶口,輕輕一扣瓶底,果然空空蕩蕩的,連半粒粉末也沒飄出來。
他恨恨地把小瓶往地上一抛,道:“那還羅嗦什麽,快救人吧!”
“喂,七兄,這裏一共九個女人,都要我來施救,豈不是累死了我?七兄你好歹也要分擔一半吧?”墨白瞪了小七一眼。
“我不會救人。”小七冷冷地道,抱着雙臂站在墨白的身邊,冷眼旁觀。
“你不會,我教你!”墨白沒好氣地道。
他随手扶起身邊的一名少女,指了指對方的後背和前胸,道:“她們全都是受到了那惡鬼的嘯聲震蕩,一時氣厥才暈了過去,隻需要幫她們打通氣血,很快就會醒了過來。你一手按在她後背,一隻按在她胸前,用内力緩緩導入,助她血脈順流。”
他一邊說,一邊示範。
小七隻是冷冷地看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