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是了!就是這個原因!
就算他以前是個沒接觸過姑娘的青澀少年,當他第一次看到姑娘家的身體之後,他也會不知不覺地起了反應。
一想起他用手摸過自己的小臂,若水就覺得胳膊上一陣麻酥酥的,像是他那帶着薄繭的手指又沿着自己的手臂肌膚滑動。
該死的!
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給他服下一顆毒丸,要了他的命!
墨白在黑暗中把若水咬牙切齒,糾結萬分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眼中的興味越來越濃,想逗弄她的念頭更是壓也壓不住。
他悄無聲息地向她靠近,直到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若水才駭然驚覺,她想躲,卻發現脖子僵硬,動彈不得。
“我聽他叫你,水兒?你的名字裏,可是有一個水字?水兒,水兒,果然是好名字,晶瑩剔透,純淨無瑕。”
他的聲音裏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說完,還在若水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若水的全身迅速爬滿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住嘴!水兒這名字,不是你叫的!”她咬牙道,這個墨白怎麽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恁地無恥!
“隻有你的夫君可以叫麽?你放心,過了今夜,我就是你的夫君,你的名字,我自己可以叫得。”墨白的笑更是不懷好意。
雖然他一個指頭也沒碰到若水,若水還是覺得自己的心都發起抖來,她别的都不怕,就怕他真的不管不顧的亂來。
“你、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我絕對不救你!”若水一咬牙,抛出最後一根殺手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能和你親熱一次,就算是死,又算得了什麽?”墨白臉不紅氣不喘地道:“等到你我成了真正的夫妻,你會舍得讓我死嗎?你放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他輕笑一聲。
若水被他的無恥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好在他隻是嘴巴上痛快了痛快,并沒有做出什麽侵犯她的舉動。
“俗話說,洞房花燭,春宵一刻值千金,這裏一片漆黑,我能看見你,你卻看不到我,對你來說豈不是個遺憾?嗯,這樣吧,咱們就用火折子暫代可好?呀,我這隻有一個,你身上有沒有?”
墨白也不等若水開口,就從懷中摸出火折,伸手一晃,燃了起來。
幽幽的橘色光暈,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
在黑暗中呆了這麽久,眼前乍然出現一團光亮,若水不由閉了閉眼,然後才睜了開來。
燭光下,墨白笑得很是優雅迷人,可看在若水的眼裏,隻覺得他很欠扁。
“墨公子,你就這麽怕我?”
“我很怕你?”墨白怔了怔。
“你要是不怕我,爲什麽一直不敢解開我的穴道?我武功不及你,機謀不及你,聰明也不及你,你不是怕我,又是什麽?”若水譏诮地一笑。
墨白歪了歪頭,道:“說得也是。不過……”他邪邪的一笑,“還是等到你我完成夫妻之禮後,再解開你的穴道比較好,我墨白不喜歡強迫别人,到那時,就算是你想跑,都舍不得離開我了。”
若水差點被他給氣樂了。
要是說他的腦筋沒出問題,若水都不信。
他明明沒有半點想輕薄她的意思,卻偏偏說的煞有其事,要不是他燃起了火折,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她還真的被他給唬住了。
他的眸底清明一片,沒有半點情色,可見他剛才說的這一切,都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墨白,你究竟想要什麽?”
若水懶得和他兜圈子,索性單刀直入地問出來。
“要你啊!”他暧昧地沖他眨了眨眼,并往前面湊了湊,伸手向她身上摸去。
若水心中一顫,他卻隻是抓住了她肩上披着的白衣,幫她攏緊了一下,低笑一聲:“你身子嬌弱,可受不得這洞裏的風寒。”
見她一臉的戒備之色,他忍不住又逗她:“怎麽,想要我抱抱你?”
“你能正正經經的說話嗎?虧你還号稱天下第一殺手,這麽輕薄無賴的樣子,丢人不?”若水白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道。
她發現,墨白果然和初見時不一樣了。
他好像心情很好,眼角眉梢帶着一種輕松的笑意。
墨白輕笑一聲,橘紅色的光暈照在他的臉龐上,連他的笑容都變暖了。
他随手在若水的腰間一點,若水隻覺得一股熱力直透腰間,接着,她僵硬的四肢就恢複了知覺,能動了。
這個墨白做事,真是事事出乎她意料之外。
若水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脖子,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丢給墨白。
“兩個時辰服一顆,可保你三天無事,三天之後,我會想辦法幫你解除薄香丸的藥性。”
墨白拔開瓶塞,倒出一粒藥丸,看也不看就往嘴裏一丢,咽了下去。
“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會害你?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顆毒丸,服下之後會七竅流血而亡呢?”若水輕輕一笑。
墨白盯着若水的雙眼,緩緩道:“能死在你的手裏,我墨白心甘情願。”
他語氣十分認真,沒有半點調笑的口吻,倒讓若水愣住了。
“爲什麽?”
他對她的态度和以前截然不同,他現在在她面前,既親切,又随意,還帶着點漫不經心和滿不在乎,這種态度,就像是和最親近的人說話一般。
這個變化,就是從他擄走她的時候,她隐隐察覺到了。
若水的問題沒頭沒腦,墨白卻像是早就在等她這一問一樣。
他深深地凝望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解開了衣襟,露出飽滿結實的胸膛,和光潔細膩的肌膚。
若水凝眸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涼氣,目光牢牢盯在他的胸口,移不開來。
“這個東西,你看着可眼熟?”
墨白的肌膚如玉般晶瑩光潤,顯然是長年不見日光,所以格外白皙,但是在他的胸前,卻用濃墨刺了兩個圓環的圖樣,墨色深黑,直入肌理深處。
“這、這是……”若水的嘴唇微顫,隻覺得呼吸不暢,眼眸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不錯,你果然瞧出來了,我胸口上刺的這個圖案,就是你手上戴的那兩枚墨玉黑镯。”墨白一笑。
“這就是你擄走我的原因?”若水震驚過後,很快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馬上就想明白了。
當時墨白突然拉着自己的手看個不停,其實,他看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那對黑镯。
她靜靜地看着墨白:“你怎麽知道你胸前的刺青,就是我戴的镯子?天下間相似的物事何其多,你怎麽能僅憑一個圖案就這麽肯定?而且我的镯子和你的刺青又有什麽關系?”
若水的臉上一片平靜,實則她的心裏都快好奇死了。
這兩枚來自穿越前時空的神秘黑镯就像是兩隻附骨之蛆,戴上之後就像是認了她爲主,再也摘脫不下來,而且她至今也沒發現這東西的半點用處。
突然之間,她竟然在墨白,這個殺手的胸前發現了墨镯的刺青,那刺青栩栩如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她手上的镯子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期待墨白能夠解破她心中的這個謎團。
“呵呵。”墨白笑了,他垂下眼眸,用手撫着胸口的圖案,目光射向若水的手腕,若水身上披着墨白的那件白衣,遮住了腕上的镯子,但是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衣料,準确地看着镯子的方位。
“這是我墨家故長相傳下來的一個秘密,傳到我這兒,已經不知道多少代了,但是我墨家的子孫,還是會繼續把這個秘密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直到,找到這個圖案的主人爲止。”
墨白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述說着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他擡眸凝視着若水,“我曾經以爲這個秘密,就是一個傳說,可是我沒想到會在我這一代,讓我親眼看到傳說,就在我的眼前變成了現實,我竟然真的看到了這樣的一對圓環,而你,就是這對圓環的主人!”
“你們家傳的秘密,是和這個圓環的主人有仇麽?找到戴着镯子的人後,會怎麽樣?”若水問。
“這個麽?”墨白對着若水眨眨眼,笑得很是暧昧。
“如果圓镯的主人是男子,那就結爲兄弟,如果是女人,自然是要結爲夫妻了。所以,水兒,咱們還是趕緊拜堂成親吧!”
“胡說八道!”若水啐了一口。
她一看到墨白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是很顯然,他對自己并無惡意,反而有一種心願終于得償的喜悅。
墨白收起了嘻皮笑臉,正色道:“墨家第五十九代長子嫡孫墨白,今天終于完成了祖先的遺願,遇到了黑玉雙環的主人,從今天起,我墨白将追随在你的左右,鞍前馬後,供君驅策。”
他這番話說的鄭重之極,若水怔怔的聽着,一直到他說完,微微詫異道:“你要跟在我身邊?供我驅策?”
這是什麽祖訓?
“不錯!祖訓如此,墨白不敢違背。”墨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玩笑之意。
他深深地凝視着她:“從現在開始,我将和你不離不棄,同生共死,祖訓有明示,如果墨氏子孫得遇明主,主生我生,主死我亡,我絕對不能讓你出半點意外,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