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瞧!
幾名衛兵更是心肝撲通亂跳,不知道那少女從佐領身上割下了鼻子還是耳朵,讓佐領發出這樣的慘嚎。
“嘁!真是沒出息的家夥,不過就是割掉了你一小绺兒頭發,至于叫得像殺豬一樣嗎?”
唐珊瑚鄙夷的白了那佐領一眼,忽然瞪圓了大眼睛,對幾名衛兵道:“喂!我不隻傷了你們佐領的一根寒毛,我還割了他的一大把頭發!你們不是要讓我吃不了兜着走嗎?那就趕緊送上來好吃的,姑娘我還沒吃飽呢,吃不了,我還要兜着走!”
原來隻是割掉了頭發,沒要命!
衛兵們的心全都放回了肚子裏,拍了拍胸口。
要是這少女真的傷了佐領大人,他們幾個全都得沒命,還好,還好!
不過佐領大人也真是太、太……那啥了吧?
那少女說的一點也沒錯,被割了一绺頭發,至于叫得和殺豬一樣慘嗎?
簡直給他們的主子丢臉!
衛兵們心裏不由得全都對那佐領鄙夷起來,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
那佐領的臉紅一陣青一陣,簡直無地自容。
他剛才隻看到那少女長劍對着自己的脖子砍了下來,迅捷無倫,根本來不及閃避,隻當這下子自己一定會脖子和身體分家,于是閉上了眼睛,嘴裏發出凄厲的慘叫。
可誰想到這少女隻是割了自己的一绺頭發!
卻讓自己大大的出了這個醜,在所有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這個該死的臭丫頭!
那佐領又羞又惱,死命瞪着唐珊瑚,眼珠子瞪得都要凸出眼眶了,卻一動不敢動。
因爲唐珊瑚的劍尖還指着他的咽喉。
“她的話,你們沒聽到?”
老八突然開口道,臉上笑吟吟的,目光在那幾名士兵臉上轉了一圈。
那幾名士兵正沒好氣,看到老八貌不驚人,心想:你小子算是哪根蔥!
鼻孔裏哼了一聲,對他的話理也不理。
“珊瑚,既然他們的耳朵全都不好使了,繼續留着也沒什麽用,不如割下來,加點油鹽醬醋,涼拌了下酒,如何?”
老八懶洋洋的道,口氣平淡得就像要吃涼拌豬耳朵。
“這主意很好!”唐珊瑚高興的一點頭,手中長劍微微抖動。
“啊……”幾名士兵同時捂住耳朵,嘴巴裏發出長長的慘叫。
有好幾人甚至被吓得尿了褲子。
那佐領心裏終于平衡了。
剛才你們還敢笑話老子?現在人家連根頭發也沒削了你們的,居然就吓尿了?真他娘的沒種!說出去沒的給主子丢人!
“閉上嘴巴,叫什麽叫!”唐珊瑚沒好氣地道。
她長得這麽甜美可愛,又不是兇神惡煞,這幾人怎麽就被她吓成這樣?
她隻是用劍的平面在他們幾個人的耳朵上拍了一下而己,又沒當真削了他們的耳朵。
“快說,你們是想削了自己的耳朵給我家八哥做下酒菜,還是叫些好酒好菜,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啊?”
幾人面面相觑,這還用想麽?
這就像問他們愛吃紅燒肉還是愛吃臭大糞一樣啊!
“掌櫃的,快給這幾位上好酒好菜,越多越好,銀子我們給!”
幾名衛兵忙不疊地叫道,紛紛從腰包裏往外掏銀子。
掌櫃的哪裏敢接,一邊吩咐店小二下去催菜,一邊賠着笑臉向幾名衛兵請罪。
“掌櫃的,你不要銀子,當我們幾個是吃白食的嗎?這幾位軍爺身份這麽高貴,出手這麽大方,一定不會在乎這區區一點兒錢,是吧?”
老八口氣涼涼的道。
“是,是,我們不在乎,不在乎。”幾名衛兵把手中的銀子一股腦的全塞到掌櫃的手裏,連零頭也不要了。
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耳朵,這點銀子算啥?
至于丢掉了的面子,以後叫齊了幫手,還怕找不回來麽?
這些南越衛兵們心裏發着狠,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
“好了,你們全都滾吧,看到你們這一張張晦氣的臉,沒的倒了本姑娘的胃口。”
唐珊瑚長劍一收,還入鞘中,看着一道道送上來的香噴噴、熱乎乎的菜,口水直流懶得再答理他們。
“咱們走!”那佐領臉上無光,一揮手,帶着幾名衛兵走到了酒樓外面。
他們幾個回過頭來,陰霾的目光射向若水那一桌,臉上露出狠厲之色。
“走,回去告訴小王爺!馬上召集人手,幫咱們出了這口惡氣!”
那佐領狠狠咬着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佐領大人,告訴小王爺,這……不大好吧?”
一人猶豫道,自己被吓尿了褲子的事,要是讓小王爺知道,自己的臉往哪兒擱。
“蠢貨!咱們就報告小王爺,這幾人是亂黨,是昆布的餘孽,懂了麽?”
佐領陰森的目光向幾名手下一掃。
“懂,懂!”那幾人恍然大悟,對着佐領豎起大拇指:“佐領大人,您的主意真高!”
幾名彪形大漢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的離去,讓酒樓裏的客人們看在眼裏,都是大呼痛快。
衆人看向唐珊瑚等人的目光裏也帶着善意的尊敬和崇拜。
南越國崇尚武力,以強者爲尊,他們看到唐珊瑚一個小姑娘,僅憑一個人就制得幾名大漢毫無還手之力,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誇贊之聲不絕于耳。
唐珊瑚得意洋洋,原本不喜歡喝酒的她,也情不自禁地端起老八面前的酒碗,送到唇邊,正要喝個痛快,突然手中一空,已經被老八夾手奪過。
“不許飲酒!”老八兇巴巴的沖她瞪眼。
想讓他沒出世的孩子變成酒鬼麽!
又是不許!
唐珊瑚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她不明白爲什麽老八對她管頭又管腳,但是這種感覺,好舒服。
小七皺起了眉頭。
剛才幾人臨走前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小王爺?
是拓跋小王爺?
難道這幾隻狗的主子是那個拓跋小子嗎?
他霍地站起身來。
“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趕緊趕路!”
小七不悅的目光掃過老八和唐珊瑚。
都是這兩個惹禍精!好端端地去招惹什麽人,要是真把拓跋小王爺招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若水的臉上。
“七哥,我還沒吃飽,還有好多菜沒上呢。”老八的嘴巴裏塞滿了食物,含含糊糊地說道,他正抻着脖子,等着店小二把一道剛出鍋的水晶蝦球放在他們桌上。
小七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拉起若水的手,快步出店。
老八剛挾起一個蝦球,還沒來得及往嘴裏送,一下子愣住了。
七哥這是生氣了咩!
他把蝦球往嘴巴裏一塞,抛下筷子,一把拉起唐珊瑚。
“還吃?再吃你就變豬了!趕緊走。”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唐珊瑚一眼。
唐珊瑚回頭看着那一桌的美酒佳肴,欲哭無淚,她一共也沒吃上幾筷子,光打架去了,七哥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啊,不是說好要吃一頓飽飯嗎?
“我、我要兜着走!”她小聲提出要求。
“沒出息,到了下個城鎮,我出錢,讓你吃個飽!”老八見小七的身影在前面三拐兩拐的不見了蹤影,連忙提氣疾追。
然後他發現,小七帶着他們,繞了個圈子,又回到了酒樓的後門。
老八納悶了,七哥這是什麽意思啊?
“七哥,咱們不是要趕路嗎?怎麽又回來了?”
他跟着小七一起,隐向在暗影處,小聲問道。他看到小七的面容凝肅,目不轉睛地盯着酒樓的門口。
“閉嘴!”小七冷聲吐出兩個字。
老八果然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他詢問地看向若水,若水卻看也沒看他,視線和小七一樣,落在酒樓門前的那條大街上。
難道是有好戲?
老八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看到唐珊瑚的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向她瞪了一眼,把她往角落裏塞了塞,連片衣角也沒露出來,這才回過頭來。
遠處突然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蹄聲整齊劃一,但落在他們的耳中,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這些全是訓練有素的戰馬。
這樣急馳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樣整齊的蹄聲,隻有一支軍隊可以做到。
就是小七和若水剛剛來到南越國的時候,拓跋小王爺曾經出動過這樣一支隊伍來迎接他們!
小七的瞳孔一縮,黑眸顯得越發的幽深。
若水則眸光一閃,若有所思。
蹄聲直奔酒樓門前而來,道路兩旁的行人見了這般聲勢,早就遠遠的避了開去,就連酒樓裏用飯的客人也被驚動了,有許多人扔下了筷子,跑到酒樓門口,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一隊紅盔銀甲的騎兵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數十騎人馬于急馳中突然勒馬,整支隊伍隊形不變,依然保持得整整齊齊,肅然立定在酒樓門口。
所有的馬匹沒有一匹發出嘶鳴之聲。
那鮮紅的頭盔,閃亮的盔甲,還有騎士們那英武矯健的身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熱鬧的人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這究竟是哪一隊的騎兵,竟然這般的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