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若水這番指桑罵槐的話,别人忍得住,老八可忍不住,他捂着肚子,嘻嘻哈哈笑得好不歡樂。
部落裏的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八在笑什麽。
阿秀忍着笑意,把若水的話翻譯給了衆人聽,聽得明白的,也開始爆發出一陣哄笑聲,看到小七帶着敵意的目光也淡了幾分。
阿雅不傻,不但不傻,她還是個十分聰明的姑娘,衆人帶着嘲弄的笑聲,她怎麽會聽不出來?
她沒想到若水的嘴巴會這麽厲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才咬了咬嘴唇,大聲道:“他敢做,我就敢說!”
“好啊,那你就先說說,我夫君進酒窖取酒,他出現在酒窖裏很正常,可是阿雅姑娘你明明扭傷了腳,回房休息去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呢?”
若水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不緊不慢地問道。
啊?
阿雅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不過她腦筋轉得飛快,馬上想到了一個理由。
“我是一片好心,想幫他選一壇好酒,這才不顧自己的腳扭傷了,走到酒窖中去幫他選酒。沒想到他、他卻趁我在選酒的時候,一下子抱住了我,他說他喜歡我,要我和他一起走,我不答應,他就對我動手動腳,還要強迫我……”
說到這裏,阿雅的聲音裏帶着哭腔,眨了下眼,眼中落下兩顆淚珠,一臉的委屈和羞憤。
部落中的男人們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再次湧起了對小七的義憤,大聲呼喝起來。
“那後來呢?”若水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他要逼着我和他做……做那種事,我自是不肯,拼命掙紮,他突然用力擊出一拳,打碎了酒壇子,威脅我說,如果我要是不答應,他就把我的腦袋像這個酒壇子一樣打得粉碎!說完,他就扯掉了我的衣服,我又羞又怕,決定甯死也不從,于是大聲呼救,後來,你們大夥兒就沖了進來。二長老,要不是你們來了,說不定我已經被他給……”
阿雅泣不成聲,似乎哽咽得說不下去,用手背捂着嘴,不停地啜泣着。
“太過份了!二長老,他居然在咱們部落中做出這種事,您老一定要重重地懲處他!”部落中有人義憤填膺地叫道。
“就是!居然欺負到阿雅的頭上來了,我第一個就不饒他!”
“二長老,把這惡客趕出去!他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咱們部落不歡迎他!”
群情激湧,一個個揮舞着胳膊,對小七露出不善的表情。
小七雖然聽不懂,猜也猜得出來,他冷笑一聲,背負着雙手,一言不發。
二長老畢竟年老持重,聽了阿雅的話,他也不是一味相信,看向小七:“尊客,阿雅說的可是真的?要是她說的不對,請尊客說一說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心裏對若水是很尊重的,小七既然是她的夫君,他自然愛屋及烏,對小七也有一定的好感,加上阿雅這一晚上的表現,讓他大失所望,所以他才會對小七這般客氣。
阿秀盡職盡責地把二長老的話翻譯出來。
小七卻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二長老,依舊雙眼看天,竟然不屑爲自己辯解一句。
因爲他相信若水,她肯定已經想出了證明自己清白的辦法,阿雅的這點小心思,也想和他的水兒鬥?真是白費了!
阿秀見小七居然不說話,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旁觀的人以爲小七是無言以辯,喝罵之聲更加響亮。
阿雅沒想到小七會如此驕傲到不屑于解釋,她心中一喜,心想自己想出來的這一計天衣無縫,就算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自己衣衫破碎,如果不是他撕碎的,又有何人?
二長老歎了口氣,環視了一下激動的衆人,擡起手做了個手勢,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人人期待的看着二長老,等着他對小七做出懲罰。
二長老看了小七一眼:“尊客,你承認阿雅說的事是真的嗎?”他還想确定一下。
小七卻連哼也不哼一聲。
二長老神色有些尴尬,這位尊客的氣勢實在太足,就連他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頭一次在一個年輕人面前感到被人壓了一頭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小七,就是說不出要把他治罪的話來。
若水微笑道:“二長老,阿雅姑娘是要我給她一個說法,能否容我把話問完,您再做決定不遲。”
聽了阿秀的翻譯,二長老似乎松了口氣,對若水點點頭。
若水轉向阿雅,笑微微地道:“阿雅姑娘,你剛才說,我夫君爲了威脅你,打碎了酒壇子,是這樣嗎?”
阿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他是用哪隻手打碎的酒壇呢?”若水繼續追問。
阿雅一愣,想了一會兒才道:“右、右手。”
她狐疑地看向若水,不明白她的用意。
若水笑道:“真的是右手嗎?那好,小七,你把右手伸到二長老面前,讓他老人家聞一聞,你的手上可有酒的味道?”
阿雅的臉頓時一白。
小七望都不望她一眼,把右手伸到二長老面前,二長老嗅了嗅,搖頭道:“沒有酒味。”
“我、我記錯了,他用的是左手!對,就是左手!”阿雅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小七在臨出門之前,用左手提起了一壇酒,那他的左手一定會留有酒的味道。
“好吧,真是瞧不出來,阿雅姑娘年紀輕輕,記性居然這麽差,要不要我給你開兩副藥吃吃,補補腦啊?”若水笑眯眯地調侃道。
阿雅的臉一紅,随後一臉笃定地看向小七。
小七擡起左手,二長老嗅了嗅,隻有一點極淡極淡的味道,他不确定地道:“似乎有那麽一點兒,可是……”
他想說,可是如果揮拳擊碎了酒壇,不會隻有這麽淡淡的味道。
“那就對了,說明他就是用左手打碎的酒壇。”阿雅忙不疊地打斷二長老的話,得意地翹了翹鼻子。
二長老看了她一眼,遲疑着沒有說話,他現在也分不清究竟誰是誰非。
若水微笑道:“好罷,阿雅姑娘,你還說,我夫君打碎酒壇之後,就扯掉了你的衣服,對不對?”
阿雅現在對若水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要斟酌好久,生怕一個不慎,就掉進了她的圈套裏。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樣。”
若水嘲諷地笑了笑:“阿雅姑娘這回記清楚了嗎?不會再變了吧!”
“不、不變了。”阿雅一咬牙,大聲道,她現在認定若水一定是在使計詐自己。
“那好!二長老,大巫師,你們請随我來。”若水說着就領先向廚房走去。
看着她笃定的表情,阿雅的心又慌了起來,她身不由己地追在若水身後,追出幾步。
走到廚房門口,若水突然轉頭,看向周圍。
“所謂抓賊要抓贓,阿雅姑娘信誓旦旦地說我夫君對她不軌,這種事雖然說不清楚,但也不是任人空口白牙就能誣陷了的,你們想不想知道剛才的酒窖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想知道的話就跟我進來,大夥兒一起親眼瞧上一瞧。”
她話音剛落,阿秀就馬上把她的話翻譯出來。
好奇之心人人皆有,部落裏的人一聽,頓時呼啦啦地一聲,全都圍了上來。
畢竟是做賊心虛,阿雅再也無法淡定了,她蒼白着臉,厲聲叫道:“你要幹什麽?你是想讓我在全部落的人面前丢臉嗎?”
她用雙臂把自己的胸前抱了起來,臉上露出羞怒交加的表情。
“你穿成這個樣子跑到院子裏都不怕丢臉,現在又害怕什麽呢?”若水覺得很是好笑,斜睨她一眼,“你不是找我要說法嗎?現在我就給你說法,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如果真的是我夫君要欺負你,那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說完她就推開廚房的門走了進去。
二長老、大巫師還有部落裏的好事者全都跟在了她的身後,一下子就把阿雅家的廚房擠得滿滿當當的。
就連小七都好奇地跟在後面,他也想知道,若水究竟有什麽法子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
當衆人來到酒窖門口的時候,若水站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阿雅。
“阿雅姑娘,我再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可千萬不要再記錯了哦。剛才就是在這個酒窖中,我夫君調戲了你,是不是?”
阿雅目光閃躲了一下,咬着唇道:“是!”
“那後來呢?他打碎了酒壇子,想對你用強,你不從,并呼救喊來了衆人的時候,他在哪裏?一直站在你身邊?”
阿雅一直本能地覺得若水在給自己下套,可她又抓不住半點破綻,這時候聽了若水的話,終于松了口氣,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
當時的情景她記得很清楚,小七一直是站在門口的,衆人看到的也是這副情景。
哼,想詐她?沒門!
“不是,他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後,就馬上從我身邊退到了酒窖門口,做出一副和我沒有半點關系的模樣,他、他毀了我的名節,讓我這輩子再也嫁不了人,我、我好恨啊!”
阿雅一邊哭泣,一邊偷眼瞧若水的臉色。
她看到若水的嘴角浮起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心中突然打了個突,意識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