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從玉簪中得知了母親的消息,他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恨不得馬上就飛到南越國中,這樣一來時間未免有些倉促,所以他和若水一緻決定把青影和小桃都留在府中,無論是朝堂上發生了什麽情況,或是宮中有什麽意外狀況,有青影在,他一定能想辦法通知到小七。
小桃得知若水前往南越國居然不帶上她,不由滿腹委屈、有些不放心,但更多的是不舍,拉着若水的衣角不松手,好像若水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似的。
若水隻得安慰她道:“我們這次去南越國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隻有把你和青影留在東黎,我們才能放心,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家,有事情和青影商量着辦,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小桃很是舍不得若水,卻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聞言隻能勉強地點頭。“沒有奴婢在身邊,小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事情在急也要按時吃飯,也不要亂吃外面的東西,還有記得……”
青影拉住小桃,避免她拉拉雜雜的說下去,幹脆利落的對小七和若水說道:“請太子和太子妃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心打理好一應事宜,照看好太子府,也……”他看了小桃一眼。“也照顧好小桃的。”
小桃紅着臉甩開他的手,小聲嘀咕。“誰要你照顧?你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青影愣住。
小七和若水在哭笑不得中離開太子府,直往皇宮而去。
大太監德喜告訴小七:“皇上正和大臣們商量‘若水’、‘無雙’、‘忠烈’三城收複後的修繕賦稅等問題,太子若有急事,奴才去通傳一下?”
小七一擡手制止了他。“國事爲重,我們等一等無妨。”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他想了想,問道:“八皇子可在宮中?”
大太監德喜躬了躬身,恭敬地答道:“在的,可要老奴派人把八殿下請過來?”
小七點點頭。“去吧,我就在奉元殿等他。”
不等大太監德喜吩咐,他身邊的一個頗爲機靈的小太監就行禮去了。
小七和若水在奉元殿中剛喝了半盞茶,老八就來了。
“皇兄和皇嫂終于記起我來了?”
他依舊是那副風流倜傥的樣子,一雙挑花眼神采奕奕,瞄了給他奉茶的小宮女一樣,居然就讓那小宮女的臉變滿臉羞紅。
聽說了小七和若水找他的目的,小八立刻想一直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七哥,你又把我孤零零一個人仍在宮裏,自己和七嫂跑去玩!太沒有道義也太沒有兄弟情了!”
這都哪跟哪啊!小七看着好像被母親遺棄的孩子般的小八,突然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我們又不是去玩,帶上你幹什麽?”
老八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笑起來,湊到小七的身邊。“七哥,你們去辦正事就更應該帶上我了,我的本事雖然比不上你,但跑跑腿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出門在外,你總舍不得讓七嫂去給你跑腿吧!”一副“這種苦力活就放心交給我,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的樣子。
“你就留在宮裏,幫我照顧父王!”小七不爲所動,很幹脆的就給老八下了命令。
老八滿臉幽怨地看着他。
若水看他的那副樣子,真怕她和小七前腳剛邁出宮門,他後腳就跟過來。這種事情老八可是完全幹得出來的。
她想了想,突然說道:“我進宮前看到那個紅衣姑娘了,好像叫做‘珊瑚’還是什麽名字的,正在宮門口轉悠,好像還在找你呢!”
“啊?”老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一想起那個被紅衣少女捅了一刀就化成了一汪血水的書生,他就頭皮發麻。“不是吧?都多少天了,我隻不過說了句公道話而已,用得着這麽苦大仇深、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嗎?”
若水聳聳肩,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紅衣少女還有一個看起來更加厲害,也很護短的師父啊?”
老八搖搖頭,垮着一張臉。“不是吧?難道我就要躲在宮裏面去出不去了嗎?”
小七看了若水一眼,很認真也很嚴肅地點了點頭。“看來短期之内的确如此!”
“你們,你們該不是爲了讓我留在宮裏面框我的吧?”老八在這對夫妻的身上聞到一股“算計”的味道。
若水攤攤手,微笑道:“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出去看看。不過别怪七嫂我沒有提醒你啊,像我們這種善于用毒之人,也更善于追蹤,而且殺人于無形,被殺的那人甚至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看那紅衣少女的師父的用毒手段比她更勝一籌啊!”
說完閑閑地喝了口茶,一副我“言盡于此,至于你聽不聽,那就是你得事情”了的樣子。
老八的嘴巴半天才合上,終于認命地說道:“你們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小七答道,赴南越王子之約後,他們還要去找他的母親,雖然有目标,但沒有确切的地點,所有去的時間不會太短。
“你留在宮裏面替我們向父王盡孝,另外,也要多加留意那個人。”他說着朝姚皇後宮殿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我們不在,我擔心她有會出什麽幺蛾子。”
說起正事的時候,老八也收起了剛才吊兒郎當的表情,認真地對小七和若水拱了拱手,正色道:“七哥,七嫂,這裏交給我,你們就放心的去吧!”
“什麽叫放心的去吧?”小七對他的措辭有些不滿。“我們還沒出門呢,你能不能說些好聽的?”
老八騷了騷腦袋,嘿嘿笑着。“那我就祝七哥和七嫂一路順風、一切順利,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小七和若水齊齊向老八翻了個白眼。
“呵呵。老八說出了朕的心聲啊。”随着一道威嚴中透着親切的聲音響起,聖德帝邁步走進了奉元殿。
小七、若水和老八趕緊站起來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聖德帝擺了擺手。“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說着在主座中坐了下來,神采奕奕的目光看着小七和若水。“這次是進宮來向朕辭行的吧?”
小七點點頭,道:“正是!我們早些去,也好早些回來向父王盡孝。”
聖德帝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的身子骨還好着呢!你們趁着年輕多在外面走走,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就是最好的孝心了。”
若水的臉一紅,小七倒是一臉嚴肅認真的保證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盡力而爲。”
大太監德喜這時端了碗藥走了進來。“陛下,你該用藥了,太醫院的曾太醫對奴才千叮萬囑,一定提醒你三天用一次藥的。”
小七和若水微微一驚,問道:“父皇,莫非您的身體有恙?”
聖德帝沒好氣的擺擺手,無奈地搖搖頭道:“朕的身體沒事,這些都不過補藥而已,就是他們這群奴才大驚小怪的。”
若水走過來,聞了一下,對小七點點頭,表示的确如聖德帝所說,這碗的确的補藥。
小七放下心來,如果聖德帝身體真的有恙,那他們肯定得推遲往南越國的行程了。
大太監德喜小心翼翼的伺候聖德帝喝完了藥,正要躬身退去,卻突然聽到“哇”的一聲,一股帶着藥味的鮮血噴濺在剛才裝藥的碗裏,更多的卻是噴濺到了他的身上。
“陛下!”他心驚膽顫地朝聖德帝看去,隻見剛才還精神奕奕的皇帝現在确是一臉青灰的衰敗之色。
“父皇!”小七和老八齊聲驚呼。
若水卻拿起方才的藥碗,再次嗅了嗅。
“朕……”聖德帝虛弱得整個身體都依靠在椅背上,他用安撫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三張焦急的面孔,開口剛想說自己沒事,卻沒想到一口鮮血又從他的口中湧了出來。
若水上前一步,放下手中的藥碗,她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冷靜,纖長的手指按在聖德帝的脈門上,臉色漸漸變的凝重,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
“怎麽樣?”小七和老八異口同聲的問道,德喜也滿臉焦急的看着她。
“中毒!”若水隻說出這兩個字,就讓衆人的心落到了谷底。
“父皇怎麽好端端地會中毒?水兒,父皇中的是什麽毒?”小七急切地問道。
若水不答,神色鄭重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交給德喜。
“每天早中晚各一顆,用溫黃酒送服,可保父皇三個月内平安無事。”
“那……那三個月後呢?”德喜的嘴唇都在發抖。
“三個月之後,我和太子殿下肯定已經把解藥找回來了!”若水說得自信滿滿,迅速安撫了在場衆人的情緒。
聖德帝虛弱地睜開眼睛。“水兒,你已經知道朕中的何毒了?”
若水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說道:“父皇,您中的這毒,名叫天南星。中了這種毒的人平時身體毫無異樣,精神反而會變得異常的愉悅和亢奮,像是精力充沛,它原本不會對身體産生傷害,但要是中了此毒的人,一旦不小心服用加了‘七星蟾粉’的補藥,就會引得血脈贲張,重者爆體而亡,輕者也會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