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後的老者将手對着混洞一點,正在不住轉動的混洞頓時停滞,化作一枚編鍾,上面豐陽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編鍾“當當當”響了三聲,猛的一晃化作豐陽的身影,隻是面目有些呆滞。
“劉伯,小弟情況怎麽樣?”豐陽的表情讓劍眉少年看的直皺眉,隻是他肉身有損如今專攻武道,破陣殺敵自然從無猶豫,對于魂魄損傷卻無可奈何。
“大少爺請放心,小少爺修習的道法有滋養魂魄的功效,如今隻是損耗元氣,補上便能自己恢複!”劉藝仔細檢查了一遍點頭寬慰道,周家隻剩周玉這一棵獨苗苗還有修道的指望,再容不得半點馬虎!
“呼……”周家大少爺,劍眉少年周蟬重重出了一口氣,朝後吩咐了幾聲,便有一名着全身甲的士兵呈上一個玉瓶!
周蟬從玉瓶中倒出十來顆蠶豆大小的丹丸,雙手搓了搓,揚起一股煙氣盡數籠罩在豐陽幻神之上,這是聚仙派出産的養神丹,一顆便要千兩黃金,周蟬也隻有三瓶,極爲珍貴,可爲了周玉,周蟬這個做大哥的那能吝啬。
豐陽幻神受養神丹滋養,本能的開始吞吐,随着煙氣被吸入,豐陽幻神的氣色漸漸好轉,隻是眼睛依舊緊閉并未醒來。
“小弟這幾年跟着周管家倒是成熟了不少,我們以前對他倒是有些溺愛了!”看着豐陽好轉,周蟬心情好了不少,對劉藝感慨道:“隻是怎麽卻被血魔盯上,此獠在涼州禍害人命不下十萬,涼州數個州縣至今還未恢複元氣,可謂兇威滔天,若非太少道碧瑤長老傳信,此次又要被他逃脫,恐怕小弟都要遭其毒手,待我們去了海州要好生感謝碧瑤長老才是!”
劉藝點頭笑了笑,卻道:“老奴聽青州府君劉廣之講,這件事乃是安南王世子朱景文謀劃,傳信給劉廣之,再有劉廣之通知碧瑤長老,碧瑤長老告訴大少爺!”
“劉廣之倒是把自己摘的幹淨!”周蟬笑道:“聽說朱景文覺醒宿慧,這麽說來這件事情倒是真的了!”
“轉世重修,安南王世子能夠覺醒宿慧也是洪福齊天!”劉藝點頭道,此方世界唯一轉世重修成功的也隻有一個南華老祖,朱景文居然還未修成仙道就覺醒宿慧,這不是洪福齊天又是什麽!
兩人在府中說話,青州城中卻早有六萬披甲軍,分成六股,用兵家秘法圍毆血魔,血魔本就受鐵血煞氣相克,又被奪走三杆法器布置不出血河大陣,六萬大軍用兵家秘法集合起來足以硬抗度過九重大天劫的仙人,血魔如何抵擋的住,因此與六萬大軍鬥不足一個時辰便被打破血光,禁住一身變化,拿來聽候周蟬發落。
豐陽被血焰燒的五勞七傷,幸虧編鍾本質特殊這才沒有大礙,有養神丹滋補,一炷香的功夫豐陽就清醒過來,劉藝是見過的,周蟬他卻從未見過,不過猜也能猜的出來,當下見了禮,自葫蘆裏取出自家肉身和周硯周栗兩人,由劉藝出手救醒,五個人在一起說話,周硯插科打诨,腦筋飛速的轉動在中間調和,倒也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過不多久兩名将士壓着血魔進來,周蟬本是要把将其鎮入地脈煉化,卻被豐陽攔住,開玩笑,祖星修士苦求地火而不得,又有那個懼怕地火,到時候莫說血魔被地火煉化,倒是十成十的可能會借地火遁走,到時候再想捉到就難了。
蘇羽的本能太過可怕,豐陽也不想節外生枝,當下自葫蘆裏取了記憶晶體,猛的一下子按在血魔眉心,過程簡單粗暴。
“這是何物?”周蟬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縱然他不能再修仙道,也能見識到這晶體的不凡,出聲詢問道。
“唉!”豐陽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道:“兄長可曾聽過青羊觀?”
“青羊觀?”周蟬皺眉想了想沒有印象,反而是劉藝眼睛一亮道:“可是青州桑林鎮的青羊觀?”
“劉伯知道這青羊觀?”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還是老主公在的時候……”劉藝滿臉的緬懷:“那時候青羊觀乃是地階的修道宗門,修煉坐忘經,善能出神而遊,宗門内有數十位仙人坐鎮,可惜一朝遭劫盡數隕落,如今沒落的隻剩三兩個道士,在引氣層次打轉,怕是連傳承都丢了!”
“劉伯真是見多識廣!”豐陽由衷贊歎了一聲,沒想到随便扯個幌子都能被劉藝挖出跟腳,隻得順順着話頭道:“不瞞兄長和劉伯,安南王世子朱景文便是青羊觀一代觀主轉世,我前些年偶然得了傳承,助朱景文覺醒宿慧并拜在其門下,而這血魔乃是他的大弟子,同時也是我的師兄,師尊以神通推算,讓我取了師兄前世遺留的記憶,這血魔一直追着我也是這個緣故!”
“原來如此!”周蟬和劉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了這麽一句。
急切之間扯的謊話豐陽也不指望他們能信幾分,隻要糊弄過去這一場,待到蘇羽得回記憶,這老狐狸自然會幫自己圓的妥貼。
周蟬自然知道豐陽說的不全是實話,隻是每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于大局無傷便不是什麽問題,周蟬是看着周玉長大的,前些日子周玉爲連雲宗弟子所害的事情周蟬就一直記着,隻等找機會報複,可見對自家小弟的溺愛,但他之前在軍中任職并無多少空閑,隻聽劉藝說過自家小弟清醒之後宛如浪子回頭換了一個人一般,卻還不曾見過,自然有好些話說。
隻是這般親情豐陽卻難消受,好在沒聊幾句血魔便将記憶晶體吸收,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鎖住自家琵琶骨的鐵鏈便斷成數截從身上掉落,隻聽血魔長歎道:“渾渾噩噩越四季,又是一年春夏秋!”
話吧血魔将整個身子散化成一團血光,血光中有一點金光生出化作龍形,金龍大口吞吃血光,片刻便将血光吞吃幹淨,金龍結成實質張口吐出一團靈光,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金丹,金丹又練成元胎,元胎生出空中便有劫雲彙聚,金龍吞下元胎盤旋而上,直直沖入劫雲之中,一刻鍾後劫雲消散,金龍便生出元神來,生出元神還不罷休,元神入主金龍,空中便又有劫雲彙聚,劫雲散了聚,聚了散,如此過了三次劫雲盡消,空中傳來一聲龍吟,一條極其雄壯的金龍盤旋而下,在周宅院中化作人形站定,正是大日天龍王蘇羽的模樣,對着豐陽躬身道:“多謝師弟相助,使我得回本來面目!”
“師兄言重了,這都是師尊神通,師弟我隻不過是個跑腿的!”豐陽笑道。
“我轉世這些歲月昧了靈光,師尊他老人家可還安好!”聽到師尊這個詞,蘇羽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嘴裏說着客氣話,卻用祖星的法門傳音詢問:“你小子長能耐了,生生把我拉低一個輩分,咱們師尊是誰,可有修成天仙,若是沒有,且待我尋機打殺了!”
他剛渡劫的時候豐陽傳音讓他圓謊,隻是畢竟時間倉促,話說的不夠仔細,蘇羽如今除了青羊觀信息和場中幾人身份之外,對别的事一概不知。
“師尊如今在十萬大山中與一條火龍鬥法,師兄如今度過三九天劫晉升返虛,可是要去幫忙?”豐陽笑嘻嘻的傳音道:“咱們師尊與你一般來曆,乃是清慧師尊念頭化生,但他和你不一樣,融合了此身記憶,喚作朱景文,乃是安南王第七世子。”
“這老東西倒是混了個好出身!”蘇羽在肚裏嘟囔了一句,也不在言語什麽,隻張口吐出一朵花苞,将指一點化作李尋仙,問豐陽讨了葫蘆,帶着李尋仙鑽葫蘆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