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第一次,母烏鴉一共回來了二十餘趟,天便整個黑了下來,母鳥歸巢,伸開翅膀将三隻雛鳥罩在羽翼下,扭頭對豐陽鳴叫了一聲,豐陽這才驚醒,發覺自己修煉的幾乎忘了時辰,連忙湊過去,将倒黴的老四朝裏擠了擠,也窩在翅膀底下。
随後心中運轉法門,又是一個恍惚,豐陽的精神意念已經回歸到處在火車上的肉身上了。
修行之人,外練肉身,内觀神魂,所謂入觀靜坐,便是斬去繁瑣雜念,隻留純淨念頭,日日凝練。所以修行之人睡眠,一日隻要兩三個時辰便夠了,這不僅僅是修行之人,便是有些技術高深的催眠師和心理學家,也能做到,隻是他們卻堅持不下來罷了。
心中無有超脫之意,哪有純淨念頭的決心。
在火車上豐陽神魂回轉,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床鋪太短憋屈了身體的緣故,一伸懶腰,便聽噼噼啪啪一陣脆響,從後頸直通尾椎。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比異世界的時間略微慢了一些,卻也沒慢多少。
“不錯啊,這身體要得。”臨近豐陽床鋪的,正是這支隊伍的領隊,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北方爺們,這隊伍裏,其餘都是大二的學生,隻有他是大三的老油條,也是學長莫離同一個宿舍的哥們。
“經常鍛煉就是了,對了,學長你去過南山麽?”豐陽修煉了十幾個小時,雖然修爲帶不過來,但這都是經驗,精氣神完足,心情挺不錯,随口詢問道。
“南山?那個南山?”這學長撓了撓腦袋,有些疑惑。
“就是莫離學長去過那個啊,你沒去過麽?”豐陽提醒了一下。莫離也是修行中人,就是不曉得這和他同宿舍的學長是不是。
“哦,你說小南山上面那個“大禅寺”啊。”學長在大禅寺三個字上咬重了口音笑道。
“嗯嗯,是的。”
“大一那會學校有個大四的學長帶我們去寫生過,我對那興趣不大,那大禅寺說是大禅寺,連我老家的民房大都沒有,也就學校裏幾個神神叨叨的家夥愛去,還把那當成秘密基地,生怕别人知道一樣。”學長顯得十分不屑。
“神神叨叨?不瞞學長說,我從小就喜歡神鬼怪志,可以給我說一下麽?”豐陽聽到肉戲,連忙上心道。
“怪不得,怪不得。。。”誰料學長聽了這話,卻眼神古怪的上下打量豐陽,把豐陽看的心裏發毛,這才笑道:“我說莫離那家夥整天拽的跟鼻子裏插了蔥的豬一樣,居然還會求我,原來你是他們社的預備會員啊。”
“預備會員?什麽社?”這下倒是輪到豐陽疑惑了。
“神秘社啊。”學長說到這裏,轉頭四下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神秘社本來禁止外人知道的,不過你是預備會員也就沒什麽了,我告訴你也是看你順眼,你知道就知道,但依然要裝作不知道,别人問你也别說是我說的。”
“要不要這麽神秘啊。”豐陽有些無語了。
“肯定要的,要知道神秘社社長就是我大一那回帶我們去小南山寫生的大四學長蘇羽,如今已經是學校的副教授,去年在咱們學校開了考古系,一般來說,隻要能進了神秘社,就幾乎算是預定了蘇教授的研究生了,如今這研究生名額,你說要不要神秘。”
“咱藝術系的,能讀考古研究生麽?”
“廢話,隻要你想讀,再說,人家是教授,搞好關系,讀個藝術系的研究生也不是啥問題啊!”學長瞧了瞧豐陽的腦袋,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額額,懂了,請學長賜教。”豐陽如今的目标是修道長生,對考研沒什麽興趣,無奈話趕話到這了,也就隻好順着說了。
“這才乖麽。”學長笑了笑,這才又壓低聲音道:“神秘社,最厲害的當然就是社長蘇羽,其次就是李玄,是中古大學古文系的教授,還有兩位最神秘,我也沒有聽說過。”
“一個社團就四個人麽?”豐陽順口道。現在大學裏那個社團不是人越多越好,雖然神秘社搞得挺神秘,但豐陽覺得本質也差不多。果然就聽這學長繼續道:“當然不是了,這是四位社長,還有四位社員,分别是大三藝術系的孫海濤,我們宿舍的莫離,還有大四的周青螺。至于最後一位我也不太清楚,聽說也挺神秘的。”
“聽說?學長,你叫周濤,周青螺也姓周,你們不會有什麽不和諧的關系吧?”豐陽見着學長周濤提起周青螺一臉自豪的模樣,挪揄笑道。
“什麽不和諧關系啊,那是我表姐,她可不是爲什麽研究生名額去的,而是因爲蘇教授,當年,不說了,反正現在我表姐去邊區支教了,還不知道回不回來的。”周濤說着說着,本來很自豪的,卻擺了擺手,不再說下去,任憑豐陽怎麽說,就是不再提這茬了。
兩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吵醒了旁邊兩個女生,許是睡夠了,叽叽喳喳的和周濤這唯一的熟路人打聽要去采風寫生地點的狀況,甚至還問些沙漠懸棺之類古怪的話題。
“差不多吧,漠北靠近沙漠,氣候幹燥,容易保存遺體不使腐爛,銅陵谷就是大型的墓葬群,各種奇怪造型的墓葬都有,不過咱們隻在那裏呆半天,咱們最主要要采集的是漠北風光,“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才是咱們要得意境。”周濤對待兩名女生倒是挺有風度。
“學長,沙漠裏是不是很缺水,那不是都不能洗臉了?”一個女生似乎想到了什麽,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一臉的憂愁。
“說什麽哪?”周濤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是求生類的節目看多了吧,那是深入沙漠才會發生的事情,咱們不進那麽遠,容易出事情,咱們去的地方附近都有人家的,不會發生那種情況。”
“那就好,可是要是萬一、、、”女生還是有點糾結。
“我曾經和幾位同伴深入沙漠,有些沙漠求生的經驗,不過在火車上,還是不談這些的好,大家先休息下,我整理一下,等咱們明天晚上到了地方之後專門開個小會,我講解一下。”周濤無奈道。
那女生這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周濤也躺在床上,旁聽的豐陽微微搖了搖頭,看着這些學姐學長們做回自己的事,這才收攝心神,盤坐在床鋪上。
“修行是個水磨功夫,苦熬真元,打磨元神,如今這天地靈氣衰竭,更是要用功才是。”豐陽想起大禅寺中自己隐隐猜到的如今修道界的情況,堅定了信心,閉目運起金剛伏魔功的法門,以真氣打磨肉身。金剛伏魔功是個消耗真氣的功夫,但豐陽如今經常性神魂出竅,肉身如果不經打磨,不夠強橫,神魂離體太久容易造成傷害,再說,以豐陽自己領悟的運氣法門,在這靈氣稀薄的時代,積攢真氣起來也真是杯水車薪。豐陽現在隻打算先把肉身鍛煉的強橫一點,等日後有好的修行法門,再積攢真氣以作通脈煉竅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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