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肖雲的擔心是多餘的。
就在肖雲要出門的時候,他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黃中華打過來的,肖雲心中大喜,知道肯定是有了變化。
“兄弟,你不要去長風武館了,胡長沙托人帶了話來,因爲胡沖的事情,他沒有心情和你了斷,過些日子他會打電話重新約戰。”
沒有心情?隻怕是不見得吧?
肖雲嘴角泛出一絲冷笑,按說,胡沖都要吃槍子了,胡長沙應該是恨不得扒自己的皮,喝自己的血,絕不希望自己在世界上多活一天,否則他又怎麽會逼迫自己今天和他做個了斷?至于胡長沙臨時改變注意,想必是胡長沙已中了飛針上的劇毒。
肖雲淡淡一笑,道:“那就等幾天吧!”
挂了電話之後,肖雲心中大定,化骨綿草的替代品可不是一般的毒藥,毒性比耗子藥強上百倍,雖然胡長沙隻是被飛針紮了一下,但如果沒有肖雲親自煉制的小還丹,胡長沙性命堪憂,除非,姚正恩和宋立德會全力出手施救。
肖雲料想不錯,胡長沙已經身中劇毒。
昨天晚上,胡長沙躺在床上,慢慢地感覺到全身骨頭疼痛,他身體素來強健,沒有放在心裏,可等到第二天早上,身上疼痛的感覺非但沒有緩解,在照鏡子之後,胡長沙更是吓了一跳,他身上,凡是能夠印出骨骸的部位,全部出現了淡淡的烏青。
胡長沙不再托大,連忙吩咐手下地址,把他送去了人民醫院。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醫生确定胡長沙是中毒,但具體是什麽毒,一時半刻根本就化驗不出來,也就沒辦法對症下藥。
“醫生,怎麽樣?”胡長沙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見醫生進入病房,忙問了一句,“是什麽毒?要不要緊?”
主治醫師皺了下眉,鑒于胡長沙的身份,他不敢隐瞞,道:“胡爺,化驗室已經做了分析,毒性成分很負責,恐怕短時間内很難弄清楚。”
“是嗎?”胡長沙呵呵一笑,強自鎮定,道,“我這把年紀,死了算了。”
“胡爺說的哪裏話,京滬地區的醫療水平相對發達,胡爺是不是考慮轉院?”
這裏是省人民醫院,是三級甲等醫院,主治醫師也擁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對方竟然會建議轉院,足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胡長沙的淡定是裝出來的,聞言吓了一跳,道:“有那麽嚴重?我就在這裏住院,你們抓緊時間化驗毒性成分不行嗎?”
醫生苦笑了笑,道:“胡爺,恐怕時間上來不及。你要是不想轉院也可以,請宋老或者姚老過來給你看看,他們可能有辦法。”
開玩笑,宋立德姚正恩兩人和肖雲是什麽關系?
“快,安排我轉院……”
雖然胡長沙積極地自救,但當胡長沙被送往上海的時候,身上骨頭已全部變得烏黑,醫院的專家隻看了一眼,便紛紛搖頭離去。
“肖雲,肖雲,你這個惡棍……”胡長沙目眦盡裂,渾身哆嗦。
“師父……”一位三十多歲的壯漢,連忙攙住胡長沙的肩膀,“不要動怒,好好休息,我們去京城,那裏的醫療水平更發達,再不行的話就出國。”
胡長沙搖了搖頭,或許是想死個明白,他微微閉上眼睛,道:“星武,你打電話去洪市,找人問一問,沖兒是不是越獄了。”
“師父,昨天晚上我們不是見到……”
“打電話吧!”
胡長沙的得意弟子,也是他手下唯一一名大師境高手羅星武猶豫了下,還是掏出電話,撥給相關人士咨詢胡沖的消息。
見羅星武面色驚異,胡長沙心中了然,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那麽現在,他可以肯定昨晚的胡沖是别人僞裝,而且,肯定是那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下了藥。
是誰僞裝成胡沖不重要,重要的是肖雲是主謀。
“電話拿來。”胡長沙接過電話,直接撥通了肖雲的電話,接通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道,“肖雲,你這個陰險卑鄙的惡棍,你害死了我兒子,又不敢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隻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這個人渣,我呸,呸呸,你無恥。”
“我無恥?你這條老色狗,你以爲你是個好東西?你手下得了癌症,你竟然讓他來诋毀小還丹,後來事情引起高層重視,你爲保全自己竟連自己的女人也殺。老胡啊,兵不厭詐,成者王侯敗者寇,自古從來如此,事到如今,你也不要想不通,更不要生氣。”
“你……”
不及胡長沙說完,肖雲已經把電話掐斷。
胡長沙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息。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殺了肖雲的。”羅星武跪在床邊,信誓旦旦。
“星武,你真的願意替師傅報仇?”
“星武從小就是孤兒,是師傅一手把星武拉扯大的,星武從小就把你當着自己的父親,師傅,我一定會手刃肖雲的。”
胡長沙搖了搖頭,道:“你不是肖雲的對手,他是爲師見過的最陰險的人,如果你真的想替師傅報仇,那就聽師傅的。你回了洪市之後,隐匿起來,不要去找肖雲的麻煩,也不要去找黃中華的麻煩,肖雲身邊有幾個女人,楊桦身邊有高手護衛,姚菲菲本身實力深不可測,宋清寒隻是武士境,但她很少外出。你記住,政法銳報欄目組的負責人,叫王美嘉,你想辦法去綁了她,奸了她,把奸她的視頻發布到互聯,最好是日日奸,每天更新發布視頻……”
胡長沙也是性情中人,或許是想到了激情畫面,他一邊說,小腹下的被子一邊慢慢地凸了起來,可能是他身體虛弱,最終凸的不是很高。
“師傅?師傅?”
見胡長沙睜大眼睛,不再說話,羅星武伸手試了試胡長沙的鼻息,而後,拉起被單蓋住胡長沙的腦袋,謙恭地跪了下去。
晚上八點,省武術協會主席、省武術研究會常務副會長、省人大代表、長風武館館長胡長沙在上海病逝,享年六十四歲。
據胡長沙的弟子透露,胡長沙死未瞑目。
就在半個月以前,胡長沙還是何等威風,毫不誇張地說,那時候的胡長沙跺跺腳,洪市也要抖幾抖,聽聞胡長沙病逝,大多人都扼腕歎息,認爲天妒英才,隻有少數了解内幕的人,知道胡長沙的死沒有那麽簡單,他們對蝴蝶幫産生了發自肺腑的忌憚。
胡長沙死了,胡沖還在看守所,胡長沙的大弟子羅星武牽頭爲胡長沙舉辦追悼會。
胡沖進了看守所,胡長沙死了,胡長沙團夥自然四分五散,不少頭目拉着手下親信自己做了老大,隻有少數人依舊團結在羅星武身邊。包括長風武館的精銳,本來有好幾百人,但到了如今這步,留下來了不足五十,都是對胡長沙忠心耿耿之輩。
人死爲大,雖說因爲綁架埃裏西斯事件,不少人都主動和胡長沙撇清關系,但胡長沙死了,還是有不少人前來參加追悼會。
至始至終,蝴蝶幫和胡長沙團夥都沒有撕破臉皮,爲了表示對胡長沙這位黑道大佬的敬意,黃中華、蔡永強兩人也參加了追悼會。
看見黃中華和蔡永強兩人,胡長沙的弟子個個怒發沖冠,有幾人甚至按捺不住,就要起身對兩人動武,被羅興武及時制止。
蔡永強上前點香鞠躬。
黃忠胡點香鞠躬之後,作現代詩一首:“那天,我從武館門前經過,裏面有武林高手,武林高手,是你。”
作爲武術愛好者,肖雲也去了現場吊唁。
别人不知道肖雲是蝴蝶幫的幕後老大,但胡長沙的弟子卻知道,而且,他們雖然沒有證據,但堅信胡長沙的中毒和蝴蝶幫有關,這群人看見肖雲,豁地全部站起身,雙目噴火,還有幾人齊刷刷地沖了出來,把肖雲圍在中間。
現場也來了不少蝴蝶幫的精銳弟兄,大家見狀,也紛紛把手伸進懷裏,一有不對便要上去火拼。
“你們做什麽?”羅興武喝道。
那幾人雖然滿腔怨恨,但前來吊唁的人太多,其中不乏有官場政要,如果當着那些人的面耍潑,無疑是自尋死路。
“肖雲,我要殺了你!”一人卻沒有聽羅星武的吩咐,手裏抄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叫嚣着朝肖雲沖了過來。
他快,東方勝男更快!
那人沖到肖雲面前,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東方勝男一腳踹飛出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努力了好久竟是無法站起身。
肖雲轉頭看着那人,歉疚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我不想救胡館長,作爲武術愛好者,前幾天,我還和胡館長約好要上門請他指點的,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能想到體魄強健的胡館長會突發重疾?”說到這,肖雲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沒有那個能力。人死不能複生,希望你們節哀,若胡館長在天有靈,他肯定希望看到你們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