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黃中華轉頭看着肖雲,語氣沉重,道:“郊外的河裏面發現一具屍體,經過核實,已經斷定是兩天前失蹤的一名弟兄。”
肖雲神色凝重,微微蹙眉。
又有人死了。
憑直覺,肖雲認爲這名弟兄的死也是屬于仇殺,前幾天死亡的弟兄和這個弟兄,遇見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隻是,肖雲不知道究竟是誰在下此黑手。
他不認爲是喬三裏。
可是,除了喬三裏,肖雲又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思慮了下,肖雲道:“吩咐手下的弟兄,小心警惕,這些日子,盡量不要去僻靜的地方,深夜不要出門,萬一有要事出門,最少二十人帶上刀槍同行。”
黃中華點了點頭,道:“我會催一催刑警大隊的人。”
給警方施加壓力是肯定的,黃中華現在也是身份顯赫,有他盯着,刑警大隊的幹警肯定會盡力,不過也不能單靠警方。
一天沒有把幕後兇手揪出來,蝴蝶幫的弟兄就多一天處在危險之中。
想了想,肖雲道:“你回去吧,讓蔡永強過來見我。”
黃中華微微颔首,轉身離開。
咚咚咚!
“首長。你好點沒有?”黃中華離開之後,東方勝男擔憂肖雲身體狀況,敲門問了一聲。
“好多了,不礙事。”肖雲精神抖擻,但語氣卻裝的極度虛弱。
“首長,你安心休息,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蔡永強身在九龍山負責培訓機動車戰隊,不過事關緊急,當天他就趕回了洪市,在傍晚時分,便風塵仆仆地出現在肖雲的面前。
“大哥,你找我?”蔡永強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肖雲點了點頭,道:“永強啊,坐,坐下說。”
蔡永強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又有兄弟出事了。”
“黃先生已經和我說過了。”蔡永強點了點頭。
“不是财殺,不是情殺。很明顯是仇殺。”說到這,肖雲停頓了下,繼續道,“結合兩次的情況來看,對方都是找落單的弟兄下手。我想,是不是可以把對方誘出來?”
“我看可以。”
肖雲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報複殺人,那麽對方最想要的,其實還是我的命。但是,有勝男在身邊,隻怕對方不敢輕易下手。除了我,對方最希望除之而後快的,就是大小姐、你和中華。大小姐肯定不能以身涉險,剩下的就是你和中華。”
見肖雲在逐個排除誘餌,蔡永強心裏感到一絲不妙。
“你和中華之間,中華目前負責幫派中一切事物,身份顯赫,讓他去誘敵,隻怕對方不敢相信。永強,這件事情,恐怕要你親自出馬。”
“大哥……”蔡永強面露苦色,但也知道不上不行,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道,“你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啊!”
肖雲拍了拍蔡永強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行性的方案,我們來反複推敲一下。”
事情和自己的生命息息相關,蔡永強不敢掉以輕心,表情相當嚴肅認真。
“永強。首先,我們是誘敵。要誘敵的話,就要給敵人制造機會,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假裝處理一件什麽事情,近段時間,一直要往返同一條路線,讓對手摸出你的行動規律?而爲了給敵人出手的機會,這條路肯定要經過一小段僻靜地點,當然了,在你設計出往返路線的時候,我會提前在那條路上面的僻靜地點埋伏好,保護你的人身安全。你覺得怎麽樣?”
蔡永強想了想,點了點頭,道:“行。大哥,你覺得我要不要帶槍?”
“可以帶槍,有危險就開槍還擊。建議你穿避彈衣。”
“大哥,有沒有避彈褲?”
“沒有。不過好像有防彈護裆,能有效保護裆部不受緻命傷害……”
和蔡永強詳細敲定了行動方案之後,誘敵行動正式開始。
蔡永強沒有讓肖雲失望,隻用了兩天時間,就篩選出了一條非常完美的行動路線。
——從蝴蝶茶莊到洪市的一家賭場。
蝴蝶茶莊到賭場,差不多有五公裏的距離,一路上都是燈火通明的大馬路,隻是在接近賭場的百來米位置是小胡同,沒有路燈,不能行車,人際罕見。
也隻有這一百來米,适合對手偷襲。
反複思慮了下,肖雲果斷采取了這條路線。
在蔡永強還沒有開始在這條路線上面往返之前,肖雲和東方勝男就搬到了賭場附近一處民宅的一樓,窗口下就是黃中華要經過的胡同。
在民宅内,肖雲凝神靜氣,細細感知,方圓百米的動靜盡收耳底。
如此一來,肖雲放心不少。
肖雲當然不會去拿蔡永強的性命開玩笑。
肖雲已經分析過了,如果對手真的想格殺蔡永強的話,在摸清楚蔡永強的行動規律打算動手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埋伏到這條小巷,也就是說,在蔡永強還沒有來到小巷子之前,肖雲就可以發現對手,隻要讓肖雲發現了對手,蔡永強就算誘敵成功。
三天後,蔡永強開始有規律地往返賭場和蝴蝶茶莊。
每一次走到陰暗的小巷子,蔡永強的心裏都砰砰跳的厲害,每次走完這一百米的距離,蔡永強都是汗濕重衣。
一周之後,晚上十一點,肖雲發現,巷子裏來了個陌生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穿一襲黑衣,臉色陰沉,他在進入小巷子之後,就站在小巷子中間的黑暗當中,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肖雲能夠暗中視物,很難發現對方的存在。
“首長,那人僞裝潛行很厲害。”東方勝男壓低聲音,道,“他會不會就是你要找的人?”
憑直覺,肖雲認爲對方就是幕後黑手,但目前還沒有最直接的證據,他不想打草驚蛇功虧一篑,思慮了下,道:“勝男,你有沒有把握,在他動手傷害永強之前的刹那阻止他?”
“我有。”
肖雲放下心來,但心裏有些不爽,他感覺到對手不應該是眼前的男人一人,如果眼前的男人對蔡永強動手,東方勝男開槍阻止的話,極有可能打草驚蛇。
這不是肖雲想要的結果。
肖雲的原則是要麽不動,動手就要一打盡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十一點半,蔡永強從賭場走了出來,進入小巷子。
肖雲凝神靜氣,死死地盯住黑暗中的男子。
東方勝男雙手端槍,屏住呼吸,保持最佳射擊狀态。
就在蔡永強距離那男子還有十來米的時候,那男子動了。
他沒有拿槍,也沒有拿刀,隻是不快不慢地朝蔡永強走了過去,故意暴露在蔡永強的面前。
蔡永強吓了一跳,不過,見對方并沒有做出什麽舉動,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前行。
兩人擦肩而過,相安無事。
“難道不是?”見蔡永強已經走出小巷,陌生男子也消失在黑暗當中,東方勝男有些迷惑。
肖雲沒有接茬,嘴角露出一絲自若的笑意。
他認爲,眼前的男子就是幕後黑手,至于他爲什麽沒有對蔡永強下手,那是因爲他是一個成精的獵人,自己可以想到誘敵,對方肯定也考慮到了這點,他剛剛故意在蔡永強面前暴露,就是想試探出這裏是不是有埋伏?蔡永強是不是誘餌?
剛剛蔡永強的表現很好,估計對方會消除疑慮,準備痛下殺手。
果然,第二天晚上十一點,陌生男子又來了。
不過這次,來的是三個人,三個陌生男子,清一色的黑衣,黑色布鞋,三人的臉上如出一轍的陰沉,悄然無息地隐藏在黑暗之中。
蔡永強不過是武生境實力,但眼前的三個陌生人,卻是清一色的武士境,想必是志在必得。
肖雲按捺住内心的興奮,靜靜等候對手現出原形。
十一點半,蔡永強和往常一樣從賭場出來。
三人悄然從身上拔出了長長的刀,這種刀很狹很長,蝴蝶幫的弟兄用的刀種類繁多,但這種刀,肖雲還是第一次見到。
“武士刀。首長,他們是日本人。”東方勝男輕聲道。
肖雲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日本人?忍者嗎?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誰,竟然雇傭海外蠻夷來中國興風作浪?
如果說昨天晚上還是推斷,那麽現在,肖雲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三人就是來殺蔡永強的,既然确定了對手,又何需蔡永強涉險?
肖雲掏出手機,打通了蔡永強的電話,接通後,道:“永強,快跑。”
蔡永強很是機靈,雖然已經完成了任務,但他依舊不想打草驚蛇,聽了肖雲的話後,蔡永強停下腳步,對着電話怒吼道:“什麽?在我罩的場子出老千?我要弄死他。”
說完,蔡永強怒不可遏地摔了電話,轉身飛快地朝賭場方向跑去。
三個日本高手大吃一驚,背靠背呈品字形狀,警惕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什麽情況,這才松了口氣,收起武士刀悄悄離開。
肖雲随手一彈,牽息符炸出一道青煙,迅速朝三個日本高手的後背激射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