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搖了搖頭,“我不吃葷腥。”
季如煙掃了他一眼,“不吃葷腥?你又不是和尚,學人不殺生做什麽?再說了,你不是想死麽?還計較吃不吃葷腥的問題?”
“你不懂。”
“嗯,我确實不懂。來,說來聽聽,你拿着菌菇湯給你娘,發生什麽事了?”
元昭聞言,神情更是萎靡不振,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就在季如煙以爲他什麽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卻幽幽的說了起來,“自我六歲起,我就和娘分開居住。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麽我娘要趕我走,不許我留在敬安寺。我不要離開娘,便一直住在自己搭建起來的茅草屋裏,知道娘住在敬安寺裏,她每年都會嗑血,我聽過住持說過,菌菇湯可以讓娘的身體好一些,我便每天在山裏尋找菌菇。”
季如煙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嘿,這小子居然在這香山,混迹了十多年了吧。
“你這般的孝心,你娘不知道?”
“不是的,娘都知道。隻是娘每次都會待我冷漠如生人,不,或者說連生人都不如,娘不許我叫她一聲娘。今天晚上,娘在禅房裏吐血了,我驚慌失措的沖了進去問她怎麽樣了,要不要請大夫,誰知道我娘一見到我,就直接拿我給她做的菌菇湯砸了。還沖我大發光火,讓我馬上離開她的視線,她以後再也不想見到我。”
元昭一邊說,一邊痛心哭泣,“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麽,六歲以前,娘都對我很好,很好的。我還記得五歲那年冬天,我生病發高燒,燒了三天三夜,所有的大夫都說我沒得救了,是娘自己不放棄,愣是在大雪天裏,将自己的身體躺在雪地裏,待全身凍冰了,再來抱着我,這樣來來回回了一整天,才讓我活了下來。可是娘自那一年起,就患者了寒濕痛,每到冬天,都會全身都痛。”
季如煙聞言,蹲在這元昭的面前,毫無形象的繼續啃着手裏的雞翅膀。
沒辦法,她真的好餓,今天一整天都忙着太子毒殺案,好不容易偷個閑,想來香山享受這半天閑,結果還攤上了這等事。
不得不說,這陣子她的運氣确實有那麽一點背,看來,佛祖是要她今天去敬安寺裏給他老人家燒個香?
元昭這愣小子還在傷心不已。
季如煙已經吃完了,扔了手裏的雞骨頭,突的站起身子,“走吧,今天我送佛送到西,帶我去給你娘看看吧,你不是說她今天發病了嗎?我是一個大夫,不想她死的話,就帶我去吧。”
“你真的是大夫?”
元昭又驚又喜。
季如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忘了今天是誰幫你解的蛇毒?”
“季如煙,你的大恩大德,元昭今生定會銘記于心……”
見他還想繼續廢話,季如煙一口打斷了他的話,“廢話少說,帶我去見你娘要緊,能不能救她,我也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