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再沒想到,看起來英氣當中頗有幾分文質彬彬的楊淩,爆起粗來也是這般出色,雖然他的粗口聽起來有些新鮮,不過大概意思總不會弄錯,中國古往今來這麽些年,要罵人都是聲明要和對方女性親屬發生一些什麽超親密的關系。
這番話粗口,卻是讓他【℃【℃【℃【℃,m.≦.c※om身上都有些熱了起來,原來盧俊義不過是滿心想要一展抱負的一條漢子,現在看來,這位楊将主所圖卻大!
他是想在這河東,燕京兩地,再打造一個西軍出來啊!
這事情當然極難,可是一旦事成,楊淩要許他一個什麽未來,那就是實實在在,再不是聽聽就算了的事情了!
盧俊義今夜前來。本來有三分士爲知己者死的悲壯,現在卻未免多了熱衷,誰不羨慕西軍現在自成體系,文臣士大夫也漸漸奈何不了他們了?
雖然事敗的可能性倒有九分還多,不過自家一條賤命,還有什麽值得好顧惜的?
盧俊義此刻心思倒是轉得極快。想明白了就昂然擡頭:“大人,有什麽事情,就隻情吩咐罷,俺一條賤命,就賣給大人了!俺也知道,大人麾下,使用的人物非止人一個,不過此次就看人是不是最賣氣力的罷!一旦大人成事,隻要不死。俺也去拼個世代将門出來!”
楊淩目光如電,扯扯嘴角,算是笑了:“老子命一向很硬,老天爺也奈何不了,你這次是選對了。”
盧俊義也咧嘴笑:“人賤命也頗硬,幾番折騰也死不了,還撞上大人這等貴人,人又怕什麽?”
楊淩笑着擺手:“等會兒出去。湯懷自然對你交待,到時候遵命行事就是了。把你曾經的員外奢侈氣度拿出來,把人招呼好,好好卷動聲勢起來……不過話在頭裏,要是你轉什麽别樣心事,你自己知道下場如何,整個天下與老子爲敵。現在老子還活得滋潤,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其間輕重,你當明白!”
一開始楊淩語調還算輕松,後來就漸漸轉厲。聲音如金鐵相交,自然勃發出一種從死人堆裏染出來的森然殺氣,在他的目光之下,盧俊義再撐持不住,又低下頭來。
完這番話,楊淩走過去俯身拍拍盧俊義肩膀,轉身就走出了這間密室。
楊淩動作也不甚大,拍盧俊義肩膀更沒使什麽氣力,可盧俊義身上冷汗在這一刻比此前滲得還要多,幾乎将裏衣都濕透了。
此時此刻,楊淩身上森然之氣,有若實質,稍稍靠近一,似乎就能将人刺傷。
……
在太原城外汾河船務碼頭力工的居所處,在一家村店當中,今日也設了席面。
這家雖然是村店,可地方卻頗大,前後好幾進,向來都是做往來客商生意,但凡是做這等生意的,吃食就談不上什麽好,也不必費心請什麽出色廚頭,隻要地方寬敞,容得下人就成,到了冬日封河,這村店就連鬼都不上門。
現在已經開春了,可是還是有一些寒潮冷意,平日裏二十冷清,不過今日卻是難得的喧嚣起來,内外幾進,都設好席面,整雞整魚堆了滿桌,一壇壇酒也擺上了桌。
幾十個碼頭工借了店裏的五眼大竈,自家在那裏整治,五個竈頭火都燒旺了,讓掌勺的人單衣都穿不住。
廚房前面院子,更有一些工在那裏殺羊,都是選的上好河洲羊,吃霜打過的草長大的,入口絕無半分腥膻氣。
這些羊都是冬日之前活着吆過來,一冬過去,每頭此刻都賣出兩三貫的高價,等閑人問都不敢問,爲了殺羊,還請了專門的師傅,出名的就是隻要一刀就能将羊血放得幹幹淨淨。
現在這個高胖師傅也不戴帽,正才磨刀,十幾個打下手的碼頭工圍在一旁看熱鬧,就等着這位師傅動手。
這個場面,在這等窮地方,算得上是空前奢侈了,不少閑漢在遠處圍着指指,隻是咽口水,卻沒人敢上前攪擾。
原因無他,今日這個場面,是盧俊義盧員外置辦的,誰敢在他面前生事?
這盧員外也是了得,據一身槍棒功夫出神入化,手底下也是有數十亡命之徒,來到這碼頭,不過十幾日便是将附近的船老大一一收拾幹淨,有的船老大歸順得早便是算了,有的子硬,打了幾場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做這等生意基本上都是拉幫結派,有的人背後也有官府,畢竟平日裏孝敬了不少。
可是這盧員外恁是一事情都沒有,現在盧員外手底下有數百個亡命工,人也算得是豪爽,在汾河這裏,市井人物,都要賣他三分面子。
以前倒還罷了,不過這最近這幾天來,盧俊義卻又更上一層樓,手面更大,氣度更豪,除了原來數百個工之外,又招攬了多少弟兄來。
在河上運轉東西,還是要官府憑證,有的還做官家的買賣,比如之前押運花石綱,也是要通過此間的,不過人數基本上都是一定的,人多了就得盧俊義自家貼本,往常想進一個工在碼頭上領簽子吃飯都難,現下盧俊義卻毫不在乎,白白養了多少閑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