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重重一抱拳:“小楊将主,請讓末将追随左右,随你一起前往!”
楊淩一笑擺手:“你還要在這裏坐鎮全軍,加速整練朔州,寰州二州兵馬,穩定局勢,再後就可以将應州收複了,至于更北面的雲州就不要管了,有朔州,寰州,應州三州,太原北面就無虞了,鵬舉啊鵬舉,這裏某就全權托付給你了,燕地那麽艱危的局面都闖過來了,還怕這點小風浪不成?”
楊淩眼望東面,仿佛視線在這一刻就穿透了帳幕,直望向夜色深處。
“傳令給高寵,令其放棄蔚州城,向飛狐口所在突圍,某親自向東率兵馬接應于他!”楊淩到了這裏就是拍闆,時間已經刻不容緩,“某的黑雲都八百甲士即刻出發晝伏夜行,林沖再率一千兵馬在後徐徐而來,另外鵬舉你傳令讓河東河北所屬郡縣,将糧草,甲械,守城必備之物源源不斷的向飛狐口送去,去罷,去罷,就這樣罷。”
……
數百騎軍互相沖突,馬蹄濺起團團泥點,呼喝厮殺之聲交相錯雜,而血花就在不住飛濺,一場厮殺,就在眼前進行,厮殺雙方,一部是高寵騎軍,一部則是女真甲騎。
本來在高寵算中,女真鞑子對蔚州包圍。兵力已然分散,自己瞅準薄弱點便是一陣兇猛的突圍,接到楊淩的軍令,高寵毫不停歇,蔚州家底基本上都是拿了出來,每個人配了一馬。十幾日的幹糧飲水,兩千人就是一日之間撕破了女真鞑子四層防線,突到現在這個地步,唯一可能就是在牛頭山憑山寨做死守的打算,等到女真大軍合攏高寵就完了,高寵到時候不管是向前強攻,還是抄擊阻擋蔚州兵馬的女真防線背後,主動權将是完全掌握在女真人手中。
高寵沒有想到,牛頭山女真鞑子守軍竟然這般主動兇悍。從高寵大軍才沖出山口,就分成幾十騎上百騎的小隊,打着旗号,兇狠的逼了上來。
從一開始,就死死咬住了高寵所部前鋒鄭恒所部,讓他們前進一步都顯得困難!作爲先鋒的鄭恒,向東開進之際,一開始就被遊騎咬上。不時策馬弛進一輪飛射,然後快速退開去。
等到周遭遊騎趕來。聚攏起百餘騎的規模之後,随着一聲号角響動,女真鞑子的黑旗前指,就這樣披甲挺矛,向着這個于途飽經騷擾的發起了沖擊!
雙方一撞之下,就是血肉橫飛。而鄭恒這個指揮占據兵力優勢,可居然就落在了下風!細究原因,其實一點也不複雜。
這支騎軍,雖然号稱精銳,但是馬戰健兒。随着白梃兵勝捷軍都沒在這裏,已然是去了相當大部分了,戰力還是不比以往。
而最要緊的是,鄭恒所部就算人還能鼓足餘勇而戰,可馬卻着實不成了!高寵所部随蔚州軍東進,兩千餘戰士,配馬就是一比一的,備馬也隻能以騾驢等充數。
在女真大軍的包圍之下來回轉戰,最後沖出山口,直進牛頭山,縱然精心保護着坐騎,人沒吃的也要給馬喂足,有的時候更是下馬步行減輕坐騎負擔,但是戰馬仍然掉膘嚴重,疲憊不堪,馬力不足,則被女真遊騎咬着的時候就無法突進擺脫。
而雙方甲士馬戰對沖之際,自家戰馬提不起速來,如何能不吃虧?雙方兵刃翻飛,不住傳來甲胄金屬撕裂之聲,還有騎士落馬,戰馬慘嘶之聲,雙方悶着頭一陣互砍互捅。
宋軍馬戰隊形前面陣列給打得七零八落,指揮使拼命督促後隊跟進加入戰團之際,女真軍馬又随着一聲号角,轉頭打馬便走,脫離了戰場,一番厮殺之後,宋軍甲騎落馬四五十騎,傷者隻是在泥濘中翻滾,空馬炸缰到處亂跑,而女真鞑子留下的不過七八騎,一個傷者還爬起身來挺着手中斷矛用女真語大聲嘶吼,紅了眼睛的宋軍甲騎跳下馬來,七八杆長矛從不同角度捅了過去,将這女真鞑子幾乎紮成了篩子。
可環顧這一場小型馬戰厮殺的戰場,滿地盡是自家兒郎死傷,人馬都重重喘着粗氣,最後發洩一下,又能濟得什麽事?鄭恒緊緊握着手中兵刃,茫然的掃視四下。
牛頭山左近已經不像是蔚州主城一樣,四面都是山勢逼來,周遭好大一塊地方,隻是丘陵起伏而已,隻在遠處才有群山起伏,而小楊将主所部,就在東面群山之間正在強攻,正在馳援。
這百餘騎女真已然退出了三百餘步開外,回到設立的馬樁子處,人人都換了坐騎,就在馬上飲水吃幹糧,恢複氣力,一雙雙狼也似的目光,仍然隻是在宋軍隊列中盤旋,而遠處不斷有号角應和聲響起,正是在四下遊蕩的女真遊騎正在呼應。
這些馬力充足,剽悍能戰的女真鞑子,縱然人數并不算多,張開的這一道警戒幕也稱得上單薄,卻也不是高寵所部這支疲憊的騎軍能輕易突得破的!
而要趕到牛頭山,甚而殺入蔚州群山之間,與小楊将主所部會合,尚有數十裏的距離,可這幾十裏的距離,此刻仿佛就如天塹!
鄭恒猛然大吼:“來人!去回禀高将軍,讓他趕緊将大隊上來!女真鞑子硬得狠,就憑俺們,着實是啃不動了!”
而在距離戰場千餘步外的一處丘陵之上,幾名女真騎士正立馬其上,并未曾打出什麽旗号。他們所擁之人,乃是一員女真悍将,換作完顔克努,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宋軍這數百騎前鋒,就如螞蟻般大小,正在整理陣型,集結得還更密集了一些,顯然已經是無法再向前突進,隻能以陣列應對女真遊騎的騷擾,生怕隊形松散了,一直觀望遊蕩的女真甲騎就狠狠撲上來咬一口。(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