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沉默一下,再度行禮下去:“俺如何敢不信小楊将主的承諾?俺這條命都是小楊将主的,隻要小楊将主言行如一,俺嶽飛就算和天下爲敵又能如何?小楊将主,俺顧慮是多了一些,想的也多了一些,但是小楊将主你卻千萬不要懷疑,俺嶽飛對小楊将主的這番效死之心!”
這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楊淩笑笑,就想走過去拍拍嶽飛肩膀,果然讓嶽爺爺做小弟是一件很折壽的事情……特别自己還下定決心讓這位嶽爺爺綻放出比曆史上還要耀眼的光彩!
唉,自己怎麽盡選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他還沒有舉步,就看見一名親衛匆匆而來,走到近處才撲地行禮,這名親衛也是楊淩心腹中的心腹,跟着楊淩從北渡白溝開始打滿了全場,一起出生入死了不知道多少場戰事。
原來出身都忘了是白梃兵還是徑源軍。反正現在就算是楊淩趕都趕不走。
“小楊将主,南面傳來消息……”
“正臣,河間府可調用多少得用人馬?“接官亭旁邊沒有館驿,向來是大宋州縣定制,河間府是大城,自然也少不了。
不過到了宋朝末季。驿政也不可避免的破敗了,此處館驿定額本來是數十人,現在不過隻有一個驿承和五六個驿丁而已,房舍傾頹,每年正常供應都隻是賬面上的數字。
反正宋時其他不成,商業是繁盛到了極處,往來官員,進河間府就能找到好上幾十倍的下處,誰也不來這裏打擾。
此處的驿承和驿丁。幹脆辟了園子種菜來賣,過上了農家的日子,李邦彥和王黼一行人下榻這裏,所有一切都是自己從人料理,好在行前童貫送的人手東西實在不少,也整治出一個模樣。
使女服侍兩位大人洗漱用膳之後,就覓了一個清淨房舍,置上香茶。尋來王禀密議,聽到王黼動問。王禀沉吟一下,恭謹回話:“在先得到宣撫書信之後,屬下就已經在計點人馬,屬下本領勝捷軍,本來騎步各半,入隊之數六千有奇。可是二千馬軍已經調撥于伐燕大軍前路統制,屬下身邊得用勝捷軍不過四千……至于那些敗兵和兩萬禁軍,是指望不上的……屬下以麾下勝捷軍親将分領得的敗軍,湊七千人随兩位大人北上太原,已經是竭盡全力。”
其實精銳還是要勝捷軍敢打敢拼。七千裏面,四千勝捷軍是能打的,可是三千沿途不知道從哪裏收攏的逃兵已經喪膽,更不知道将來命運如何,當不得大用。
雖然有七千人,但是要憑着這些去太原赴任,牽制楊淩麾下他們那些立功袍澤,大家也隻是一個不情願。
要不是王禀威望素著,這點人都湊不起來!聽到有七千人馬,李邦彥淡淡一笑:“足夠了,楊淩所部新冊立的晉陽軍畢竟還是大宋軍馬,其中也有一萬環慶軍敗軍,精銳甲士,也不過數千,勝捷軍勇武,四千人精銳足夠震懾,就是沒有一兵一卒,這太原我等還不是要走一趟?”
李邦彥是王黼一黨,官拜尚書左丞,可是王黼倒台,李邦彥也是受到殃及,便是被貶到河東祁縣爲縣令。
王禀隻能點頭應是,他鼓了鼓勇氣,擡頭望向李邦彥與王黼兩人:“末将鬥膽,敢問兩位大人抵達太原,如何行事?”
李邦彥微微的沉下了臉,他是再傳統也不過的宋時士大夫,武臣,走卒耳,聽命行事也就罷了,怎麽居然還敢問起他們兩位文官之運籌?
不過王禀畢竟是之前童貫的心腹愛将,也算是自家人,此次北上太原赴任具體行事還要指望着他,李邦彥也就沒有斥責出聲,隻是輕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王黼卻不在意,他一笑對王禀道:“正臣就是不問,某也是要與正臣分說……雖說我等與楊淩政見不和,此次行事,最忌諱的,無非就是楊淩行事猶疑不決,讓晉陽軍最後鐵闆一塊,能有所勾連,一旦生亂,則某等就爲社稷罪臣!此次行事,宗旨無非就是将楊淩控制架空下來!一進太原,正臣你就将楊淩扣下來!讓他們完全來不及反應!楊淩所部軍馬建制雖在,環慶軍自然回歸原主,劉延慶雖然已死,他們卻可以回陝西劉光世所處,至于其餘燕地戰卒,能遣則遣,不能遣也要正臣全力壓制之,楊淩既去,西軍自然膽寒,也能方便我們下一步對西軍的行事!”
王黼語氣也沒有多誇張,就這麽平淡的說着,燈火搖曳,照在他的臉上,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王禀身子暗自出了一層冷汗,這王黼雖然是文士,但是行事果決,沒有半點拖泥帶水處。
直娘賊,楊淩有屁的個政見不和,說到底還是私心做遂,這些汴梁子一心考慮的也不過就是自家前程,不惜将大宋能戰之軍劃分得稀爛,權臣奸相,莫過于此!
制服楊淩,震懾西軍,次第安排,加上朝廷名分,成功可能不小,還在話語當中暗自籠絡自己,似乎有将他分化出來,做爲他們一系武力班底的意思。
對武臣說這番話,王黼算是交心了,這誘惑也當真不小!此時此刻,連李邦彥也看向了王禀,等着他的答複。
此間方略,是在汴梁,在一路上,他們這一系人馬反複籌謀而出,要是單單料理了楊淩,而不給他們這一派系撈一些好處,那采叫做傻。(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