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奚人将領臉都白了,嗆咖一聲也拔出兵刃,蕭幹給他們的命令,就是死死看住耶律大石,現在耶律大石要出去集兵挽回局面,這又是讓這位蕭幹最忌憚的内部大敵重新掌握了兵權,他做爲監視耶律大石的将領,長十個腦袋都不夠蕭幹砍的!
“林牙,你且安坐,如若有宋軍襲城。自有蕭大王安排将領抵禦,林牙要是出自己府邸一步,末将就隻能不客氣了!”
耶律大石冷哼一聲,猛的南指:“現下局面,除了某家,還有誰能挽回?宋人奇兵來勢不城中已經一副群龍無模樣隻耍某家才能撐到蕭幹回來!你親族子弟,也在燕京城中,蕭幹所領俺們大遼最後能戰之師,家人子弟,也都在燕京!萬一有失,全軍将不戰而潰!如果你想你家蕭大王死,就将某格殺于此!”
他伸手推開那奚人将領,大步的就朝外走去,瞧也不瞧當在他身前的鋒利白刃,那奚人将領滿頭滿臉的大汗,環顧麾下士卒,這些人同樣一臉急切,沒有一個人拔刀迎向向外走出的耶律大石的。
每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隐隐有期盼之意。外面喊殺驚呼狂亂之聲,更大的響了起來,籠罩全城。街坊之中,周遭的深宅大院,也開始騷動起來,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開始模糊,後來不知道多少嗓門跟着一起大呼響亮無比,如悶雷一般在燕京城中滾過。
“燕京城已破。燕京城已破……”
那奚人将領猛的咬牙,緊握手中佩劍追上耶律大石,行禮下去:“林牙。帶着俺們保住這燕京城,撐到蕭大王回來罷!到時候蕭大王論罪,俺一身當之!”
耶律大石緊緊的闆着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下令:“留十人在某府邸。萬一城破。舉火将某府邸,一火焚之!燕京城若就此破了,某自然也不會活着!”
數名負責監視他的奚人親衛,頓時聞名留下,其餘的人跟着他刻朝府邸外走去,耶律大石府中,自然也有奴役子弟,都是被監視住的。看着耶律大石提劍一路向外行來,轉瞬之間。他們也就反應過來。随手抄起什麽就跟在耶律大石身後。
到了衆人簇擁着耶律大石走出府邸,來到外面天街之上的時候,在他身後,已經有了數百亂七八糟的人馬,手中操着的什麽家夥都有。
天街之上,已經亂成一團,不遠處的朝廷宮殿,宮門緊鎖,門内哭喊聲響成一片,宮殿正對的燕京城中最有名的天王寺,現在門口牙齊擠挨挨的全是逃難的官吏和百姓,都想擠入寺中,拖得菩薩庇佑,每逢亂世,人們都下意識的朝着庵觀寺院躲避,仿佛那些泥雕木塑,真的能保估人平安也似!
也有散處城中的遼軍士卒,還有遼人高門貴戚子弟,操持着兵刃,帶着家中仆役沖上了街頭,卻被人流沖得亂轉,不知道向哪裏去才好,燕京城中,已經有火頭升起。
任何亂世,總免不了趁火打劫之人,燕京城本來就居民衆多,二十六坊幾三十萬人口,燕地疊經戰事,逃難而入此間的流民數量更是龐大,整個城中,已經變成狂亂的蜂巢,仿佛在下一亥,天地就要崩塌下來!
耶律大石猛的仗劍大呼:“某乃大石林牙!我大遼子弟,願意憑城一戰者,跟某向前!将宋人打出去!”
在他身後,他的家人子弟,還有蕭幹派來的親衛,都反應了過來,各個跟着他都振臂大呼:“大石林牙在此,大石林牙在此!”
一聽到耶律大石之名,在街上亂竄的人潮,似乎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林牙的名号實在太過響亮,從來都是大遼官民最後希望之所系,尤其在契丹子弟心中,這耶律大石比起蕭幹而言,更值得他們倚靠!
在一片慌亂當中,得聞耶律大石的名号,這些有心死戰的遼人貴戚宗族子弟,帶着他們的仆役,就朝着耶律大石這裏靠攏,散處全城的遼軍自然也找到了方向。
耶律大石一邊分派,臨時委任軍将束伍指揮這些散兵遊勇,一邊大步的朝南而行,在他身後,亂紛紛的人馬越聚越多,一路行來的地方,城中秩序也稍稍安定下來,撞着趁火打劫之輩,不由分就有人拉過來按到在街邊砍下了腦袋。
雪花火光當中,耶律大石仗劍而行,一遍一遍的大聲呼喊:“某耶律大石在此!隻要某在,大遼便不會亡!跟着我,将宋人打出去!”
吼聲蒼涼,被寒風雪花一卷,飄飄揚揚,直上雲霄!
燕京城兩門,厮殺已經到了最爲慘烈的時候,楊可世他們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一開始就将遼人守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城上城下,死死的卡住了城門左近,遼人守軍在最初的慌亂之後,也反應過來,拼命撲擊過來。
遼人守軍不多,也隻有千人而已,雖有大半還散處城中,但是集中在這要緊兩門處,至少還有五六百之數,隻要反應過來,這些遼人守卒都舍死忘生的向着城門口合攏過來,要在宋軍大隊趕來之前,将這些混城撲入宋軍,從城門處逐開,隻要能合上城門,憑借燕京城之堅固,哪怕護城河已經不能做爲屏障了,也足夠支撐到蕭幹回師燕京!
奪門之戰,再度兩處展開,雙方都拼上了性命,在狹的範圍之内刀槍弓矢相向,攪起滿天血肉,大雪之下,噴濺出來的鮮血很快就凝結成冰,在城門左近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楊可世将一員遼人甲士捅死,這個時候隻見城下所在,劉光世已經率領兩千白梃軍重甲步卒,兩千環慶軍步卒,一千餘郭藥師常勝軍舊部向着楊可世所在城門殺将過來。
劉光世也是在大隊兵馬最後,這個時候也是扯開了嗓門,“殺将進去,奪下燕京,屠城三日,某就放任你們搶掠,概不追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