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隻是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楊将主,這等正事場合,實在是不宜喚人的诨号,要呼正名啊!”
楊淩:“……”
嶽飛莫名其妙的上來來了這麽一句,讓楊淩好不尴尬,當下便是重新喚道,“韓世忠!”
韓世忠抽了抽臉頰,“末将在!”
楊淩道,“本将現任命你爲神策軍第八指揮指揮使,一應正視告身,某之後便是會如實上報,此次作戰,你沒有負了本将所托,若然再度建功,即便是上面有話要,本将也是一定要還賞的。”
到這裏便是突出了楊淩的行事風格,到了現在,竟然是是與那位大楊将主,诨号楊大傻的楊可世有些出奇的類似。
“末将定然不負楊将主厚望!”韓世忠隻是重重的一抱拳,在之前的藉此厮殺之中,楊淩任人不拘一格,韓世忠雖然在西軍當中資格不,可是到底,到了神策軍之中僅僅隻是一個都頭的地位。
在擊殺已室八斤一戰當中,楊淩展現出了其獨特的領袖地位,韓世忠以一個都頭的身份,親領自家百來号人馬,自然是不爲過,可是楊淩竟然是将楊可世交給他代爲統領的五千白梃兵全部交給了韓世忠統帶,以韓世忠再西軍當中老兵痞的存在。白梃兵竟然服服帖帖的服從了韓世忠的統領。
白梃兵素來驕橫,每一個人都是大宋重培養的精銳重騎,除了楊可世和楊淩以外誰都不服,甚至連童貫,也是指揮不動的,老種相公當然能夠調遣得動的。
可是有楊淩如此魄力者。還是第一人,韓世忠承蒙楊淩如此看重,自然是在那一刻便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楊淩了,所幸韓世忠不負衆望,在擊潰已室八斤部族大軍之中,還要死追,甚而将白梃兵的重甲盔甲丢棄了一地,将已室八斤正面軍馬追殺得十不存一。
楊淩在破格提拔他爲指揮使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接下來。衆将自然都是各有拔擢,一應事情交代完畢之後,楊淩又是向嚴世臣問道,“羅候聯絡環慶軍卻是如何了?”
嚴世臣到這裏便是憤憤不平的道,“劉延慶那狗賊,老種相公被圍之後,羅大哥便是向環慶軍通禀,不管怎麽。劉延慶都應該派出重兵援應,甚而打得好。還能配合老種相公裏外合擊,将蕭幹于此役當中一并擊潰,可是此獠竟然拒不發兵,羅大哥碰了一鼻子灰。”
“是啊,劉延慶不過就是坐壁上觀,巴不得老種相公實力大損。他再來奪此大功!”
“哼,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做此姿态,俺看蕭幹要是攻他環慶軍,又是什麽境地!”
……
楊淩聽到此處。忍不住大驚失色,蕭幹此時大軍已然不知去向,難道就是讓西軍其他兵馬對劉延慶失望之時,倒戈轉而進攻環慶軍,那麽……
楊淩道,“馬上傳某的号令,向劉太尉告急,總而言之,提高一些警惕總是好的,我們爲的不爲其他,不過就是想讓這北伐戰事順利打好,環慶軍若是爲蕭幹所敗,恐怕全都完了……”楊淩到此處,有些焦慮的站了起來,來回走了數個回合,衆将都是面面相觑,難道蕭幹這厮真的打的是環慶軍的主意?
楊淩走了一會兒,“不行,命令士卒,埋鍋造飯,午時大食之後立刻向劉延慶所在靠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環慶軍上下,當然都懂得這個道理,老種相公所部告急,劉延慶絲毫不以爲意,老種是勝是敗跟他沒半分關系,敗了能讓蕭幹實力折損,勝了那麽他也再無顧忌,也能在第一時間直撲到燕京城下。
他打的便是這般如意算盤,這個時候,劉延慶卻是将辎重看得無比看重,不管老種是死是活,環慶軍總是要到燕京城頭的,到時候就要在第一時間将各種事物準備妥當,他便是親自過問起了後方糧草辎重的重任,隻希望擡重物資快些運上來罷!
可是在後面督促擡重物資續的劉延慶,提起這個就是滿把眼淚,戰事眼看就是勝利結束,再拖延無非就是個把月的事情,河北諸路備戰狀态就要結束,大家都在這個戰事尾聲的時候忙着撈好處。
環慶軍全軍上下在關西留了些兵馬,在這裏雖然因爲白溝河損失了萬餘,可是這個時候經過補充少也有四五萬,那麽随軍民夫最少十萬之數,大宋攻城拔寨,每一個士卒起碼都有三名民夫輔兵的供應,人人力實在是充足得很,可是人多了每天的吃食就是一個極大的數字。
河北諸路負責轉運的官員,抓緊時間克扣,他們不要也不成,層層官吏都有分潤,除非他們自己掏腰應付上司,别的不用,曾單是童貫的宣撫置制使府就要分相當一部分去!
民夫在遼地每天辛苦轉運,還要冒着刀兵危險,克扣了這個,雖然在大軍環伺之下沒有其他舉動,但是幹活就加倍的不賣力起來。
大軍主力通過高粱河之後,這些民夫車馬紛紛渡河,但是極其緩慢,動不動的就混雜在一團,任何時候似乎都能看見人和車馬在浮橋上被擠落水中,專門負責浮橋運渡秩序的都巡檢,急得跳腳,每天坐着船在河上來回幾十趟,喊啞了嗓子都沒作用。
這樣秩序混亂的過了河之後,本來應該抓到多少就朝前運多少,但是負責這些民夫的轉運司馬,卻一縣民夫不齊,自己負責的民夫承運的物資也沒到齊,運到前面,交割不清楚,差事辦不完,都要在河岸上硬等着自己負責這一隊的民夫到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