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愣了一下,大笑道:“我嶽飛有那樣的上峰關心,雖死無憾,三軍将士都在流血,我怎麽能臨陣脫逃呢!隻怕是要讓楊将主失望了。”
嶽飛知道現在是危急關頭,可越是這樣他就更不能苟且偷生,他跟這些将士已經有了感情,哪能抛下他們獨自逃生呢!再現在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己軍還有可戰之兵,遼人死傷更大,究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再殺,我軍求生之路就在這一時三刻,熬過去,遼人定然承受不住,爲了我們自己,爲了我們的父母妻子,爲了大宋的生死存亡,跟我沖吧!”嶽飛包紮好傷口之後,再次投入到對遼軍的沖擊之中。
耶律阿古哲是有苦不出,宋軍的困獸之鬥讓遼軍有些難以招架,此時的宋軍看起來已經不是人了,一個個都是瘋子,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知道什麽叫恐懼和害怕,那些鮮血和死屍仿佛讓宋軍更增添了力氣。
“将軍,軍士們隻怕要抵擋不住了。”耶律阿古哲的随軍參謀一臉難看之色道:“宋軍如此攻擊之法,完全是以命換命,宋人後路又不知道何時就能援救到此……”
耶律阿古哲打斷了參謀的話,道:“就是不住,也要給我撐着,我們這數千人,宋人就是殺也要殺上半天時間吧!以命換命也好,我軍奉陪到底。傳令下去,死戰不退,後退者,誅九族。”
耶律阿古哲歇息了片刻,便是終于從狼牙嶺之上再度殺下來了,此時遼軍步卒參戰者死傷殆盡。而宋軍的騎兵還剩下四百餘人,威勢仍在,遼軍的戰陣始終無法組織起來形成有效的防禦。
耶律阿古哲以優勢兵馬竟然反守爲攻,耶律阿古哲殺下來後第一道命令就是收縮陣地,依托兩翼的弓弩手使宋軍騎兵不敢靠近,借着這個空擋,耶律阿古哲調兵遣将組織防禦,慢慢的穩住了遼軍的陣腳,宋軍騎兵想要再像前幾次那樣擊穿遼軍的戰陣。越來越困難了。
“手持長铍的士兵,緩慢推進,不要給宋軍沖鋒的時間和空間。”耶律阿古哲帶過騎兵,深知對付騎兵的辦法,遼軍的長矛兵馬上聚集起來,組成了一塊犬牙交錯的陣地,慢慢的朝宋軍騎兵推進。
現實并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在嶽飛率軍厮殺下兩個時辰之後。耶律阿古哲所部遼軍終于把嶽飛所部給包圍了,當然了。遼軍付出的代價也很大,遼人所部戰死士卒近兩千,将近三分之二的傷亡,而宋人也不過就是死了一半。
嶽飛看着遼軍陣後二十丈的密林,有想要吐血的感覺,就差二十丈啊!隻要再推進二十丈。宋軍就能徹徹底底的崩潰遼人依托山嶺的防線,而就是那二十丈,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陷入包圍之中的宋軍,再難寸進。
在一片開闊地上打圍殲戰。對遼軍來并不輕松,尤其面對的敵人是嶽飛所部,就更加辛苦了,盡管嶽飛所部剩餘的兵力不到六百,但對遼軍來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就在宋軍騎兵再次開始沖擊遼軍嶺下陣地的時候,宋軍的步兵也開始了悲壯的沖鋒陷陣,宋軍的士卒一都不比遼軍遜色,那種一往無前自殺式的沖鋒充分體現了他們的血性。
耶律阿古哲的大軍早就準備好了,因爲時間太過于倉促,遼軍并沒有準備十分堅固的防禦工事,萬餘弓弩手都被調集到了陣前,當看到宋軍已經進入了射程,耶律阿古哲一聲令下,道:“弓弩手,放箭。”
“咻咻……”早就準備妥當的弓箭手們聽到命令,齊刷刷的張弓搭箭,呼吸之間萬箭齊發,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密集的箭雨,毫不停留向宋軍陣中落下,聲勢駭人。
宋軍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的回射着,在這樣平坦的開闊地,宋軍的弓箭手有同樣的殺傷力,咻咻之聲後,便是陣陣的奪奪之聲,那是羽箭射在盾牌上的聲音,奪人心魄。
遼宋雙方幾波箭雨過後,開始了近距離的接觸,宋軍手持長矛的士兵沖在最前線,千支長矛組成冰冷冷的仿佛獸齒獠牙的森林,惡狠狠的撞在了遼軍的陣前。
這是一場毫無保留的厮殺,雙方将士都想将對方置于死地,每一下出手都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因爲他們在這個時候如果不出力的話,隻怕就沒有了出力的機會。
宋軍的長矛和遼軍的長铍你來我往,你給我身上刺了一個透明窟窿,我就還給你一個血洞洞,長矛失手了,馬上把身上的短兵器拔出來繼續厮殺,長铍折斷了,剩下的杆子也充作殺人利器開始工作……
嶽飛依舊身先士卒,手中的長矛仿佛一條嗜血的毒蛇,每一次都會有遼卒喪生在長矛之下,在嶽飛的帶動下,宋軍的攻勢越發的犀利起來,這次沖鋒竟然生生的把遼軍逼退了數丈。
遼軍似乎也知道殺死嶽飛一人勝過殺死宋人千軍萬馬,因此嶽飛所在之處往往是戰事最激烈的地方。
“去死。”嶽飛大聲的吼着,手中的長矛橫掃,将身前的十幾名遼卒打的倒飛出去,有幾個人竟然生生的被砸死了,遼軍見嶽飛勇悍至此,一時間竟然無人敢靠近嶽飛。
“一群廢物。”一名遼将将後退一步的遼卒斬翻在地,道:“後退者斬立決,就是死也要給我腦袋朝前,上。”
一員剛剛從前頭退下來的遼軍士卒大吼,“直娘賊的,南人沒有殺了俺們,這群落水狗卻要殺了俺們兄弟,反正沒了俺們,塢堡内的親眷也沒有盼頭,俺們所幸就硬氣一把,跟着直娘賊的遼人拼了!”
此間遼軍,有諸多都是耶律阿古哲才收降的燕地塢堡豪強,其中不乏在大遼治下生活了許久的漢人,這個時候終于是爆發将出,倒戈一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