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之地不可久戰,還是跑吧!爲陛下制造機會。”阿裏奇又和這員女真将領對打了幾下,趁其收錘之際,抛開此人撲入女真軍陣中,當者均都殒命。
那女真甲士就怕阿裏奇這樣打,畢竟此間厮殺得力的就那麽十幾個女真人,其餘人雖然也是有些厮殺功底,可是這阿裏奇的勇猛遠在他們之上,這等小型戰役,一員勇猛之士若是殺得歡了,便是勢不可擋的局面。
這女真人哪裏肯放阿裏奇走,手握大錘緊追不舍,阿裏奇一方面要攪亂女真軍陣地,一方面還要敵對後面的女真将領,就有些忙不開了。
身後的遼人精銳之士看到這一幕,當即向女真軍陣地殺去,面對女真軍的大弩攢射,咬着牙硬撐着,兩百餘軍兵沖到女真軍陣地之前的不足百人人。
遼人率軍殺入女真軍陣地後,苦戰才剛剛開始,這支女真軍是也不是蓋的,雖然其中不乏雜胡部落調遣而來,可是能夠參與到圍剿耶律延禧的大戰當中,也是從各部抽調上來組成的精銳之軍,戰鬥力無比強悍,再說女真軍的兵力是遼軍的十倍,阿裏奇兩千餘兵馬就留下了這麽點人,其餘的已經是撤退,頓時就陷入了極大的危機當中。
那後面的女真将領生怕阿裏奇走脫,緊跟在阿裏奇的屁股後面,阿裏奇殺到哪,那女真将領保證不離阿裏奇的三步之内。
阿裏奇看下麾下将士陷入苦戰,心急如焚,留下的兩百人馬雖然少,可也算得上敢死之士,可是偏偏身後還有一個陰魂不散的女真将領,方才一番比鬥,阿裏奇已經看得出來,這女真人的厮殺功夫絕對不比他差上多少,甚至在蠻力之上還高上一籌,這讓阿裏奇感覺有力無處使,處處遭受掣肘。
阿裏奇也顧不得打殺女真軍士卒了,将梨花槍往身前一檔,好在周身闆甲極其厚重,就連戰馬也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皮甲,在女真軍陣内橫沖直撞,沒想到這樣的效果比他打殺女真士卒還要好很多,女真軍的陣型很快就被攪亂了。
那後面緊追不舍的女真将領恨不得用大錘把阿裏奇砸成肉醬,可他始終追不上阿裏奇,總是和阿裏奇差那麽三五步,讓他有想吐血的感覺。
殺進來的遼人軍卒在飛快的減少,不過他們的沖擊速度也是迅捷無比,在阿裏奇七轉八轉之下,竟然和他們彙合在了一起。
一名遼人士卒在砍下了一員雜胡士卒的頭顱之後便是大聲道:“将軍,現在當務之急是突出重圍,将軍在前面開路,我們緊随在後。”
阿裏奇點點頭,由他做開路先鋒,女真軍無不當者披靡,不過那女真将領也是執着,也沒有閑着,緊跟在遼軍背後殺戮。
曆盡刀光劍影和鮮血沖洗,不知過了多久,阿裏奇終于殺出了女真軍的陣地,女真人追趕了一陣後就退回去了,不過遼軍的損失實在太慘重了,兩百人殺進陣,此時随阿裏奇等人出來的,不足三十。
女真人怎麽可能放過阿裏奇,完顔宗翰的必殺命令下達之後,周圍女真諸部都是成合圍之勢,誓要剿滅這支孤軍懸外的遼軍,那跟在阿裏奇後面吃了一嘴灰的女真将領回轉女真軍陣地後,馬上與周邊軍馬聯系了一番,主要便是爲了圍堵阿裏奇,而他則點兵數百兵馬再次前去追趕阿裏奇。
這員女真将領也算是果斷迅捷了,可是這麽一耽擱,等他再次追來的時候,卻發現失去了阿裏奇所部的蹤迹,阿裏奇逃走的時候身邊現在才不到三十人,而那兩千兵馬撤走的時間更長,在這茫茫之中确實不好尋找,不過女真人并不擔心,他知道阿裏奇這支兵馬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和耶律延禧會面,一條路是洗劫女真軍的糧道,按照遼軍眼下的情況,阿裏奇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劫糧,而宗翰宿将也,又怎麽可能将如此大的空門留給遼人?
倉樓口的防禦工事都是耶律延禧出将此地後修築的,由于施工急促,加之此處陣地幾經易手,因此修築質量都不算太好。
耶律延禧偶然用長矛刺了一下牆體,發現土質疏松,馬上就讓全軍将士重新返工,全軍将士沒吃飽飯就要幹活,士氣更加低下了。
耶律延禧此時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阿裏奇所部之上,他等的就是阿裏奇所部在外間能夠創造出足夠大的聲勢,女真人一但下了大力氣對阿裏奇所部圍追堵截,這趟水越渾那麽這支萬人軍馬平安突圍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大了一分。
一員遼人遠攔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污,看着耶律延禧道:“陛下,此地繳獲的糧草有九十七車,馬上給将士們果腹吧!”
不待耶律延禧下令,早有軍卒将那幾十車糧食解下來,看着糧米,有些軍卒的手都在顫抖,他們實在是有些軍心慌亂了,軍中的糧食已經不過隻有半月之需了,現在趁着硬仗還沒有打起來,吃的粥都是兌了水的。
耶律延禧也知道這幾十車糧食對數萬遼軍将士來說是杯水車薪,能夠支撐兩日就是頂天了,不過耶律延禧是想讓被圍的将士們鼓舞起精神士氣來,隻有那樣才能堅持下去。
将士們大多面黃肌瘦,萎靡不振,盡管耶律延禧嚴禁屠殺戰馬,可是各營忍饑挨餓之下,都在悄悄的違抗這條命令。
耶律延禧在中軍帳内向外看去,中軍的侍衛們一個個也都病恹恹的樣子,不遠處還有士卒在地裏挖掘着什麽,不時往嘴裏放,咀嚼的津津有味,這已經到了挖草根吃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