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而來,吳玠所部都是不停的往楊淩看去,整得楊淩有種動物園大猩猩的趕腳,好在緊趕慢趕,總算是走到了涿州城下,薛永這厮大步流星的出了城門,身後嶽飛等人也是緊随其後趕到了,“小楊将主,卻是出手從不落空,這些弟兄是哪裏請來的?”
楊淩将馬鞭丢給了薛永,“某卻是對不住了,神策軍最初立軍,各處都是差人手,此番隻讨要到了殿後的差遣,未曾想到,老種相公依舊是将精壯之士撥付了過來,倒是一份大大的情誼,都給老子聽好了,這些将士,能幫襯一把就幫襯一把,誰要是存了欺生的念頭,老子氣力雖然小了一些,嶽指揮使的軍棍可是重得很。”
這番半訓誡半開玩笑的話語頓時就是惹得衆軍漢哈哈大笑起來,饒是有些嚴肅的嶽飛,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将臉扭曲到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程度,吳玠所部軍将心中也是感激,又是聽到楊淩稱其爲精壯之士,全都情不自禁的将腰杆挺了挺。
薛永隻是賠笑道,“小楊将主說的這是甚話,入了俺們神策軍,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将來戰場之上,還不是過命的交情,怎敢有絲毫的慢待!”
就在幾人嬉笑怒罵的時候,一旁圍觀的白梃兵卻是和吳玠所部的一些将士熟識,當下便是遠遠的打起了照面,“嘿,莫不是葛老五,怎地不陪着老種相公打那一線戰事,随俺們到了這裏來?”
那葛老五那是讪然一笑,“俺們這些厮殺漢,還不是聽命而已,既然讓俺們跟着小楊将主行事,我等還能說些什麽?”
就在楊淩準備進城之時,人群當中,一個不起眼的招呼聲卻是傳到了他的耳中,“嘿,潑韓五,欠俺的兩貫錢卻是準備啥時候清算!”
那被稱之爲潑韓五的人頓時就炸了窩,“直娘賊的白老三,某卻是甚時候薄待過你了,想當初找窯姐兒的時候,還不是俺做東,現如今卻是跟俺計較起來,這是甚道理!”
那白老三見到多年前的醜事便是要被翻了出來,急忙道,“算逑,算逑,俺就當沒赢過那兩貫錢。”
韓世忠,慓悍絕人,不用鞭辔,能騎生馬駒,家貧無生業,嗜酒豪縱,不拘繩檢,呼爲潑韓五,楊淩轉過頭急忙道,“兀那漢子,且近前來!”
這潑韓五,正是曆史上中興四将之一,以軍功封爲蕲王的韓世忠,韓世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了問旁邊的袍澤軍漢:“小楊将主可是喚的俺?”
那軍漢哂笑了一聲,“可不叫的就是你。”
韓世忠暗呼倒黴,他生性有些好賭,打黨項人的時候,手中就是不知道割了多少敵酋的首級,可是最後卻總是被拿去還了賭債,這些日子以來聽到宋師北伐的消息,總算是有些眼熱,恨不得多殺幾個遼人,行去再賭上兩場,也能翻本賺些利市,未曾想到吳玠卻随了楊淩,也隻得了殿後差遣,心中一番美夢便是落了空。
這些日子以來,也是好不郁悶,這才到涿州,便是被那白梃軍的白老三認了出來,那厮嗓門也是極大,咋咋呼呼的就讓小楊将主給聽了去,他也算是老兵了,自然是知曉一些強軍之中,軍律甚嚴,是不得開賭的,這回倒好,一來就被抓了個着,這一回怕是又給上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如今恐怕少不得又是一番教訓。
韓世忠一咬牙,得,反正又沒抓到俺老韓的現形,俺一概不認就是了,潑皮的性子頓時就是上了身。
緊緊跟在楊淩身側的吳玠道,“小楊将主,此人喚作韓世忠,字良臣,厮殺功夫極其了得,可就是愛耍潑,人稱潑韓五,以他的功勞卻是早就是可以升指揮使差遣,卻是自家不争氣,好賭,欠了一屁股的債,戰功悉數都換了賭債。”
韓世忠下了馬,走上前便是行了一個軍禮,“小楊将主,俺就是韓世忠!喚俺有甚事?”
楊淩莫名的看了一眼韓世忠,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異常,心中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嶽飛,韓世忠,吳玠,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齊聚麾下,這賊老天究竟是在和老子開什麽玩笑,這般陣容,卻是要鐵了心讓老子将這天地翻轉過來?
楊淩按捺下心中的激動,隻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倒是生得一身好筋骨,雖然現在看起來我們雖然沒有什麽搞頭,可是戰場之上,情勢瞬息萬變,說不定就有效命的時候,今後且少賭一些,某麾下從來不差以軍功拔擢的兒郎。”
這番話說得韓世忠頓時有些臉紅,未曾念想,楊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重,倒是讓他爲先前準備的一番說辭有些汗顔,“敢叫小楊将主知道,俺老韓手中胡虜性命,少說也有數百來條,進了神策軍,還不是效死而已,日後戰場,且看标下取下敵将首級奉于小楊将主面前。”
韓世忠曾經于萬軍之中殺了一個西夏監軍驸馬,要知道那時候他身邊也不過就是幾十個不要命的弟兄,靠得是什麽?還不是極高的厮殺本事,和對于戰機的把握,現今已經算得上老兵油條子的韓世忠說出這番大話來,自然有其底氣。
楊淩便是大笑道,“好,某今日記住你了!”
韓世忠隻是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的傻笑,以前跟着的上官,都是有些壓不住這厮,這厮性子犯渾,氣不過便是賞他兩鞭子,可這厮皮糙肉厚,在軍中又是甚有聲名,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如今韓世忠卻是心中直呼,這小楊将主,倒是一個爽利之人。
ps:感謝大家提的建議,其他朋友有什麽想法可以在書評區提出來,也可是加群直接找我,隻要不是噴子,都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