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方旭現今粉嘟嘟的,煞是可愛,小英一抱住便是舍不得放下。
不斷的逗着這個分開了數月的小家夥,楊淩在一旁微微一笑,之前的自己還隻是北伐軍中一個小小的都頭,北上白溝河都是朝不保夕的,小英倒還罷了,她會騎馬,必要關頭可以逃跑,而馬方旭隻是一個孩子……
也正是因爲如此,楊淩許了城南館驿大價錢,使其代爲照料,就是這般,現如今抱起這個小家夥來,楊淩明顯感覺沉重了不少,可見雖然花了不少錢财,可是差驿也算是将孩子照顧得極其周到了。
現在楊淩直領神策軍,麾下甲士共六千有餘,也算得上一份不大不小的實力了,到了現在,也是有能力保護小方旭和小英。
不管如何,交給外人照看實在是萬不得已,總歸是自己放心一些,更何況現在楊淩的地位有些尴尬,若是方旭爲有心之人利用,恐怕到時候楊淩也是不得不服軟了。
雖然今後北伐還有戰事,而楊淩此番能夠撈到什麽樣的差遣也不知道,但是在實際情況當中,即便是楊淩領的前線厮殺的活計,得罪了童貫,甚而打的可能是最艱苦,最費力不讨好的仗。
不過身爲一軍将主,留百把個人在中軍大營還是沒有問題的,西軍十幾萬大軍前後拱衛之下,安全還每個保障?
總而言之,隻要主帥不作死,這麽多人就算是殺豬殺過去也要手軟。
好一番整理,到了最後,終于是回到了自家營寨之中。
……
楊可世虎步流星,在幾位甲士的護送之下,來到了老種相公大營所在,門口的幾員士卒都是認識的,當下上前便是接過楊可世的頭盔甲胄,露出了裏間的戰袍。
“俺遠遠的便瞅見有人前來,卻未曾想是楊将主到了。”領先的泾源軍士卒上前笑道,“楊将主,這涿易二州一行可是順利?”
“順利倒是順利,隻不過俺們的動作卻是慢了一些,到了易州,城池卻早已被拿下,而涿州卻又沒讓俺出甚氣力,楊淩那厮就直接平定了下去。”楊可世說到此處,心中便是大大的不爽利。
那士卒往前領路,邊走邊道,“楊将主可真是說笑了,這等男兒事業,哪怕未曾厮殺,就是親身經曆,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是眼熱,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想俺們泾源軍上下,自從北伐以來,莫說正正經經的打一場戰事,出的力氣,恐怕連轉運糧草的民壯都是有所不如。”
說到這裏那軍漢卻是忍不住搓了搓手,“楊将主,小的這裏卻是有一個請求,看看能不能和俺們上頭說道說道,将俺調到白梃軍裏頭,厮殺也是幹脆。”
楊可世聽到這裏,便是笑罵道,“俺說你這厮今朝怎地如此殷勤,未曾想到,卻是在這裏等着俺了,莫要心急,這北伐之事,馬上就有大變,到時候舉師北伐,整個軍中,又有誰人能夠置身事外,到時有的是你出力的時候。”
那軍漢聽到楊可世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複,便是終于堆出了笑臉,“如此俺就放心了。”
這等事情曆來都是有的,西軍上下軍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交情的,讨要些人根本就算不上多大的事情,一句話過來便是辦得妥妥當當,哪怕是現在已經和西軍離心離德的劉延慶,即便是老種相公讨要些人,劉延慶還敢不從?
兩人所謂的政見不同不過就隻是立場之上的區别,不管如何,地位就擺在這裏,況且這都是小事兒,沒甚大不了的。
要說到了老種小種這個位置上,縱然是功勳卓著,可是西軍四路當中誰說了算,就是靠着資曆論資排輩的。
種家從種谔開始就是掌控西軍,而那熙和軍的姚古,也是從姚兜一代便是崛起。
對于這等事情都是見怪不怪了,楊可世也沒有對此事多做糾纏,不過三軍将士聞戰則喜乃是好事,沒甚大不了,甚而不少人都是有此先例。
楊可世來到老種營帳之前,那帶路軍漢也是回到自家崗位,楊可世也不通報,便是掀起了賬簾,進了去。
老種的營帳一眼看去都能數得清楚其間的物什,老種相公的性子本來就是淡泊,脾氣也甚好,在西軍當中,受過打罵的人基本上就找不出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暮氣沉沉,性子溫和的老人,西軍上上下下都是發自肺腑的尊重,若是軍将犯了錯,單單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便是令人無地自容。
楊可世進入營中之後,便是看到了卧榻之前的老種,當即便是行了一個軍禮,“末将楊可世,拜見老種相公。”
種師道擡眼看了看楊可世,當即便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老種的兒子都死光了,看到楊可世這一輩兒西軍子侄的軍将厮殺漢都是有些格外的親切。
“是義則到了?且自坐,到了某這裏就随便些就是。”老種相公如此,楊可世忍不住就是眼熱,到了老種這個位置上,哪一個不是貪逸享受得緊。
别的不說童貫,劉延慶,姚古都是排場極大之人,平日裏扈從如雲,自家大帳之中,更是陳設各種奇珍異寶,甚而還有婢女侍奉。
就隻有老種相公如此罷,楊可世徑直尋了坐處便是道,“老種相公,爲了西軍上下,還請愛惜此身!”
種師道隻是将身上的絨衣裹了裹,“人老了卻是折騰不起了,西軍俺也看着幾十年,自有出路,某如今還有一口氣在,卻是不知道西軍将來的出路如何?這北伐戰事打下來,我們真的用心了?此番若不是你們大小二楊,恐怕北上不知道還要等多少時日,某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登上燕京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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