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才是大遼的死敵,其遼國骨血也是爲大遼所動,有了崩潰的局面,可以預見,即便是大宋坐山觀虎鬥,不在插手這等國戰,大遼最後也難逃覆滅的下場,如此算來,大宋北伐,不過就是想趁着這個關頭收複幽雲十六州,将地利牢牢的把握在手中。
這個時候雖然說整個大宋還沒有怎麽意識到女真人的威脅性,可是曆來失卻了幽雲十六州,高屋建瓴頓時不在,煌煌大宋腹心便能爲所鞑虜來去自如,所以幽雲是大宋志在必得之物。
現而今,雖然女真還未曾破居庸關而入,隻不過是在消化前番大勝所帶來的收益,稍加整頓,這幽雲十六州還不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但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女真,畢竟完顔阿骨打皇帝剛逝,其留下來與大宋互爲盟友的海上之盟還有一些約束性,主戰派也沒有多大的聲音。
按照曆史上發展,後來發生的便是童貫第二次北伐大敗,令得女真徹徹底底的看清了南朝孱弱與内鬥的本質,這才有了南侵的野心。
雖然這個時候的燕地早已經是破敗得不成樣子,各路豪強早已經是不聽這北遼小朝廷的差遣,各自養兵自重,觀望局勢,隻待最後大局底定,便投了一方。
而涿易二州初定,雖然說一時之間沒有了戰事,可是大街小巷,依舊是能夠聞到戰火紛飛的味道,即便楊淩布置得已經是極爲妥當,可是時不時依舊有一具具因爲傷勢過重的屍首被擡出城外火化,整個城中都是凄凄涼涼的模樣,好在如今老種相公也是未曾斷了糧草供應,大批辎重都總算是運送而來,人們也總算是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死者已矣,生者依舊在不斷的掙紮……
……
在更南處有一座城市,叫做汴梁,也稱開封府,也稱東京,這裏便是這個時代,整個世界文明最爲鼎盛的菁華所在,無論是人口,經濟,發展,文化,都是巅峰。
這裏與燕地幾乎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的存在,是漢家文明璀璨的體現,整個京都乃是一座徹徹底底的不夜城,整日喧鬧莫名,莺歌燕舞,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挂着滿足,幸福的笑臉,不斷的爲這座城市奉獻着自己的心力。
整個汴梁城之中,一條河水貫穿其中,不時可見來往運送的貨船将全國各地的物資都運送而來,往小裏說,就單單是這河也是養活了多少汴梁人家,不少人都是在此早間打撈些肥魚,送到酒肆,換些錢财。
休要小看這項生計,到了酒家之中,這一盤肥魚便是能夠賣出極好的價錢,沿着河流兩岸,各色商鋪店家鱗次栉比,往來都是熱鬧非凡,一直延伸到了一處,戛然而止。
擡頭望去,此處便是大宋皇宮,經過不知道多少代君王,大宋皇宮已然是到了富貴至極的地步,即便是曆代數下來,少有昏庸之主,可是畢竟是這個時代的頂尖建築,自然是有其獨到之處。
這皇宮更是比之立國之初,不知道擴展了多少倍,現在而今的官家趙佶更是信道,自封道君皇帝,所以不免就格外修建了專于道事之所,更不用說官家趙佶乃是貪逸之人,極具有藝術氣息的他,對各種奇花異石有着獨道的熱愛,所以難免又修建了一所皇家園林,以供陳設觀賞,需知這些石頭都是從全國各地收攏而來,其間花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
曾經未曾的退位的蔡京老公相更是爲此大費腦筋,格外征收一項賦稅“花石綱”。
下面之人,爲此橫征暴斂,方臘之亂便是因此而生,到了趙佶這一代君王,毫無顧及的花銷,更不用說北伐的用度,數代君王積累下的财富便如流水一般支應了出去。
現如今的國庫财計,也已經是有些捉襟見肘起來,在道觀之中,官家趙佶正于一座巨大的丹爐之前打坐,道家有紫氣東來之說,其大意便是說清晨太陽初升的朝霞之氣對于修行最爲裨益,這也成爲了趙佶的必修功課。
在整個房間之中,都是燃起來了不知道多少檀香,一時之間,便是将此間裝點出了一番神仙仙境的模樣,門外一個長須老道捋着胡須,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宦官便是走上前來,步履顯得有些匆忙,這道長乃是官家欽點的道門領袖張虛白,平日裏官家對其極爲信重,每次都以“張胡”來稱呼張虛白,而不叫他的名字。
張虛白學識自然是過人,其對于方術氣數,沒有不精通的,尤其善于以太一派的學說,來預言吉兇,這宦官也不敢怠慢,作了一禮便是問道,“道長,官家還在做課?”
張虛白也是斂須一笑:“正是,公公行色匆匆,可是出了甚大事?”
“可不正是,雜家也不過就是前來傳個口信而已,這滿朝大臣可都是等下官家決斷啊。”這宦官顯然是真的着急,類似以往,些許小事兒,他不過也是一個人做主打發了了事,畢竟這等時候驚擾官家,少不得又是一番苦頭好吃。
“不知是何事,公公能否說道一二……張虛白問道,這等事情,宦官也不好瞞着張虛白,畢竟稍後驚擾了官家,張虛白若是能夠美言幾句,也算是一番好事。
“還不是北……”此人還未曾說完,裏間便是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外間何人?豈不知官家正在清修?”
這宦官頓時一驚,開口之人,乃是官家身旁随身侍奉的梁師成,此人也是宦官,官至檢校太殿,凡禦書号令皆出其手,權勢如日中天,貪污受賄賣官鬻職等無惡不作,自然是沒人敢說,甚至連蔡京父子最爲風光之時也要谄附,一時竟然有“隐相”之稱。
PS:最近感覺啥事兒都不順,太煩心,今天趕着寫了兩更,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