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已經不可抑止的慘叫起來,嘴裏咕噜噜的往外噴着鮮血,不過她的神志卻好像突然清醒起來,滿是痛苦的望着窗邊的丁玲,含糊不清的喊道:“丁……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噗哧~”
沒等袁琴的哀求聲結束,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一下徹底炸開,一大堆血糊糊的東西跟她的内髒纏繞在一起,“呼”的一下湧了出來,落在地上的同時居然像魚兒一般快速的翻滾起來,然而衆人定睛一看,哪裏是什麽魚兒,竟然一條條裹着鮮血降臨的黑色小蛇!
“啊……”
袁琴凄厲的慘叫一聲,全身如同電打了一般快速的痙攣起來,她的雙手指甲抓在地闆上深深的摳了進去,發現滲人的咯吱聲,但她卻用最後的力氣猛地大喊道:“小心叛徒……”
袁琴雙腿一蹬咽了氣,死不瞑目的雙眼指指的瞪着天花闆,而那些從她體内出來的小蛇卻毫不在乎她這個母體,居然一口口的撕咬起袁琴的屍體,眨眼間就把她咬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琴姐!!!”
丁玲痛苦的大喊一聲,一把搶過林濤背上的奪星刀,瘋了一般就往那些惡毒的小蛇身上剁去,這些初生的小蛇并沒有什麽攻擊力,卻依舊難掩它們兇殘的本性,它們受到襲擊之時居然不是選擇躲避,而是通通張開血淋淋的蛇嘴,兇狠的朝着丁玲撕咬過來。
“媽的!我終于知道醫院那座屍山是做什麽用的了……”
米迦勒咬牙切齒的看着滿地亂遊的黑蛇,他沖過去幾爪将它們撕的粉碎,擡起頭語氣凝重的說道:“那些屍體通通都是喂養這些黑蛇用的,它們以人類和活屍的身體做宿主,小蛇出生之後就會把屍體當成食物再吃掉,通過這種方式往下繁衍!”
“怎麽會有這麽歹毒的生物?”金大壯捏着雙拳異常的憤怒,就算他跟袁琴不熟悉,但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慘死在面前,任何人的心裏都不可能舒服!
“糟了!小五怎麽不見了?”
冬子忽然轉身之間,卻發現塔下的小五竟然不見了,而林濤突然一蹙眉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神凝重的望向不遠處的木樓梯。
“咚…咚…咚……”
一串十分清楚的腳步聲從樓下緩緩傳來,衆人都是悚然一驚,難以置信的互相看了看,五人一狗通通都在,那麽正在上樓的這人又會是誰?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這下就連最關心小五的冬子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這小五何止不對勁,簡直是太詭異了,那沉重的腳步聲就像驚雷一般,一下一下的砸在衆人心頭,而拎着奪星刀滿臉殺氣的丁玲謹慎的退後一步,低聲說道:“冬子!如果小五真不對,你千萬不要手軟,小五說不定會變成什麽!”
“我……”
冬子一滞,很是糾結的看着有些陰森起來的木樓梯,腳步聲還在不急不慢的響着,卻在到達四樓的時候一下停住了,而人們對未知的東西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就算訓練有素的戰士也不例外,冬子緩緩掏出了挂在腿間的手槍,沉聲向樓下問道:“小五!是不是你?”
“咚…咚…咚……”
對方并沒有說話,但停頓的腳步聲卻再一次響了起來,衆人先是看到一個腦袋緩緩從樓梯上露了出來,接着便是小五那慘白的臉孔,他僅僅隻上到樓梯的一半就再次停下了腳步,一雙詭異的黃色眼球直直的向衆人望來,臉上挂着說不清楚的邪氣笑容。
“小五你……你……”
冬子咕嘟咽了口口水,雙眼怔怔的看着樓梯上面容詭異的小五,而小五朝他歪了歪腦袋,居然緩緩擡起手向他招了招手,冬子不由自主的擡起腿想要過去,卻被林濤一把拉住,沉聲說道:“别過去,這小子不對頭!”
“丁玲……”
小五突然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聲調喊了丁玲一聲,丁玲下意識的往他臉上看去,隻覺得小五的雙眼之中似乎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就好像從裏面伸出了一雙手,牽着她緩緩的往前走去,但她的腳步剛邁出就被林濤猛的擋在身前,低喝道:“都别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古怪!”
“嘶哈……”
小五聽到林濤的話,嘴裏發出一聲怪異的咆哮,立刻露出了滿臉的兇相,雙腳在樓梯上重重一蹬,居然隔着護欄便高高的躍了過來,揮舞在身前的一雙利爪竟然布滿了黑色的鱗片!
“哒哒哒……”
林濤手中的步槍頃刻間就響了起來,他對小五可不會手下留情,十幾發子彈瞬間就攢射在小五的心口,小五身在半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身軀一下倒飛了回去,但僅僅在剛落地的同時,他的足尖在地面一點,竟然像枚炮彈一樣再次狠狠向林濤射來。
“快動手!”
丁玲急忙大喊了一聲,手中的步槍也不再猶豫,盡數把槍中的子彈射了出去,但是小五的身形似乎一下靈活了許多,他就像隻螞蚱一般極速的在房間裏上下翻騰跳躍,大量的子彈僅僅隻有一小半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被子彈撕碎的衣服下,居然露出了一身和蛇類一般的密集鱗片,子彈打在上面叮叮作響,根本無法射穿!
房間裏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即使小五一身蛇甲刀槍不入,但在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下他也根本占不到便宜,他瘋狂的咆哮一聲,把一張香案狠狠的砸了過來,趁衆人匆忙閃避的同時他的雙腳一蹬,急忙往樓下竄去,竟然是想要逃跑了!
但一道黑影卻從斜刺裏殺出來,一把将他攔腰抱住,雙雙摔在地面滾做了一團,等黑影把小五死死按在地上的時候,衆人這才發現騎在小五身上的居然是冬子,而小五此時已經全身都被黑色的鱗片布滿,一雙瞳孔倒豎的眼睛再也看不見半點人性,他瘋狂的扭動身軀想要把身上的冬子給掀下去,但冬子卻急切的大叫道:“小五!你醒醒啊小五,我是冬子…啊……”
冬子突然捂住臉孔慘叫了一聲,卻是被小五從嘴裏吐出的一口黑液正中面膛,他雄壯的身子一下就把小五揮拳砸飛,咕噜噜的滾出老遠,捂着臉大聲的慘叫!
林濤的雙眼一怒,劈手奪過丁玲手中的奪星刀就想沖上去制服小五,但小五卻再次咆哮一聲,身體猛的從地上躍起來,轉身居然一頭撞碎了身後的一扇木窗,“咣啷”一聲消失在塔樓上!
“冬子!冬子你怎麽樣?”
丁玲焦急的撲到冬子的身上,掰開他幾乎快僵直的雙手查看他臉上的傷勢,但入眼之處居然一片血肉模糊,小五吐出的黑液似乎帶有強烈的腐蝕性,不但把冬子的臉給燒的面目全非,甚至一雙眼皮都給燒爛了,隻剩下兩隻血糊糊的眼珠子在眼眶裏痛苦的轉動,并且還有快速蔓延的趨勢,冬子慘叫的同時,他的雙頰就已經被燒穿,眼看着爛出兩個血洞,露出了裏面牙龈和牙齒!
丁玲的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抱着痛苦慘嚎的冬子根本不知所措,而冬子的慘叫也并沒有堅持多長時間,終于在一聲大喊之後,腦袋一歪就暈死了過去,丁玲慌了手腳,滿是無助的看着林濤喊道:“怎麽辦?怎麽辦?哥你想想辦法救救冬子啊!”
“你來還是我來?”
林濤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緩緩掏出了腰間的手槍遞到丁玲面前,丁玲看着那把黑洞洞的手槍狠狠一愣,然後飛快的搖着腦袋喊道:“不!不會的,冬子一定還有救,他是我親自帶出來的,我一定要完好的把他帶回去!”
“小玲兒,現實點吧,冬子已經廢了,殺了他是在幫助他,否則他會被痛苦活活折磨而死的!”林濤滿是無奈的拍拍丁玲的肩膀,輕輕的把手槍放在她面前的地上,然後緩緩走到窗戶邊,滿是悲哀的看着漆黑窗外。
“邦……”
并沒有過多久,一聲沉悶的槍聲響了起來,林濤轉過身朝丁玲那裏看去,隻見昏迷中的冬子腦門上已經多了一個槍眼,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後腦勺上噴湧出來,順着丁玲的雙腿緩緩流向地面,但丁玲卻一無所覺的坐在地上發呆,手裏抱着冬子的屍體,雙眼無神的看着地面說道:“師傅對我說過,戰士這兩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勇氣和毅力,也逃脫不了殘酷的命運,以前我不懂得什麽叫殘酷,但今天……我懂了!”
“每一個合格的戰士都是在殘酷中成長起來的,不經曆這些你永遠無法真正的成長起來!”林濤深深的看了丁玲一眼,而丁玲有些機械的點點頭,然後擡起腦袋望着林濤慘笑了一下,說道:“哥!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這世上還有許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做,我不能整天都爲感情去困惑,我一定要向我師傅學習,不能隻爲自己而活着!”
“你能想通這件事我很開心,不過向你師傅學習嘛……”
林濤苦笑着搖搖頭,剛想再開導丁玲兩句,卻莫名的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壓了過來,讓将本就很昏暗的白塔内再次一暗,沒等林濤反應過來,一條猩紅的舌頭猛的從窗外探了進來,在發愣的梁凡身上一卷,立刻将他裹入其中,猛地拖出了窗外!
“梁凡!”
林濤大叫一聲,根本沒想到那麽大一個活人忽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他甚至連叫都沒叫出來就被那條巨大的紅舌給卷了出去,林濤飛快的舉起奪星刀沖到了窗邊,但看着窗外那條如同蛟龍一般的巨大黑蛇,他深深的被震撼住了!
如果說先前被他斬殺的那條黑蛇,和眼前的這條是一家三口的話,那麽眼前的這條足有上百米長的巨蟒,一定是那條死去黑蛇的父親甚至是爺爺,林濤已經不知道該去怎麽形容眼前這條巨蟒了,除了巨大兩個字之外他腦海裏沒有任何其它形容詞,而巨蟒遮雲蔽日般的聳立在他們面前,甚至比白塔還要高出許多!
“我……我.操!要不要這麽大啊?太誇張了吧?”
米迦勒人立而起趴在窗戶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塔外那條威風凜凜的巨大黑蟒,它的嘴角還挂着未幹的血液,一隻人腳還露在它的嘴縫之外,那軍靴的樣式一看就是屬于梁凡的,而巨蟒兩隻燈籠般大小的雙眼直直的瞪着塔内的幾人,在幾人都目瞪口呆之際,它的蛇尾突然翹起,狠狠的向白塔上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