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分不清白天黑夜,原以爲可以從看守送飯的時間來計算天數,但自從那頓美女肥腸餐之後,就沒有任何一個守衛再來過,連走廊盡頭的火盆都熄滅了也沒人來過問,林濤僅僅隻能從自己的心跳數得知,又過了二十來個小時!
“吱呀~”
似乎是走廊盡頭的大門被人打開了,先是發出一聲難聽的磨蹭聲,接着一縷微弱的亮光也跟着灑了進來,然後就是火把獨有的光亮搖搖晃晃向着牢房靠近,裏面的黃羊們習慣性的動作起來,一具接着一具牢門前挪動。
“兄弟!”
一聲呼喚驚醒了閉目養神的林濤,來人竟然不是黃羊們日思夜盼的看守,而是他現在唯一的朋友宮沛龍,宮沛龍一兩天不見似乎憔悴了許多,在火把的照耀下他整張臉顯得蠟黃蠟黃,而且還有些紅腫,就連額頭上都還伴有着大量的虛汗。
“宮醫生你怎麽了?”林濤有些吃驚的看着宮沛龍,不明白他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
“唉~别提了!”宮沛龍走到木牆邊随手把火把插在牆壁上,然後沒精打采的盤腿坐在林濤面前,歎着氣道:“從外面突然來了一幫傷員,我們所有人忙的都四腳朝天,而且這裏就我一個醫生,我連續兩晚沒睡覺給他們醫治,唉~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喽!”
“傷員?難道這裏還和别的聚集地有聯系嗎?”林濤驚訝的問道。
“我也是才知道,原來我們這裏僅僅是别人的一個據點,總部是一個叫什麽獸城的地方,那些新來的人一個個脾氣大的不得了,連滿爺都不敢得罪他們,而且他們好像是和人發生了火拼,身上大部分都是槍傷和刀傷,不過具體的我也沒敢問,這兩天我被人抽嘴巴抽的快連我媽都不認識了!”
宮沛龍唉聲歎氣的抱怨着,然後從懷裏摸出兩塊黑乎乎的物體,笑着遞給林濤說道:“不說了,你餓壞了?趕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放心,不是人肉,是一個新來的首領賞給我的醬牛肉!”
“你不吃點?”林濤捧着兩塊牛肉異常感動的看着宮沛龍。
“嗨~吃個屁啊,那幫新來的也死了不少人,地窖裏的腌肉都快裝不下了,這兩天我們盡吃人肉來着,我現在看到肉就想吐!”宮沛龍滿臉晦氣的直搖手,但看到林濤在那大快朵頤起來他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過他很快就好像想起了什麽,搓着手有些爲難的說道:“那個……兄弟啊,有件事我說出來你一定要克制住啊,千萬别動氣呀,女人就是個下賤玩意,不值得咱們動氣的!”
“是珊珊有消息了?”林濤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眼神複雜的看着宮沛龍,憑感覺他認爲白珊并沒有死,否則宮沛龍不會這麽和自己說話,可難道還有比這更壞的事情嗎?林濤心裏隐隐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嗯,是你老婆的消息,她并沒有死,不過……”宮沛龍欲言又止的看着林濤,然後抓耳撓腮的在那斟酌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不過她好像挺得滿爺喜歡的,不但給她一人單獨弄了一間房,而且還給她配了十幾個下人伺候,吃的喝的都是這裏最好的,而且他們說……他們說……”
“他們說什麽了?”林濤猛的大吼起來,把宮沛龍都驚了一跳,林濤自知失态,急忙道歉道:“對不起宮醫生,我失态了!”
“沒事,我知道你是着急弟妹!”宮沛龍沒所謂的擺擺手,然後接着輕聲說道:“那個……他們說弟妹床上功夫了得,滿爺每天都要找她弄幾回才舒坦,而且據說第一次就是弟妹主動勾引滿爺的,她現在的一句話誰都不敢不聽,但她卻……卻沒派人來找過你!”
“不會的,珊珊不是這種人,宮醫生,宮哥,你是不是弄錯人了?”林濤情急的抓住宮沛龍的雙手,企圖從宮沛龍的雙眼裏看到任何一點不自信,但宮沛龍卻十分肯定的搖搖頭道:“兄弟,你老婆我怎麽會認錯呢?她這兩天經常站在露台上曬太陽,穿的還……還那麽性感,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林濤呆呆的看着宮沛龍久久無語,腦袋裏隻有“咣咣”的聲音不斷在響起,片刻之後,他緊握的雙手緩緩從宮沛龍的手臂上滑落,無力的對他說道:“麻煩了宮哥,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見外的話就不用說了,也許弟妹也有她的苦衷不是,畢竟這世道誰活的都不容易,你也應該看開一點!”宮沛龍無奈的歎了口氣,拍拍林濤的肩膀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等你傷勢好了以後,我會求人放你出去的,但你一定不能再去找你老婆了,你就當沒結過婚,不然什麽下場你也知道,會害了你也會害了我!”
“宮哥,我求你一件事!”林濤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宮沛龍,臉上除了一片鐵青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神色。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宮沛龍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明晚你找個機會放我出去,不論最後結果怎樣,白珊這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林濤捏着雙拳,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個……”宮沛龍一下爲難起來,低着頭神色不斷變換,好一會他才擡起頭來低聲說道:“兄弟,不瞞你說,哥哥我幫你也是有私心的,估計你也看出來了,我這人膽子小,連雞都不敢殺,所以就算給我逃出去了,要沒人保護我,我是出門就得死的貨,但你殺人的身手我見過,幹淨利落,有你帶着我,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你爲什麽一定要逃出去?”林濤很是奇怪的看着宮沛龍,狐疑的問道:“就算這裏吃人,但至少這裏是相對安全的,如果出去了,危險性肯定會成倍的增加!”
“唉~我和你說句實話!”宮沛龍長長的籲了口氣,緩緩的說道:“三個月前我被抓來這裏的時候,我的老婆孩子都還健在,我們當時都躲在醫院的食堂裏,因爲藏的好,他們并沒有發現我的老婆孩子,隻抓了我和幾個護士,而我一二再的往外逃無非就是想回去找她們,如果菩薩保佑的話,食堂裏的殘羹剩飯應該夠她們撐到現在的!”
“那好,明晚你找機會把我放出去,我找完白珊立刻帶你走!”林濤立馬說道。
“可你這樣一來就打亂了我的計劃啊,這裏是一個新建的體育館,自從我上次逃跑之後,這裏出去的鑰匙全都交給一個人掌管了,想拿到鑰匙很難很難,而且就你現在這身體狀況,别說保護我了,風一吹恐怕就倒了!”宮沛龍苦笑着搖搖頭,然後苦口婆心的說道:“要不你再忍忍,等你傷好一點我們再走也不遲,那樣把握也會更大一些,至于弟妹,她都已經那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不是?”
“……好!”沉默了許久,林濤終于認命的點了點頭。
……
接下來的兩天裏,宮沛龍僅僅給林濤送來一次食物就匆匆的走了,連囫囵話都沒聊幾句,不過他丢給林濤一句話,說是找到偷鑰匙的好辦法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隻要林濤的身體一恢複,他們立刻就能走!
陰暗的小牢房裏寂靜永遠是這裏的主格調,這兩天黃羊們倒也不寂寞,不斷有新人送進來,舊人被送出去,隻是出去的人就再也沒能回來過,偶爾聽到守衛們開的惡毒玩笑才知道,昔日的獄友們通通變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咣~”
熟悉的踹門聲響了起來,逐漸都快演變成資格最老的黃羊林濤,已經能從這聲音裏分辨出是誰進來了,這麽嚣張的腳步聲肯定是看守無疑,不過今天送飯的時間應該還沒到,而且這次進來的好像還不止一兩個!
“你!站起來!”上次差點被林濤勒暈過去守衛站在牢房外,氣勢洶洶的指着林濤,而他的同伴手裏還端着一把明晃晃的步槍,直愣愣的朝着林濤,似乎林濤隻要敢稍有異動,立刻就會把他當場擊斃。
“怎麽?今晚要拿我開刀了?”林濤擡了擡眼皮,冷冷的笑着。
“少他媽啰嗦,給老子放聰明點,不然有你苦頭吃,給我站起來!”守衛氣勢不減,指着林濤大吼大叫,見到林濤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他這才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牢門,然後大手一揮,立刻又有兩個陌生的男人當先沖了進來。
這兩人手裏還抓着一把十分特殊的工具,長長的不鏽鋼鐵管前端有一個用鋼絲做成的圈,兩人一上來二話不說就套住了林濤的脖子,然後鋼絲猛的一收緊,林濤立刻無法動彈,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這種工具林濤以前不止見過一次,往年人們用它來套瘋狗,末日了人們就拿來套活屍了!
“嘿嘿~走,這次你要倒大黴了!”守衛得意洋洋的上來想拍打林濤的臉,殊不知,林濤的脖子被鎖但手腳卻依舊靈活,還沒等守衛拍到他的臉,林濤一個直蹬就踹了過去,守衛立刻“嗷”的一聲慘叫,“咚”的一下撞在了牆壁上。
“操!你還敢反抗?”套住林濤的一個守衛立刻大罵了起來,也不知他按動了鋼管上的哪個開關,林濤隻聽到“啪啦”一聲炸響,被鋼絲鎖住的頸脖立刻傳來一陣強大的電流,林濤全身的肌肉立馬就開始了劇烈的痙攣,連肢體都扭成了一個奇異的麻花狀。
“好了,别他媽電死了,滿爺還在外面等着呢!”一個守衛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林濤,很是不屑的拍拍身邊的同伴。
“别慌,這幾下還電不死他,老子今天可是下了重注賭這小子死,多電幾他才會沒力,你沒看這小子那麽壯實嘛!”操縱開關的守衛不斷的陰笑,直到把林濤都電的開始翻白眼了,他才哈哈大笑着松開手,而剛剛被林濤踹倒的那個守衛也趁機沖上來,在林濤身上狠踹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