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超市一樓是個商店街,二樓以上才是超市零售商品的地方,通往二樓的道路已經被厚厚的防火卷簾門隔絕開來,而時間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永遠定格在了最後那一秒,一樓雖然還是花花綠綠招牌各異,但是冷冷清清的通道上隻有林濤他們四人在行走,隻有處不在的打折、特價的小告示仿佛還在聲的叙述着它們以前的熱鬧與喧嚣。
“哇,是gu啊!”已經背着一個登山包,穿着一身寬松休閑服的阿雪大喊起來,和曹媚一先一後拎着斧頭就沖了進去,如果是在以前,她倆絕對會被趕來的超市保安毫不客氣的按倒在地扭送派出所,但是現在,空蕩蕩的店鋪裏,連個活屍都看不見,誰還會去管她們。
兩個女人好像着了魔一般,手中的短柄斧已經扔在了地上,大呼小叫的把衣架上的衣服瘋狂的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邊上還有沒有男人,通通大方的脫光光,反正又不是沒見過,此時的她們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大包小包瘋狂血拼的日子。
林濤笑着搖搖頭,摸出一包香煙扔給胡老大一支,靠在玻璃牆上悠閑的抽了起來,兩個男人都知道,這女人一旦購上物了,那勁頭可是人能比的,估計沒個一時半會根本結束不了。[
“小姐,把這件給我包起來,我刷卡!”曹媚興奮的舉起一件連衣裙,習慣性的看向收銀台的方向,但是那裏卻空一人,金色的收銀台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孤寂而悲涼。
“呵!腦子壞了吧,還刷卡,我看你光着屁股從哪拿卡?莫非你屁股縫裏還塞了銀行卡?”胡老大靠在一邊樂了,曹媚明顯是太投入,以至于現在是什麽日子都給忘記了。
胡老大的聲音讓兩個女人眼神一黯,那股瘋狂血拼的勁頭忽然就下去了,阿雪幽幽的一歎,手中一個白色的坤包滑落在地,她記得,這是一款限量發行的紀念版,要十幾萬,以前隻敢遠遠的看看。
“快點吧,挑幾件自己喜歡的拿着就好,這裏面的情況我們還沒摸清楚!”林濤飛手中的煙頭,直起身子說道。
兩個女孩默默的點點頭,認清了現實,她們沒了開始的瘋狂勁頭,兩人除了一人挑了一套内衣外,都老實的換上了開始在戶外用品店裏選的衣服,畢竟,那些衣物更加實在,适合在這種求生的環境下穿,不像gu那樣華而不實,在現實和華麗的選擇中,兩個女人的頭腦還算是清晰的。
“林大哥,這是我幫你選的,你那條有些磨損了!”阿雪突然遞上來一個精緻的盒子,裏面擺放的正是一條棕色的gu皮帶。
“好,等我這條壞了我就把它換上!”林濤點點頭,笑着接了過來,說實話,他從來都不喜歡類似gu這樣的奢飾品,他喜歡更加便利更加實用的東西,就像他身上系的這條尼龍腰帶,緊松都很方便不說,而且關鍵時刻絕對比手裏這條假皮的gu結實上一百倍,但是沒辦法,再不喜歡那也是阿雪的一片心意,林濤還是很鄭重的把它放進了背包中。
“嚇……嚇……”
一聲聲類似哮喘發作的難聽聲音傳來,林濤一行人剛轉了個彎,兩隻女性活屍就像約好了一樣從拐角裏冒了出來,拖着她們僵硬的雙腿,歪歪扭扭的向林濤他們走了過來。
兩隻活屍說是女性,其實并不能從她們的外貌上辨别出來,那是因爲人一旦變成活屍後,身上的毛發就會基本脫落,要不是眼前這對穿着類似空姐一樣的深色短裙制服,就憑那光秃秃的幹癟腦袋和平平的胸脯,誰也分不清她們是男是女。
“哈,曹媚,你看,你剛說刷卡,人家服務員就巴巴的跑來給你結賬了!”胡老大拎着一把從一家廚具店裏拿的長條凍肉刀,指着那兩個活屍胸前的胸牌笑道,那小小的金色牌子上寫的她倆正是gu專賣店的營業員。
“胡老大,你負責左邊那個,曹媚,阿雪,右邊的交給你們了!”林濤抱着膀子站在了一邊,他這次明顯是打算袖手旁觀了。
“好嘞,一個小婊子而已,看老子的!唾……唾……”胡老大答應一聲,在兩隻手心各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手後拎着他的凍肉刀就向左邊那個大個活屍沖了過去。
看胡老大已經沖上去了,曹媚和阿雪竟然也沒膽寒,大概是林濤站在一旁讓她們心中有了底氣,兩個女人相視了一眼,舉着各自手中的斧子,也嬌喝着沖了上去。
林濤的打算很簡單,這幾個人既然決定跟着他,那他就絕不會帶着幾個累贅,就算是女人又怎麽樣?一旦操練好了,絕不會比男人差上半點,出色的女戰士他見過許多,光女人天生那份細膩和冷靜,就是許多男戰士都比拟不了的,所以她們想活下來,就得靠自己。
“呀……”
“嘿……”
胡老大是個強壯的男人,對付一個就算變成活屍的女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他三刀兩斧子砍掉那女活屍的腦袋,就滿臉得意的站到一旁看着曹媚和阿雪表演,倒是那一聲聲底氣十足的嬌喝,讓胡老大這個大男人都感到汗顔。
隻不過是兩個女人叫的雖然歡快,可那小個子活屍就是怎麽都砍不倒,雖然是傷痕累累,但卻依然兇猛異常,被她們激怒後,動作居然也兇猛了一倍。[
“啊……”
阿雪一斧子砍在那活屍的肩膀上,奈何用力太大,斧子竟然卡在活屍的肩胛骨裏拔不出來了,阿雪急的滿頭大汗,用盡了吃奶的力氣那斧子還是紋絲不動,眼看着活屍揮舞的爪子向自己的臉上揮來,阿雪隻能尖叫一聲,竟然渾身顫抖的倒在地上閉着眼睛準備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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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像隻鹌鹑一樣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等了許久都沒等來想象中的槍響或者疼痛,她慢慢睜開眼,發現剛才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活屍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削掉了半邊腦袋,曹媚香汗淋漓的站在屍體一旁,拎着她那把染着血迹卻還是铮亮的jeep斧子,同樣心有餘悸的看着地上的阿雪。
“起來吧!”
林濤面表情的走過來,以從所未有的冰冷态度對兩個女人說道:“别以爲我會在後面開槍,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累贅在我心裏絕對值不了一顆子!”
“還有!”林濤猛的停下腳步,對阿雪說道:“就算死了,也别閉上眼!”
阿雪臉色慘白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向面前的那具活屍屍體,踩着屍體默默的拔出卡在它肩上的斧頭,阿雪回過頭,一臉複雜的看着曹媚。
“别那麽看着我,救了你也是我碰巧,不過我也不希望你死,畢竟在加工廠那麽多人,如今死的隻剩下我們幾個了,真的不容易!”曹媚對阿雪奈的笑了笑,帶着那麽一些說不清的苦楚在其中。
“你既然知道不容易,可你爲什麽要殺了玲玲呢?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阿雪看着曹媚大聲的吼道,這句話憋在她心裏好久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當着自己的面被人害死,如果再不質問曹媚的話,她怕她自己會首先憋瘋掉。
“關于玲玲的事我真的隻能說聲抱歉,我不是刻意針對她,但當時你也親眼看到了,那種情況下如果我不她,我們兩個都會死,既然這樣,爲什麽我不選擇犧牲她而保全我自己呢?還是……你希望我們一起死掉?”曹媚異常認真的看着阿雪,修長的玉手也緊緊的捏住。
“那你就不内疚嗎?”阿雪不争氣的流下眼淚,沖着曹媚吼道。
“沒什麽可内疚的,如果真要說我有什麽想法的話,那就是感謝,我真的很感謝玲玲爲我阻擋了那些可怕的活屍,沒有她我也活不了,而且我會祝願她下輩子别再投胎做一個人了,哪怕是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也好,也許我那一,未嘗不是給了玲玲一個解脫,難道你真的認爲現在這個世道活着能比死了還強嗎?”曹媚抱歉的搖了搖頭,靠上去輕輕撫摸了一下阿雪呆滞的臉龐,緩緩說道:“走吧,傻妹妹,既然我們都沒有膽量去死,那就讓我們好好的活下去吧,跟好那個男人,我們也許還有一絲活路!”
阿雪滿是複雜的看着曹媚,終究,在曹媚滿是真誠的目光下,奈的歎了口氣,跟着她一起追上了林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