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清楚了,三皇弟的先生,當真在給他講帝王之術?”内室中是黑的,二皇子看不到櫻草此時臉上的表情,他詢問着櫻草,心裏亂作一團。
“回殿下的話,奴婢也不敢斷定,但是隐約能聽到的,确實跟您學的不一樣,而且,先生的話語中,确實有跟帝王有關的詞彙,這一點,奴婢敢保證。”
聽得出,二皇子此時的心裏是亂的,櫻草再度開口,跟他回禀着。
黑暗之中,櫻草的唇邊,帶着笑意,眼中閃爍着幽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想在說話,二皇子吩咐了一聲,櫻草應聲,退出了内室。
回到外室,櫻草坐在了軟榻上,唇邊的笑意,早已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她臉上的冷凝。
隻不過,這樣的神情,沒有人能夠看到。
内室之中,二皇子躺了一會兒,心裏亂的根本就睡不着,他索性坐起身來,不斷回想着櫻草說的話。
雖然他年紀還小,可畢竟身處皇宮,他已經明白,身爲皇帝的皇子,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确切的說,如今的後宮,隻有他跟三皇弟,能夠繼承皇位,因爲兩人的身體都很不錯。
不過,想成爲儲君,隻是身體不錯,還遠遠不夠,學識跟心性,也是很重要的,這一點,他心裏是清楚的。
可如今,自己還在學着極爲淺顯的東西,三皇弟卻已經開始學習帝王之術,這讓二皇子從心底裏覺得不公平。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晟兒是皇後的孩子,所以才會如此,不然的話,他應該跟自己學習一樣的東西。
二皇子是相信櫻草的,因爲今天在栖鳳宮,自己完全聽不懂的東西,晟兒卻能聽懂,他不認爲,這是晟兒在吹牛。
因爲當時他說的時候,大皇兄跟蔣行之還有沈哲都在,他若是吹牛,肯定會被揭穿的。
嫉妒,在二皇子心中蔓延,也不知過去多久,他才終于睡着。
因爲晚上沒睡好的關系,第二天二皇子醒來的時候,眼下的烏青很重,用早膳的時候,榮皇貴妃跟安公主都瞧見了,榮皇貴妃不免多問了幾句。
“母妃放心,兒臣沒事,許是昨晚水喝多了,多起了幾次夜,所以才會如此。”聽到榮皇貴妃問自己,二皇子笑着開口。
真實的原因,他沒打算說,雖然他的心裏很憤怒。
二皇子如此說,榮皇貴妃點了點頭,她看向櫻草,開口叮囑了幾句。
吃過了早膳,二皇子去上書房讀書,安公主回房間練字,榮皇貴妃留在正殿看昨天送來的單子,一直到晌午,這才起身去了龍乾宮。
…………
“後宮裏,大概又要有個嫁出去的了。”栖鳳宮中,蘇卿顔靠在軟榻上,笑着開口道。
“主子說的是紅袖?”想到昨天看到的紅袖,紫檀開口詢問道。
“恩,季将軍跟皇上求娶紅袖,皇上讓他去請求榮皇貴妃,今兒個晌午,榮皇貴妃會見一見季将軍,我估摸着,等見完了,紅袖的事情,也就該定下來了。”
點了點頭,蘇卿顔笑着應聲,她打量着紫檀,再度開口,“這後宮之中,該嫁的都嫁出去了,我是不是該琢磨琢磨,把你跟紫蘇也嫁出去。”
不管是琳琅,還是紅袖,都嫁的挺不錯的,就連李铮,都找到了好歸宿,倒是自己身邊的,都還留在自己身邊。
不是沒想過給她們找一個好歸宿,奈何沒有合适的,她就算想找,也沒有給她選的。
“主子可别開這個玩笑,奴婢不嫁人,紫蘇也不嫁人,奴婢們可是要跟主子一輩子的。”
蘇卿顔說完,紅袖瞪大了眼睛,一臉認真的開口,聽她說完,蘇卿顔搖了搖頭。
“哪裏能跟一輩子?若是有合适的,我倒是希望你們能跟紅袖還有琳琅一樣,出宮嫁人,找個好歸宿。”
這是蘇卿顔的心裏話,她怎麽忍心讓紫檀跟紫蘇,跟着自己一輩子呢?
“主子,奴婢說的是認真的,您要是給奴婢找人家,奴婢明兒個就一條白绫勒死自己。”
見蘇卿顔搖頭,紫檀有些着急,忍不住上前兩步,語速極快的說道。
蘇卿顔沒想到她這麽大的反應,連忙開口安撫她,“好好好,不嫁就不嫁,說的那般吓人做什麽,我是希望你們幸福,可不是想逼迫你們什麽。”
“主子恕罪,是奴婢心急了,奴婢就是害怕,您不讓奴婢在您身邊伺候了。”
“奴婢知道,奴婢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什麽不滿意的,主子盡管說,奴婢都改,隻要您别讓奴婢走就行。”
跪在地上,紫檀認真的說着,她如此說,讓蘇卿顔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前倒是沒看出來,紫檀這丫頭,竟然如此執拗。
站起身來,蘇卿顔親手扶起了紫檀,“你放心,我跟你保證,除非你同意,不然的話,不管什麽事情,我都不會逼迫你的。”
蘇卿顔如此說,紫檀徹底放心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後退了幾步,剛才那般的反應,她也是一時情急。
她估摸着,剛才的反應,若是被金嬷嬷知道,非要教訓她一頓不可,她這分明是知道主子在意自己,而開口作威脅。
不過,她是真的不想出宮,也不願意嫁人,她甯願一輩子留在宮裏,留在自家主子的身邊。
“你去看看小廚房的糕點做好了沒?我有些餓了。”早起吃的少了些,如今還不到午膳時間,她就餓了,蘇卿顔摸了摸肚子,對着紫檀吩咐着。
紫檀連忙應聲,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等紫檀走了,蘇卿顔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得搖了搖頭。
此時,榮皇貴妃已經到達了龍乾宮,景帝還未回來,康甯海就守在正殿的門口,見榮皇貴妃來了,連忙将她讓到了正殿之中。
禦書房中,季離的手心有些冒汗,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榮皇貴妃,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心裏沒底。
“你不必太緊張,榮皇貴妃是個好相與的。”處理完手中的折子,景帝站起身來,似乎是知道季離心裏的忐忑,他開口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