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的時候,穴位很重要,出現一點差池,就可能出現很大的問題。
祺昭儀還好說,畢竟中毒尚淺,下針的穴位,都是沒有危險的穴位。
榮皇貴妃不同,她中毒已深,有幾處穴位,必須十分慎重,一旦錯了,就可能造成性命之憂,所以要打起精神來,避免出現差錯。
回了太醫院,夏時用了些食物,沐浴之後,換了身新衣服,這才重新回到了宜春宮之中。
此時,榮皇貴妃已經喝過了藥,隻等着夏時針灸後,便可用藥浴。
“紅袖姑姑,一會兒針灸,還需要你在旁協助,高總管還請去外守候,莫要旁人靠近,也不得喧嘩。”
将金針從藥箱中取出,夏時開口囑咐着,高原應了一聲,轉身向着外室走去。
等高原走了,夏時看向紅袖,請她幫忙,将榮皇貴妃的上衣退下,整個人呈現趴伏狀态。
紅袖應聲,向着床邊走去,夏時暫且退到外室,等紅袖招呼他,這才進到了屋中。
榮皇貴妃的身上,蓋着薄紗,這是夏時特意叮囑的,再怎麽說,榮皇貴妃都是皇上的妃嫔,他一個太醫,這般已經是很失禮的。
隻不過,爲了解毒,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了。
取出金針,夏時示意紅袖不要打擾自己,他深呼了一口氣,開始爲榮皇貴妃施針。
前面的幾針還好,都是比較好下針的穴位,到了最後兩個,夏時再度深呼吸,等氣息平穩一些,這才下針。
這一針很順利,夏時吐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剩下最後一針的,萬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夏太醫,您沒事吧?”瞧着夏時緊張的樣子,紅袖也跟着緊張起來。
“沒事,還請紅袖姑姑不要出聲,免得打擾了下官施針,這最後一針,極爲關鍵。”
轉頭看向紅袖,夏時叮囑了一聲,見紅袖點頭,夏時收回視線,吐了一口氣之後,下了最後一針。
十分順利,夏時不由得松了口氣,瞧見他如此,紅袖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來。
片刻之後,夏時将所有的針拔掉,示意紅袖可以準備給榮皇貴妃泡藥浴了。
吩咐之後,夏時将東西裝好,離開了宜春宮,榮皇貴妃泡藥浴的事兒,自有紅袖負責。
重新回到了頤華宮,夏時按照之前在宜春宮做的,爲祺昭儀做了同樣的事兒,唯一不同的,就是針灸時候的穴位,略有些改變。
拔下最後一根針,夏時示意琳琅跟如意,可以服侍祺昭儀泡藥浴了,他收好東西,準備離開。
“夏太醫,榮皇貴妃……已經沒事了吧?”身後,祺昭儀的聲音傳來,夏時腳步一頓,開口應了一聲。
“夏太醫還真是好醫術,聽聞再晚一點,榮皇貴妃就要沒命了,是夏太醫,将榮皇貴妃,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一想到這些,祺昭儀心頭的火,就湧了上來,聽她如此說,夏時的心中,頓時閃過了什麽。
“多謝祺昭儀誇獎,治病救人,本就是身爲醫者的本分,若是沒事的話,下官先行告退。”
祺昭儀馬上要藥浴,夏時身爲男子,自然不能留下,祺昭儀也不會讓他留下。
聽夏時如此說,祺昭儀雖然心中不悅,卻也隻能命人将夏時送走。
“這對礙事的夫妻!”祺昭儀很清楚,夏時跟夏淺蘿的醫術,都是極好的,想要用邢嫔留下來的那些毒,必須要在他們不在的時候。
怎樣才能找到這樣的機會呢?祺昭儀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娘娘,先泡藥浴吧?”畢竟是中了毒,就算有解藥,也不能直接服下,還是要按照夏時給的法子解毒。
琳琅站在一旁,開口提醒道,祺昭儀應了一聲,起身随着琳琅進到了浴桶之中。
水溫極好,藥浴泡着,讓人的身體發暖,祺昭儀靠在浴桶上,繼續琢磨着剛才的想法。
離開了頤華宮之後,夏時直接回到了太醫院,接下來的幾天,他都要留在後宮之中,每天爲榮皇貴妃跟祺昭儀針灸。
畢竟是神醫的徒弟,夏時回來的當天夜裏,榮皇貴妃便醒了過來。
紅袖一直守在榮皇貴妃身邊,見她醒來,紅袖十分高興。
高興的不止是她,榮皇貴妃瞧見紅袖,心裏也放心許多,“你這個傻丫頭,怎麽敢自己去行宮?”
拉住紅袖的手,榮皇貴妃打量着她,“臉色這麽難看,可是路上遇到了危險?”
聽到榮皇貴妃問,紅袖搖了搖頭,她沒有将事情告訴給榮皇貴妃,因爲不想她擔心。
然而,就算她不說,榮皇貴妃也猜得出來,“是有人追殺你吧?可知道是誰派出來的?你又是怎麽逃脫的?”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榮皇貴妃的話語中,全都是對紅袖的關心。
“娘娘,您才更醒過來,莫要太操心,奴婢去給您那些吃的,您用一些吧?”榮皇貴妃如此,讓紅袖的心中盡是暖意,她笑着開口,詢問着榮皇貴妃的意思。
“你先跟本宮說,等說完了,咱們一起吃點東西。”拉住紅袖的手,榮皇貴妃的臉上寫滿了固執,紅袖無奈,隻好長話短說,将自己出宮之後的事情,跟榮皇貴妃說了一遍。
“果然是她……本宮就覺得奇怪,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做到如此的地步?早就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聽紅袖說完,榮皇貴妃的眼中閃過了然,“也不知,這祺昭儀費盡心機,爲的是什麽,難道,是二皇子?”
思來想去,榮皇貴妃隻能想到這個可能,畢竟,後宮之中,有孩子,才是最大的依仗。
“娘娘,眼下該怎麽辦?祺昭儀中了跟您一樣的毒,隻怕……”
眉頭皺起,紅袖有些擔憂,她清楚,既然祺昭儀敢做,肯定就想好了一切,想要讓她付出代價,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