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的消息,向來傳的很快,雖然各宮管事已經下令,不允許談論天花之事,可難保,不會有人在私底下談論。
自家主子雖然平時不接觸這些人,可她如今住在龍乾宮之中,這是皇上的寝宮。
皇上一天兩天的不回來,或許主子不會多想,可若是三四天都不回來,依着主子的聰慧,一定能夠猜想到出了事,那時候在知道的話,隻怕後果更加嚴重。
萬一,這件事被有心人給利用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所以,與其瞞着,倒不如直接說了,爲母則強,相信主子會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的。
聽金嬷嬷如此說,紫檀點了點頭,好在有金嬷嬷在,她才有了主心骨。
“皇上那邊的情況如何?天花可是傳染的,皇上被留在了龍乾宮,莫非是……”後面的話,金嬷嬷不敢說出來,瞧見她的神色,紫檀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嬷嬷放心,皇上并未跟二皇子有過親密接觸,可到底在一個屋子裏待過,所以不确定是否有感染,有夏姑娘在裏面,您就放心吧,據說夏姑娘小時候感染過天花。”
“菩薩保佑,皇上可千萬别有事,對了,你找機會,去關雎宮問問,誰小時候得過天花,永春宮那邊,肯定要缺人手的。”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經驗豐富,聽紫檀說完之後,金嬷嬷立刻開口吩咐着,紫檀應了一聲,也不敢耽擱,直接向着關雎宮歸去。
…………
“事情不會是你做的吧?”攬月居内,邢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阿古力,開口詢問着他,永春宮被封鎖的消息,她是知道的。
“末将哪有那個本事,是二皇子倒黴,自己感染了天花,末将手裏若是有那東西,早就将興安的皇宮給毀掉了。”
天花的傳染性極高,隻要是接觸過天花病人,或者是天花病人接觸過的東西,就都可能被傳染,甚至,在同一個屋子裏待着,一起呼吸,都可能被傳染。
不僅如此,天花讓人死亡的可能性極高,所以人們聽到天花的時候,才會變臉。
得了天花的人,大部分都可能救不回來了,少數者活下來,也可能會臉上、身上留下疤痕,不過,得過天花的人,以後就不會再得了。
“還真是天助我也,聽說興安皇帝也被封進去了,若是碰巧得了天花,那可就有趣了。”聽阿古力說完,邢嫔笑着開口道。
“末将也是這麽希望的,隻是可惜了,娴妃那個尤物。”對于娴妃,阿古力還是十分滿意的,“如今的後宮,被榮貴妃掌控在手中,公主,咱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你倒是對娴妃念念不忘。”冷哼了一聲,邢嫔再度開口,“之前讓你做的事情,可做了嗎?”
“公主放心,人已經派出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到達西北邊關,您不是說了嗎,想要除掉沈家,沈浩是關鍵。”
雖然阿古力對好【色】,但正事上,他向來是嚴謹的,這一點讓邢嫔十分放心。
“那就好,隻要西北那邊的計劃成了,就不擔心扳不倒沈家,沈家也就那麽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點了點頭,邢嫔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若是沈浩沒了,榮貴妃也就不值一提了,想點法子,就能解決了她。”一個女人,邢嫔還是不放在眼裏的。
“眼下興安皇帝被關在永春宮之中,趁着這個機會,你該想想辦法,除掉宸貴妃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那個莊嫔,她不是喜歡告狀嗎,看我以後割了她的舌頭!”
邢嫔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之前莊嫔跟蘇卿顔告了她的狀,她一直懷恨在心。
“公主放心,末将一定會想辦法的。”應了一聲,阿古力退了出去。
…………
“主子,您一定要振作啊,二皇子還要靠着您呢!”永春宮之中,娴妃坐在偏殿的椅子上,臉上盡是絕望,她如此的模樣,讓玲珑十分着急。
“玲珑,本宮還如何振作?二皇子得了天花!天花啊!”向着玲珑看去,娴妃的眼睛沒有一點神采,看上去,整個人似乎都心如死灰。
“娘娘,奴婢聽夏姑娘說了,她能夠保住二皇子的性命,也會盡量不讓二皇子的臉上留疤,您就放心吧,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趕緊将自己聽到的話,跟自家主子重複一遍,玲珑的臉上寫滿了堅定,瞧着她如此,娴妃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變化。
“你說的是真的?夏淺蘿真的能治好本宮的二皇子?”對于娴妃來說,二皇子是她的全部,若是二皇子沒了,她這輩子就真的沒有奔頭,也沒有希望了。
“是的,奴婢親耳聽到夏姑娘跟皇上說的,她肯定不會騙皇上的。”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殺頭的,玲珑臉上的表情越發堅定,這讓娴妃的心裏燃氣了希望。
“可是……可是本宮接觸過二皇子,會不會……會不會也感染了天花?”一想到自己在床邊守了那麽久,還伸手摸過二皇子的手,娴妃的表情頓時驚恐起來。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覺得自己的頭隐隐作痛,身上似乎也癢了起來。
“怎麽辦?玲珑,本宮可能也染上了天花,怎麽辦?”伸手抓住玲珑的手,娴妃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怕,玲珑被她抓的很痛,卻隻能忍痛安撫她。
“娘娘放心,您一定會沒事的,夏姑娘準備了藥,據說喝下去可以防止感染。”玲珑的話,讓娴妃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趕緊吩咐玲珑,去爲自己端藥。
應了一聲,玲珑将自己的手,從娴妃的手中抽出來,因爲娴妃用力過猛,玲珑的手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無聲的歎了口氣,玲珑走出偏殿,去爲自家主子端湯藥。
另一邊的偏殿中,夏淺蘿将一碗藥,呈到了景帝面前,“皇上,将這藥喝下去吧,若是三天之内無礙,您就可以離開永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