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顔從殿外走進來,康甯海跟紫檀等人,識相的停在了殿外,景帝從上首處起身,來到蘇卿顔身邊,伸手扶住了她,兩人相攜着,向着正殿内的軟塌處走去。
“是爲了娴妃的事情而來?”等坐下之後,景帝看向蘇卿顔,開口詢問着她。
通常景帝下早朝之後,都是先處理折子,這一點,蘇卿顔是知道的,所以沒事的情況下,她從來都不會來打擾景帝。
“皇上聖明,妾的這點心思,您一下就猜到了。”聽到景帝的問話,蘇卿顔笑着開口回應道。
“哪裏是朕聖明,娴妃那邊剛走不久,你就過來了,康甯海聽小太監說,莊嫔也來過?”這裏畢竟是龍乾宮,想要知道什麽消息,還是很容易的,尤其是龍乾宮内部的消息。
“恩,莊嫔也來了,給妾送來了荷花,爲了那幾朵荷花,她身邊的奴才倒是受委屈了。”點了點頭,蘇卿顔回應着景帝的話。
“不知娴妃來,是爲了何事?妾瞧着她脫簪待罪,何事竟用得着如此?”之前蘇卿顔讓紫檀打聽了一下娴妃來的目的,得知她就是因爲打人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心裏不免就有了數。
沒想到,娴妃竟然能做到這個份上,爲了讓皇上不怪罪到她,想出了脫簪待罪的法子。
“确實不至于如此。”聽蘇卿顔說完,景帝語氣淡淡的開口,“後宮裏,這種把戲多得是,朕從小就見慣了。”
“父皇的後宮裏,有許許多多的妃嫔,爲了争寵,她們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朕從小就看她們在父皇面前,玩着各種把戲。”
景帝的後宮之中,妃嫔還真不算多,尤其跟先帝比起來,更是有着天差地别。
所以說,景帝從小見多了這種事情,對于娴妃如此,他除了厭惡之外,再無其他。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笑着開口,蘇卿顔詢問着景帝,她知道,因爲這件事情,想要發落娴妃,隻怕是不容易的。
畢竟,娴妃有先見之明,已經來脫簪待罪了,這般情況下,也不好對她太過懲處,再怎麽說,她也是個主子,責打個奴才,實在不算什麽。
“阿卿覺得,應當如何?”沒有立刻回答,景帝笑着看向蘇卿顔,開口詢問着她。
“皇上怎地如此壞?将這種問題扔回來給妾?”聽到景帝問自己,蘇卿顔不禁皺了皺鼻子,“讓妾來說,娴妃所做之事,确實不妥,倒有些故意爲難的意思,可她到底是主子,莊嫔身邊的丫鬟,也隻能委屈了。”
這裏是後宮,秩序嚴謹,就算主子有錯,那也是沒錯的,所以,莊嫔身邊的丫鬟,還真的是白挨打了。
若是莊嫔被打,她倒是可以幫忙讨回公道,可莊嫔身邊的丫鬟被打,這可真就不好處理了。
蘇卿顔如此說,景帝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阿卿可想幫着那個丫鬟讨回公道?”
景帝瞧得出,蘇卿顔對于莊嫔還是挺上心的,若非如此,之前他也不會晉了她的位分。
“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聽景帝說完,蘇卿顔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她在宮裏已經四年了,自然知道這宮裏的規矩,主子打了奴才,通常就是白打。
依着莊嫔的位分,就算是再往上升,也越不過娴妃,她想要靠着她自己來讨回公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她選擇依靠了自己,那個小宮女,也是因爲自己的關系,才會被爲難,所以無論如何,能管的事情,她都會管一管的。
“莊嫔的位分,是不可能超越娴妃的,這件事情,她做不了,你卻是可以的。”聽到蘇卿顔問,景帝笑着開口,他如此說,蘇卿顔越發迷茫。
“娴妃打了莊嫔身邊的奴才,莊嫔跟她身邊的奴才,也隻能忍着,畢竟身份地位在,若你打了娴妃身邊的奴才,同樣的道理,她們也隻能忍着。”
看着蘇卿顔,景帝開口,爲她出着主意,這樣的事情,他身爲帝王,自然是不好處理的,可蘇卿顔不一樣,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懷了身孕的女人。
但凡是懷孕的女人,情緒波動都會比常人大一些,若娴妃手底下的人,在這個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蘇卿顔面前,她懲治她,也是順理成章的。
聽景帝說完,蘇卿顔不由得瞪大了眼,她還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爲她出這樣的主意……
“阿卿覺得如何?”瞧着蘇卿顔詫異的表情,景帝再度開口道,“朕是君王,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好插手,也隻好交給阿卿代勞了。”
“皇上放心,妾定不辱命。”景帝的主意,其實是極妙的,可以說,這等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娴妃會發落莊嫔身邊的人,無非是因爲莊嫔跟自己走得近,莊嫔的位分不如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隻能幹受着。
既然娴妃能這樣做,她自然也能這樣做,雖然娴妃位處妃位,可自己是貴妃,位分比她更加尊貴,她若是懲治了娴妃身邊的人,娴妃也隻能幹受着。
聽蘇卿顔如此說,景帝笑着點了點頭,兩人又說了幾句,蘇卿顔這才離開。
“紫檀。”回到了偏殿之後,蘇卿顔招呼着紫檀,示意她來自己身邊,紫檀應聲,走到蘇卿顔身邊,沖着她行禮。
“你派人盯着點永春宮那邊的動靜,若是娴妃帶着玲珑一起出來,你就趕緊來告訴我。”笑着開口,蘇卿顔對着紫檀吩咐着。
剛才在正殿之中,蘇卿顔跟景帝的談話,并沒有被紫檀等人聽到,所以對于蘇卿顔如此的吩咐,紫檀不免有些不解。
“去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瞧着紫檀臉上的不解,蘇卿顔笑着開口,紫檀應聲,然後退了下去。
瞧着紫檀離開,蘇卿顔靠坐在軟榻上,想到之前跟景帝說過的話,蘇卿顔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