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宮的宮人,怎的如此無禮?”好半天,娴妃的聲音這才響起,聽到娴妃的話,半夏心裏不免有些委屈。
畢竟,自己剛才采摘荷花的時候,并沒有瞧見娴妃,一直到自己采摘完了,準備離開,她這才出現。
她的身後又沒長眼睛,怎麽可能看得到娴妃來了呢?
不過委屈歸委屈,半夏的臉上卻是不敢露出分毫的,畢竟,自己不過是個奴才,而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娴妃。
哪怕自己主子成爲了嫔,也跟娴妃差着不是一星半點。
“娴妃娘娘問你話,沒聽到嗎?”見半夏不開口,玲珑向着娴妃看了一眼,見娴妃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便上前一步,開口呵斥着半夏。
聽到玲珑的聲音,半夏趕緊回過神來,她盡量讓自己的身子伏低,開口回答着娴妃剛才的問話。
“請娘娘恕罪,奴婢是明月閣的宮人。”半夏的語氣十分恭敬,她的心裏,因爲剛才玲珑的呵斥聲,而越發惶恐。
“明月閣,本宮記得,是莊嫔的住處,聽聞莊嫔是個很懂禮的人,沒想到手底下的奴才,卻這麽沒規矩。”
聽半夏說完,娴妃語氣淡淡的開口,她今天會出現在這兒,完全是巧合。
因爲昨晚的事情,一大早起來,娴妃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所以吃過早膳,她便帶着玲珑出了永春宮。
趕巧,在荷花池附近,就看到了命人采摘荷花的半夏,娴妃見過莊嫔,自然也見過她身邊的半夏,所以她帶着玲珑走上前來,這才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娴妃娘娘恕罪,奴婢剛才背對着您,确實是沒看到,并非是有意那般,還請娘娘明察。”
半夏哪裏知道,娴妃就是故意出來爲難她的,她沖着娴妃磕頭,開口回禀道。
若是娴妃隻說她一個,那倒是沒什麽,可剛才娴妃說出來的話,可是連自家主子都給說進去了。
“該死的賤婢,娘娘開口,豈有你插嘴的份?”半夏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玲珑便怒聲開口,半夏不由得一哆嗦,手中的荷花,盡數掉落在地上。
瞧着掉在地上的荷花,半夏一陣心疼,畢竟是精挑細選的,如今掉在了地上,就這麽給毀了。
“既然這麽沒規矩,玲珑,教教她規矩。”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半夏,娴妃對着玲珑吩咐了一聲,玲珑應聲,從拱橋上下來,來到了半夏的面前。
瞧着來到自己面前的淺藍色衣裙,半夏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恐懼,她不敢擡頭,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洪水猛獸一般。
“賤婢,還不擡起頭來!”見半夏跪趴在地上,根本不敢起身,玲珑挑了挑眉,對着半夏吩咐道。
雖然是聽到了,可半夏哪裏敢擡起頭來,見半夏如此,玲珑不由得有些憤怒。
“來人,将這個賤婢給我架起來!”娴妃出行,自然不可能隻帶一個宮人,聽到玲珑的吩咐,立刻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太監,從拱橋上走了下來。
來到了半夏的身邊,兩個小太監伸出手來,一左一右的,将半夏給架了起來。
“娴妃娘娘恕罪,娴妃娘娘恕罪。”瞧着這個架勢,半夏就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麽,她想要掙紮,奈何根本掙不過兩個小太監的力氣。
無奈之下,半夏隻好看向娴妃,開口求助道。
然而,她的哀求,并不會讓娴妃有任何動容,她就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着被架起來的半夏。
此時的半夏十分狼狽,眼中滿是恐懼,在她的身旁,跪着幾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顯然,他們都擔心自己會跟半夏一樣。
“玲珑。”挑了挑眉,娴妃對着玲珑吩咐道,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讓半夏明白,求情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是,娘娘。”不用娴妃将話全部說完,玲珑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應了一聲,沖着娴妃行禮之後,便重新轉過身來,向着半夏看去。
伸出手,玲珑左右開弓,狠狠的扇着半夏的耳光,疼痛傳來,半夏忍不住哭了起來。
從小,她就跟在莊嫔身邊,哪怕是個奴才,也很少會受委屈,後來進了宮,因爲她們主仆都低調行事,所以很少會沾染麻煩,就算有委屈,也都算不得什麽大事。
像是今天這般,被人左右開弓的扇耳光,這還是第一次,半夏被小太監架着,哪怕想要躲避,都無法動彈。
足足扇了二十多個耳光,一直到半夏的臉腫的老高,娴妃這才開口,示意玲珑停手。
“你可恨本宮?”瞧着雙頰紅腫的半夏,娴妃開口詢問道。
“奴婢不敢。”哪裏敢恨?她就是個奴才,又有什麽資格能恨?
“很好,放了她吧,玲珑,咱們走。”點了點頭,娴妃吩咐了一聲,兩個小太監松開手,頓時,半夏跌坐在了地上。
玲珑再度向着地上的半夏看了一眼,這才應了一聲,向着娴妃走去,地上的荷花,被玲珑的鞋子踩過,看上去越發的不堪。
娴妃帶着人離開了,半夏跌坐在地上,眼淚不住的留着,她的臉頰又疼又熱,難受的要命。
“半夏姐姐,咱們回去吧……”瞧見娴妃走了,半夏身旁的幾個小太監,才終于敢擡起頭來。
瞧着半夏狼狽的模樣,其中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開口,勸說着半夏。
“主子要的……荷花。”因爲雙頰紅腫,半夏說話都有些費勁,她擡起頭來,淚眼看着荷花池,艱難的開口說道。
半夏如此說,幾個小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下了荷花池,重新采摘了荷花。
在這期間,半夏就坐在地上,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荷花池,讓人覺得害怕。
半夏是想過死的,畢竟,她從未受過這樣的事情,可她又明白,自己不能死,她倒是一死百了了,可主子呢?主子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