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棵大樹,蘇緻遠坐了下來,離開的時候,沒有食物也沒有水,蘇緻遠不禁在心裏暗歎自己的失策。
坐着歇了好一會兒,眼見着天越來越黑,蘇緻遠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走着。
雖然如今天熱,可以在林中過夜,可他什麽準備都沒有,在林中過夜的話,等于是給他自己找麻煩,所以他還是要想個穩妥的辦法,來安頓自己。
瞧着這片林子,蘇緻遠知道,肯定不會有人家的存在,或許附近也沒有村落跟鄉鎮,他一邊走着,一邊拾撿着幹柴,若實在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就隻能在林子裏湊合了,隻是,難度會很大。
繼續走着,蘇緻遠在心裏暗自祈禱着,能夠碰到一個在林中過夜的人,畢竟,他身上連個火折子都沒有。
走出了好遠,蘇緻遠忽然心中一喜,在前方的林子裏,隐約有火光傳來。
快走了幾步,蘇緻遠忽然停下腳步,想到之前刺殺自己的人,蘇緻遠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去,用手在地上摸了兩下,然後在自己的臉上抹了抹。
做完了一切,蘇緻遠繼續向前走着,他沒有刻意放慢速度,隻是保持着平常的速度,但是在他的心裏,卻悄悄的戒備着。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說話聲隐約的傳來,蘇緻遠的腳步開始放慢,他想要聽一聽對方說什麽,可對方的聲音實在是太小,所以他什麽都聽不清。
“誰在那邊?”蘇緻遠聽不清林中人的話,可林中的人,卻發現了他,蘇緻遠腳步一頓,這才繼續向前走着。
“路過,路過。”走得近了,蘇緻遠刻意壓低了聲音,向着坐在火堆旁的人看去。
守在火堆旁的,是一群穿着紫色衣服的人,瞧着他們的模樣,便知道一個個身手都不錯。
蘇緻遠越發的謹慎,他停下腳步,臉上露出笑意,“各位,不知是否方便,借在下火折子用一下?或者,在下可以花錢買?”
雖然身上的散碎銀子不多,買火折子的話,算是很浪費的舉動,可想到從這裏到京城,自己大部分時間,都要住在林子裏,有個火折子的話,或許會方便許多。
火堆旁一共坐了四個人,此時,四人的目光都落在蘇緻遠的身上,畢竟,剛才蘇緻遠在不遠處的時候,就被這四個人發現了。
見四個人都盯着自己,蘇緻遠裝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我……我身上銀子不多的,就幾兩銀子,求各位手下留情啊……”
聽蘇緻遠如此說,其餘三人低下了頭,隻有一個人,視線仍舊盯在蘇緻遠身上,他從身上摸出火折子,向着蘇緻遠扔了過來。
趕緊伸手接住,蘇緻遠連聲道謝,他将火折子收好,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忽然,四人之中的其中一個,開口喊住了蘇緻遠,蘇緻遠心中一驚,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轉過身來。
“可是還有事兒?哦,對,銀子,我忘記給銀子了。”伸手從懷裏往外掏銀子,蘇緻遠特意将自己所有的銀子從懷中掏出來,他先是仔細的查一查,然後又仔細的看了看,這才選出最小的一個,握在了手心裏。
将其餘的銀子收好,蘇緻遠将最小的那一粒,遞到了剛才扔火折子給他的紫衣人面前。
“一點小意思,還請笑納。”捏着那一粒小小的碎銀子,蘇緻遠的臉上陪着笑意,見他如此,其餘的紫衣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蘇緻遠面前的紫衣人身上。
“這位……這位兄弟瞧着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沒有去接蘇緻遠手中的碎銀子,之所以喊住他,就是因爲他發現蘇緻遠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他還有些想不起來。
紫衣人并沒有想到,他這話一出口,蘇緻遠的心裏頓時就七上八下起來,他很擔心,眼前的這幾個紫衣人,是别人派來補刀的。
想到這兒,蘇緻遠不由得在心中暗罵,當初自己被重傷不說,還被從高處扔下去,就算是好人,在那麽高的地方被扔下去,也可能會被摔死,也就是他命大,遇到了老者,這才保住了性命。
若眼前這些人,真的是補刀的,蘇緻遠可真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害他的人了,畢竟都過去了這麽久,他還能派人來補刀,實在是太過狠毒了。
“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将碎銀子收起,蘇緻遠琢磨着,自己該如何逃跑,跑掉的幾率才能夠大一些。
“不對,你就是看着眼熟。”聽蘇緻遠說完,紫衣人再度開口,雖然如今天黑,蘇緻遠的臉也抹的黑一塊白一塊,可紫衣人就是覺得,自己在哪裏看到過這張臉。
“你們看看,是不是他很眼熟?”轉頭看向其餘的同伴,紫衣人再度開口,聽他說完,衆人立刻将目光都彙集到了蘇緻遠的身上。
衆人如此,讓蘇緻遠的心裏越發緊張,他的手心有些冒汗,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往這邊湊合,看樣子,以後不管幹什麽,都得打聽一下日子,看看是不是黃道吉日。
四個人的目光,都彙集到蘇緻遠的身上,蘇緻遠琢磨着逃跑的路線,沒有注意到四人之中,有個人的眼睛越來越亮。
就在蘇緻遠規劃着逃跑路線的時候,紫衣人中的一個,忽然開口,聲音中滿是興奮,“你們說,這個人像不像蘇大人?”
他的話一開口,蘇緻遠的身形不由的一僵,朝堂中,除了他之外,再無别的蘇大人,雖然兒子蘇清寒也在朝中,可大家都稱呼他爲蘇将軍。
“嗳,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位……這位兄台,你跟蘇緻遠蘇大人,到底是什麽關系?”說這話的時候,紫衣人一同起身,将蘇緻遠圍在了四人之中,瞧着他們如此,蘇緻遠不由得在心裏又罵起來。
之前還琢磨着逃跑,如今被人圍起來了,這還怎麽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