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過去一刻鍾的時間,宮宴結束,景帝看着蘇緻遠将西南部落的使者送出殿中,這才站起身來,向着殿外走去。
皇後坐在上首處,瞧着景帝着急的模樣,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冷笑,榮貴妃特意向着皇後看了一眼,見到她唇邊的笑意,不由得挑了挑眉。
出了衍慶宮,景帝直接坐上轎辇,向着關雎宮而去。
此時,關雎宮中,夏時剛爲蘇王氏矯正好了腳踝,雖然還有些疼痛,可跟剛才比起來,已經是好了許多。
“宸昭儀,讓下官爲您診下脈吧?”雖然夏淺蘿看過,可夏時還是打算自己再看一下,倒不是不相信夏淺蘿,而是他知道,等皇上來了之後,一定會首先詢問他,關于宸昭儀的情況。
點了點頭,蘇卿顔伸出手,搭在了脈枕子上,紫檀将帕子蓋在蘇卿顔的手腕上,這才退到了一旁。
夏時走上前來,跪倒在地,爲蘇卿顔診脈,診脈的結果,跟夏淺蘿診脈時的結論是一樣的,不管是母體,還是孩子,都沒有什麽大礙。
“如今從脈象上來,喜脈已經顯現,倒是比預想的要早一些。”知道身體無礙,夏時也就放心下來,畢竟之前打了個好底子,隻是受到一些驚吓,并不會影響太多。
聽夏時說完,蘇卿顔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懷孕的事情已經徹底确定下來,可她的心裏,此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宸昭儀請放心,蘇夫人的腳踝無礙。”見蘇卿顔的臉色不好,夏時再度開口,沖着蘇卿顔回禀道。
“有勞夏太醫了。”點了點頭,蘇卿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蘇王氏,關切的開口,“娘親現在感覺如何?”
“放心吧,已經疼的不厲害了。”矯正之後,腳踝好了許多,聽到蘇卿顔問,蘇王氏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娘親,若是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勉強跟女兒笑了。”瞧着蘇王氏臉上的笑意,蘇卿顔一臉心疼的開口。
“哪裏有勉強?是真的好多了,多虧了夏太醫才是。”知道女兒關心自己,蘇王氏再度笑着開口。
聽母親如此說,又瞧着她現在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一些,蘇卿顔這才放心了一些。
“囡囡,今天的事兒,可是有人要害你?”見女兒的表情緩和了許多,蘇王氏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一臉擔心的開口詢問道。
她是知道的,知道後宮裏陰謀争鬥不斷,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被她趕上。
此時,蘇王氏很慶幸,是自己先走了台階,若是女兒先走的話,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越是想着,蘇王氏的心裏就越是擔心害怕,她看着女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好像隻要一閉眼,再睜眼之後,女兒就會消失不見。
“娘親,我這不是沒事嗎?”母女連心,蘇卿顔豈會不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擔憂?她坐在了蘇王氏的身旁,笑着安撫着蘇王氏。
“爲娘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聽蘇卿顔說完,蘇王氏再度開口,她皺着眉,一臉心疼的瞧着自己的女兒。
“我真的沒事。”握住蘇王氏的手,蘇卿顔的臉上仍舊帶着笑意,隻不過,在她的心裏,卻有些怨恨那個對她下手的人。
今天的這一幕,是她最不希望自己家人看到的,可偏偏,自己的娘親不但親眼看到,更親身經曆了,這讓蘇卿顔十分的憤怒。
母女兩個正說着話,景帝大步的從殿外走進來,瞧見坐在椅子上的蘇卿顔,便快步來到了她的身邊。
仔細打量着蘇卿顔,此時殿中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景帝忽略掉,他看着蘇卿顔還算如常的臉色,這才終于放心了一些。
雖然之前康甯海說過,蘇卿顔未曾受到任何傷害,隻是受了些驚吓,可景帝還是十分擔心,如今親眼瞧見了人,他這才相信康甯海說過的話。
“皇上,妾沒事。”瞧見景帝一臉緊張,蘇卿顔語氣淡淡的開口,不知怎的,見到景帝之後,她的心裏忽然就生出了委屈,眼圈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阿卿,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半蹲下來,景帝握住蘇卿顔的手,直視着她的眼睛,安撫着她的情緒。
對于景帝如此,關雎宮内的宮人們以及夏時倒是見怪不怪,反倒是蘇王氏跟夏淺蘿兩人,對于景帝如此的表現,都十分的詫異。
畢竟,景帝是皇帝,都說帝王無情,可瞧着皇上如今的模樣,不但不是無情,反而倒像是情根深種一般。
安撫了蘇卿顔好一會兒,一直瞧着她的眼圈不再發紅,景帝這才重新站起身來,向着蘇王氏看去。
因爲景帝的到來,蘇王氏早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見景帝看向自己,便立刻沖着景帝行禮。
“蘇夫人免禮,聽聞蘇夫人傷了腳踝,坐下回話吧。”趕緊開口,免去了蘇王氏的禮,瞧着蘇王氏再度坐下來之後,景帝向着夏時看了過去。
“啓禀皇上,下官已經爲宸昭儀診過脈,宸昭儀跟腹中的孩子并無大礙,蘇夫人也無大礙,隻是腳踝扭傷,已經做了矯正,如今隻需要回家靜養即可。”
瞧見景帝看過來,夏時立刻開口,将情況跟景帝回禀了一遍。
“宸昭儀的身孕已經确定了嗎?”聽到夏時明确的說出了‘腹中的孩子’這幾個字,景帝開口,詢問着夏時。
“回皇上的話,喜脈已經明顯,倒是比預想的要早一些,雖然喜脈顯了,但身孕仍舊不足一個月,還要再過段時日,在确診大概的時間。”
之所以要确診大概時間,是爲了方便計算蘇卿顔生産的日子,雖然一切都會提前準備,可知道大概的話,等鄰近生産的時候,才能夠準備的更加充分跟從容。
“知道了。”聽夏時說完,景帝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問夏淺蘿,而是将視線收回,落在了蘇卿顔的身上,“阿卿,你放心吧,朕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