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段時間,謹婕妤經常過來爲太後誦經,可因爲之前的事情,太後對她始終是不鹹不淡的。
顯然,謹婕妤也很有自知之明,聽陸嬷嬷開了口,她立刻就站了起來,沖着太後行禮,“啓禀太後,妾的鏡月軒還有事情,請容妾先告退。”
“既如此,那哀家就不多留你了。”謹婕妤的話剛說完,太後便立刻應聲,這讓謹婕妤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再度行禮,謹婕妤向着殿外退去,太後早已經收回了目光,同蘇卿顔繼續的說着話。
因爲知道蘇卿顔懷了身孕,所以太後說的,都是她當年的育兒經,蘇卿顔一臉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在問上幾句。
得知蘇卿顔去了壽康宮,景帝将面前的奏折批閱完,便吩咐康甯海準備了龍辇,前往了壽康宮。
到達壽康宮的時候,太後跟蘇卿顔正聊的熱鬧,景帝瞧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沖着太後行禮之後,景帝在距離兩人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母後在跟宸昭儀聊什麽呢?在殿外聽着就很熱鬧。”
“知道宸昭儀懷了身孕,哀家心裏高興,想到當年懷你的時候,便跟她傳授一下經驗。”笑着開口,太後回應着景帝的話。
“有太後傳授經驗,妾的心裏安穩了許多。”等太後說完,蘇卿顔開口,将話給接了過來。
“難得母後如此喜歡你,若是閑着無事,可以時常來母後的宮裏坐坐。”點了點頭,景帝看向蘇卿顔,笑着叮囑了幾句。
在後宮之中,能被太後喜歡,是一件好事,有些時候,或許還可以成爲護身符,所以景帝還是很希望蘇卿顔能得太後歡心的。
如今瞧着太後很喜歡她,景帝也就放心下來,畢竟,阿卿又多了一道護身符。
眼看着到了晌午,太後命人将午膳呈了上來,景帝跟蘇卿顔一起,陪着太後用了午膳。
因爲照顧着蘇卿顔的身子,所以午膳大都是孕婦能吃的食物,餐桌上,景帝一直用心的聽着太後跟蘇卿顔說的話,并默默的記在了心裏。
吃過了午膳,如同往常一樣,景帝跟蘇卿顔陪着太後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了壽康宮。
親自将蘇卿顔送回到了關雎宮,又看着她午睡之後,景帝這才離開,重新回到龍乾宮去批閱奏折。
…………
轉眼,三天過去,早朝上,景帝将接見西南部落使臣的時間給确定下來。
“諸卿還有何事要奏?”确定了時間之後,景帝看向朝中的衆臣,再度開口道。
“啓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景帝的話剛說完,蘇緻遠立刻站了出來,沖着景帝回禀道。
“蘇卿請說。”瞧見是蘇緻遠,景帝的心裏大概有了想法,他點了點頭,對着蘇緻遠吩咐道。
再度行禮,蘇緻遠這才開口,“啓禀皇上,微臣要彈劾祁家,身爲外戚,卻不知收斂,縱容家人貪污受賄,搶男霸女,甚至害死人命。”
前幾天的時候,景帝将調查祁家的事兒,安排給了蘇緻遠,這幾天的時間,蘇緻遠一直在調查着關于祁家的一切。
結果,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怎麽也沒想到,祁家竟然會做出那麽多的混賬事。
且不說貪污受賄的金額,就說這搶男霸女,就已經很讓人唾棄,那天蘇緻遠在街上遇到的男子,光是他的家裏,就有搶去的七八個年輕少女。
這其中,還有兩個是因爲不堪受辱,所以直接撞死在了那名男子的家中。
然而,就算是出了人命,官府也因爲祁家是皇親國戚,而不敢對祁家的人有處置,畢竟,娴妃生育了二皇子。
将祁家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朝堂中說了出來,景帝坐在上首處,越是聽下去,臉色就越是陰沉。
等回禀完之後,蘇緻遠将奏折呈上,康甯海從上首處走下來,将奏折接過,給景帝呈了上去。
翻開奏折,景帝又仔細看了一遍,氣的将奏折向着龍案上一拍,“真是混賬!不過就是外戚,算什麽皇親國戚?竟也敢如此的胡作非爲?”
眼見着景帝發了怒,群臣立刻跪倒在地,沖着景帝行禮,“皇上息怒。”
“傳朕旨意,祁家無視國法,藐視皇權,有官職者,通通貶爲庶民,但凡犯事者,皆按律處置。”看向殿中跪倒在地的群臣們,景帝再度開口,聲音中滿是威嚴。
“蘇卿,查辦祁家之事,便交由你來處理了。”既然事情是蘇緻遠查的,處置的時候,自然也要交給他來做,蘇緻遠應聲,再度沖着景帝磕頭。
說完了祁家的事情,也就沒什麽可在說的了,景帝将早朝散去,起身從後殿離開。
“蘇大人,祁家真的犯下了這麽多的事情?”沈成忠湊到蘇緻遠的身邊,低聲詢問着他。
“這是自然,難不成,右相大人還以爲下官會栽贓他?”看向沈成忠,蘇緻遠一臉嚴肅的開口。
“不是,不是,你别誤會,我就是沒想到,祁家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見蘇緻遠如此,沈成忠趕緊開口解釋,他可是不想跟蘇緻遠交惡的。
“下官知道右相大人是不會誤會的,但下官還是要将事情給說明白。”以前沒有跟沈成忠接觸過,蘇緻遠一直以爲他跟肖左相是差不多的人。
經過了這幾次接觸之後,蘇緻遠對于沈成忠的印象有了改變,而且改變還不小。
說起來,沈右相還是很對他胃口的,瞧着他平時總跟肖左相對着幹,可實際上,他的本性是一點都不壞的,不僅如此,這人十分的直率,且粗中有細,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雖然不知道,在後宮之中,自己的女兒跟沈右相的女兒相處如何,可蘇緻遠還是很願意跟沈右相結交的。
縱然有一天,兩家成爲了敵人,那也沒什麽遺憾,畢竟世間之事,從來就沒有太過順心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