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如同夏時之前說的那樣,她的反應許多,且都不算太輕,若不是有夏時的湯藥跟金嬷嬷的藥膳,隻怕現在她隻能卧床休養了。
“宸主子,您的身子,就如同微臣之前說的那樣,症狀将會越來越多,若是您執意保胎,微臣就要給您換方子了。”
“說起來,若隻是因爲之前中毒,倒也不至于如此,畢竟毒已經解了,您也調養了一段時間。”
“可問題就出在,您初初有孕的時候,曾接觸過傷胎的東西,不僅是傷胎,對母體也有損傷,孩子沒有在那時候出意外,已經是很稀奇的了。”
“可到底,已經傷到了根本,想要執意保下,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如同微臣說的,将來孩子生下,母體耗損,将再也無法生育,至于孩子,這一輩子都将與藥爲伍。”
聽到蘇卿顔問,夏時倒是也不隐瞞,将自己診斷出來的結果,全部都告訴給了蘇卿顔,事實上,他是不贊同蘇卿顔留下這個孩子的,畢竟代價太大。
若是不保孩子,隻需要好好調養,最多半年的時間,就可以繼續受孕,到那個時候,就不會再出現如今這樣的問題。
聽夏時說完,蘇卿顔的眉不由得皺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小腹,雖然裏面的孩子還很小,可蘇卿顔還是舍不得。
“不是說三個月前做決定就好嗎?讓我再想一想吧。”
若是換做别的事情,蘇卿顔一定會讓自己保持理智,可到底這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下不了決心。
“那微臣先爲宸主子将方子改了,也好減輕宸主子的種種不适。”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夏時給蘇卿顔診脈的時間也不短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瞧見她如此的優柔寡斷。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肚子裏的是她的骨血,舍不得總是難免。
“有勞夏太醫了,紫檀,将我給夏太醫準備的東西拿來。”
對于夏時,蘇卿顔還是很感謝的,畢竟一直以來,自己的身體都是他照顧的,這一次孩子的事情,若換成一般太醫,哪裏敢跟自己說這麽多?
紫檀應聲,很快便取來了一個錦盒,蘇卿顔将錦盒接過,親手遞給了夏時。
“聽聞夏太醫喜歡收藏古墨,這錦盒之中的古墨,也不知夏太醫有沒有?”
聽蘇卿顔如此說,夏時的眼中不由得閃過詫異,知道他有這個喜好的,着實不多,沒想到竟然被宸貴嫔查出來了。
雙手接過,夏時當着蘇卿顔的面,将錦盒打開,瞧見裏面放着的墨塊,夏時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這正是他苦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的古墨,沒想到竟然在宸貴嫔這裏。
“宸主子,這東西太貴重了。”雖然喜歡的不行,可夏時知道這東西的貴重,他趕緊将錦盒蓋好,雙手呈給蘇卿顔。
“夏太醫莫要客氣,東西雖然貴重,可要看在誰手中,我不懂這個,放在我這,便是浪費了好東西,夏太醫喜歡,想必會妥善保管。”
笑着開口,東西既然是給夏時準備的,蘇卿顔自然不會收回。
聽蘇卿顔如此說,夏時沉吟了片刻,這才收回了手,“既如此,微臣多謝宸主子,若宸主子有什麽吩咐,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夏太醫不必如此,我将這古墨送給你,并非是爲了要求你做什麽,隻是聽說你喜愛收藏,所以将對我無用的古墨,送給正需要的你罷了。”
擺了擺手,蘇卿顔看向夏時,笑着開口說道。
“不過,我還是有個疑問要請教夏太醫,你說過兩次,我曾接觸過傷胎的東西,可我并不記得自己接觸過什麽,你能大概跟我說說,這傷胎的東西,都有什麽嗎?”
“回宸主子的話,傷胎的東西有許多,比如寒涼的食物,再比如說麝香,紅花,後宮中的手段,實在是太多,所以上一次,微臣才會提醒金嬷嬷多多主意。”
蘇卿顔的話說完,夏時便開口回答道,他看向金嬷嬷,開口詢問着她,“嬷嬷最近可有什麽發現?”
“不管是食物,還是貼身的衣服,老奴都檢查過,并沒有發現異常,如今陶然居的人也清洗了幾遍,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見夏時看向自己,金嬷嬷開口回答道,蘇卿顔聽她說完,不由得沉思起來。
好半天,蘇卿顔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東西,她看向紫檀,吩咐她将紫蘇叫進來。
“主子,您找我?”紫蘇從屋外進來,沖着蘇卿顔福了福身。
“紫蘇,去把那串碧玺手鏈找來。”揮了揮手,蘇卿顔看向紫蘇,開口吩咐道,“對了,還有幾個月前,我還是芳儀的時候,曾經收到過的香料。”
“是。”眼中閃過疑惑,可紫蘇并沒有詢問,隻是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她便将蘇卿顔需要的東西帶回,蘇卿顔示意她将東西擺在桌上,然後看向了夏太醫,“這幾樣東西,有勞夏太醫幫忙檢查一下。”
從剛才蘇卿顔吩咐紫蘇開始,夏太醫便猜出了一二,如今聽到蘇卿顔的吩咐,夏時應了一聲,走到桌前,開始從碧玺手串檢查起來。
将碧玺手串拿起,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夏時頓時便皺起了眉,他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其中一顆珠子,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瞧見夏時的臉色,蘇卿顔立刻明白,這碧玺手串是有問題的,想到自己帶了好幾天,蘇卿顔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發白。
說到底,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害了他,若不是自己貪戀碧玺手串的絢麗,或許就不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檢查完了碧玺手串,夏時又挨個檢查了盒子裏的香料,好半天,他這才将香料的盒子都蓋好。
“啓禀宸主子,不管是碧玺手串,亦或是這盒子裏的香料,都帶有傷胎以及傷人根本的東西,這些東西的厲害之處就在于,輕易是查不出來的,等發現的時候,便再也無法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