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淑妃的表情舒緩了許多,綠意這才再度開口,“娘娘若是擔心,不如給蘇婉容送些東西去。”
“給她送東西?”淑妃不由得挑了挑眉,顯然是不樂意的。
“娘娘,這個時候您還跟她置什麽氣?您不是怕皇上不高興嗎?咱們這東西又不是白送的,總歸送東西得說話吧?”
見淑妃不太高興,綠意開口勸着,聽她說完,淑妃仔細琢磨了一下,臉上便露出了笑意。
“還是你機靈,既如此,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吧。”
“是。”應了一聲,綠意退了下去。
…………
陪着蘇卿顔吃過了午膳,景帝便走了,臨走之前,他盯着蘇卿顔手臂上的傷,好半天才開了口,“你好好休息,朕還會來看你的。”
瞧着景帝離開,蘇卿顔的臉上露出了倦意,見她如此,紫蘇趕緊扶着她進了内室,将她安置在了床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蘇卿顔便睡了過去,紫蘇悄悄的退出了内室,剛走到門口,便見小福子迎了上來,“紫蘇姐姐,昭純宮的人來了。”
一聽說是昭純宮,紫蘇不由得皺起了眉,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就是在昭純宮受傷的。
雖然心裏不痛快,但紫蘇很快舒展了眉,向着陶然居的大門口迎了出去。
“紫蘇姑娘,蘇主子在嗎?”進到了陶然居的院中,綠意笑着開口,跟紫蘇打着招呼。
“原來是綠意姑姑,真不巧,我們家主子陪着皇上吃了午膳,如今已經是睡下了。”
聽紫蘇如此說,綠意倒是也不在意,她笑着看向紫蘇,“既然蘇主子在休息,那我也就不打擾了,我們家娘娘關心蘇主子的傷勢,所以特意讓我帶了些上好的藥膏過來。”
綠意如此說,讓紫蘇的心裏越發的不痛快,都說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主子跟紫檀都是在昭純宮傷到,如今昭純宮的人反倒送傷藥來了,誰知道安的是什麽心?
不過,心裏雖然是如此想的,但紫蘇的面上卻是不露,“勞煩淑妃娘娘惦記了,傷藥我們陶然居也有,剛才皇上來過,已經命人給我們主子準備了最好的傷藥。”
“總歸是我們娘娘的一片心意,蘇主子受傷,我們娘娘也很自責,可公主畢竟是小孩子,總是有些小孩子脾氣的,這小孩子下手難免失了分寸,沒輕沒重,我們家娘娘已經訓斥了安公主,還請蘇主子莫要怪罪才是。”
綠意自然明白紫蘇的意思,她笑着開口,将安公主給擡了出來。
綠意的話,讓紫蘇徹底的沉下臉來,要不是顧及着自家主子,她恨不得直接将綠意給攆出去。
也難怪紫蘇會這麽生氣,綠意這話說的,等于是将事情都推到了安公主身上。
左右安公主不過是個五歲的孩童,又是皇上的長公主,就算真的有什麽錯,皇上也定然不忍心責罰。
更何況,綠意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讓自家主子不要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自家主子受了那麽重的傷,淑妃縱然訓斥了幾句安公主,那又能怎樣?
見紫蘇沉下了臉,綠意的臉上也有些不痛快,她似笑非笑的瞧着紫蘇,好半天這才開口,“怎麽?紫蘇姑娘莫不是對淑妃娘娘跟安公主不滿?”
“綠意姑姑這是哪裏的話,你不是說淑妃娘娘派你送來了藥膏嗎?如今我們家主子正睡着,你便将藥膏交給我好了。”
就算是真的不滿,紫蘇也不會說出來,她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對着綠意開口道。
紫蘇如此說,綠意便将帶來的藥膏交給了紫蘇,橫豎東西送來了,話也說出來了,她也就沒了留下來的必要,轉身離開了陶然居。
等綠意走遠了,紫蘇忍不住啐了一口,瞧着手裏的藥膏,有心想要扔了,卻擔心自家主子醒了怪罪自己。
捏着手裏的藥膏,紫蘇想了想,最終還是将藥膏帶回了屋裏,放在了桌上。
蘇卿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聽說昭純宮的宮人來了,還送來了藥膏,蘇卿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
“主子,淑妃實在是欺人太甚,您都傷成了那樣,她竟然還派人這般說話!”紫蘇憤憤不平的開口,綠意說的話,她已經全部轉述給了蘇卿顔。
“明天醫女來換藥的時候,把藥膏拿給她瞧瞧,若是好的話,就給紫檀用吧。”
聽紫蘇說完,蘇卿顔毫不在意的開口,她的位分低微,本就沒想着現在能讨回什麽公道,雖說皇上是看見了,可她并不覺得,因爲自己,皇上就會去懲罰安公主,或者是淑妃。
“主子,您……”見自家主子似乎根本就在意,紫蘇想要說些什麽,可瞧見蘇卿顔臉上的表情,便隻好将話咽到了肚子裏。
“晚膳送來了嗎?我餓了。”紫蘇畢竟是跟着自己進宮的,她想要說什麽,蘇卿顔很清楚,她笑着開口,将話題轉移。
“主子稍等,奴婢去看看。”紫蘇福了福身,轉身出了内室,蘇卿顔的看着紫蘇的背影,眼中閃過了笑意。
這次的事情,她不是不想讨回公道,隻是憑着她現在的位分,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就先記着,隻要是有機會,她一定會想辦法還回去的。
…………
“皇上,您晚上可要翻牌子?”晚膳過後,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帶人來到了龍乾宮中。
“就去陶然居吧。”正在看書的景帝頭也不擡,直接開口吩咐道。
“是。”應了一聲,敬事房的人向外退去,康甯海站在景帝身旁,眼中盡是詫異。
他自然知道陶然居住的是哪位妃嫔,畢竟白天自己還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着。
“皇上,蘇婉容的傷……”他忍不住開口,原想說蘇婉容的傷不适宜侍寝,卻見景帝擡頭看來,頓時便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