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看着羅伯特去撿回了裝備并把槍藏到了樹林裏,接着一起去浴室,先後進去用冷水沖洗了一下,洗去了身上的泥土。
從浴室出來,羅伯特看着等在門口的山崎問道:“你想了解什麽?”
“随便。”山崎笑道,“看你剛才忍得那麽辛苦,可見你對殺死這裏的人也是心存猶豫,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說着坐在了走廊的地闆上,“你應該是從根岸先生那裏知道了什麽,才殺了他,并策劃了這次行動的吧,就從那個說起吧,怎麽樣?”
看着外面的大雨,羅伯特坐了下來,“我确實是三天前過來的,本來準備陪他們一起去看鳥取祭的,不過我來晚一步,是根岸開門讓我進來的。當時我第一眼就知道根岸吸食了分量不少的麻藥,他當時和我說了這樣的話。‘又來找美沙啊,其實你不用愧疚,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句話誤傳的話雖然讓美沙受了很大打擊,但其實不是美沙會去自殺的主因’。”
“在我的追問下,腦子不清楚的根岸就把事情都說了出來。當年的葬禮上,他發現信一一滴眼淚都沒流,而龍二哭得聲嘶力竭,找機會向信一打聽了一下,得知一個秘密。”
“原來美沙不是信一的女兒,而是龍二的女兒,因爲信一有病很難生育又想要個孩子,所以當年他妻子就請龍二幫忙讓她有了孩子。”
“後來,龍二爲了避免出更大的問題,就去了東京住,一直到和結婚有了孩子以後才重新回這個家。但正是這樣出了問題,那個老太太可能也看出來了,卻自作聰明的把三個孩子的名字起得成了一個循環,日久天長之下,信一就起了疑心,就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知道了實情,回來後就把美沙打了。”
“這件事情,在我來之前就發生了,不過那時還隻有幾個人知情,而因爲家醜不可外揚的關系,當我在的時候,矛盾被壓了下來,等我走後又爆發了,加上誤傳的事情,雙重打擊之下,美沙,美沙就去了,然後她媽媽也随她去了。”
山崎說道:“原來如此。”接着問道,“你是因誰而産生了負罪感?”
“龍二他當年根本不該做這種事情,即使做了,帶她們母子走就是,他是主兇。那個自作聰明老太太是誘因,打人的信一是幫兇之一,紗榮和繪未是間接的幫兇,既然丈夫和兩個孩子都死了,陽子女士想必會非常的痛苦,不如幫她解脫好了。”羅伯特說道,“你和毛利先生這些好奇心旺盛的偵探既然适逢其會,那就死有餘辜。至于和葉小姐,我沒請她來,死了活該。”
“原來你下不去手的是勇三先生。”山崎笑道,“而服部果然是你找來以防萬一的。”
“不錯,”羅伯特說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不想現在就死在這裏。”
“你的槍是怎麽來的?”山崎問道。
“讓朋友以零件狀态分批寄來的。”羅伯特說道。
“我沒有問題要問了。”山崎說道,“回去吧,羅伯特,等不想殺人了再回來,或者帶上美沙母女的骨灰,以後就不要回來了。”
“說的對,”羅伯特喃喃的念道,“她們既然選擇了自殺,想必不想再面對這個家的人。”
“聽說霍休公司有個戰鬥部,如果實在戒不掉殺人,就去那裏試試吧。”山崎說道。
“你是說那些瘋子?”羅伯特有些吃驚的問道。
“在世人眼裏,你現在的行爲難道還不夠瘋嗎?”山崎笑着反問道。
“這個……”羅伯特語塞了。
“好了,我回去了,還有人在等我。”山崎站了起來。
“等等,”羅伯特站起來,“我在信一的工作室拿了個人偶,藏在後院的石桌下面,信一找你們來,其實是爲了這個,他的那些人偶每一個的售價都在數十萬日元,是因爲裏面有……”
“是麻藥嗎?”山崎笑道,“不要小看了警察,既然信一先生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信一先生的問題。”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得些好處。”羅伯特笑道。
“也對。”山崎笑道,“那好,謝謝了。”
“不客氣。”羅伯特笑道。
“晚安,羅伯特,祝你做個好夢。”山崎說道。
“你也一樣。”羅伯特說道。……
片刻之後,毛利的客房。
聽到拉門聲,服部連忙看去,發現是山崎回來了,立刻問道:“解決了沒有?有沒有人受傷?”說着想起來,結果卻叫了起來。
“算是解決了,沒有人受傷。”山崎說道。
搓着麻木的身體,服部問道:“他人呢,抓到沒有?”
“沒有。”山崎說道,“你安心的再躺一會兒吧,我也再睡一會兒。”然後開始重新鋪床。
“可惡,你叫我怎麽安心的下來。”服部問道,“對了,那人是不是羅伯特?”
“他有頭套,還穿着全黑的衣服。”山崎說道。
“那你報警了沒有?”服部問道。
“沒有,你認爲這種大雨,警察要多久才能過來,然後找到證據?”山崎鋪好床鋪,然後躺了下來。
“喂,你不會是耍我的吧?”服部沒好氣的問道。
“不信就算了。”山崎說道,“晚安。”說着背過身子不再理會。
等身體恢複之後,服部去羅伯特的房間看了看,發現裏面沒有異常,羅伯特正在睡覺,想了想沒有進去,接着去和葉的房間看了看,見沒有異常就回去在床鋪上躺下了,然後想着羅伯特是不是那人的問題,不知不覺睡着了。……
早上,雨,毛利的客房。
山崎去後院轉了一圈,确認了人偶所在,然後回到來看雜志。
不久之後,服部醒了,“去看過羅伯特了嗎?”
“沒有。”山崎說道。
“沒有?”服部立刻跑了。
這時,睡得差不多的毛利被服部的腳步聲吵醒了,發現了牆上的洞後,對看着雜志的山崎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昨天夜裏有人意圖狙擊我們,我就弄了個洞從這裏出去了。”山崎說道。
“什麽!”毛利吃了一驚,接着問道,“人呢,抓到了嗎?”
“沒有。”山崎說道。
“那人長什麽樣子?”毛利問道。
“當時雨很大,天很黑,他還有頭套。”山崎說道。
“你報警了沒有?”毛利問道。
“叔叔,就算警察相信我的話,你認爲昨天夜裏那種大風大雨的天氣,要多長時間才能夠趕到這山裏來?”山崎問道。
“這倒也是。”毛利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山崎說道:“我早上在後院的石桌下發現一個人偶。”
“人偶?”毛利有些疑惑。
“關于這個,叔叔,我認爲最好打電話給大島先生,讓他那個做警察的兄弟來一趟。”山崎說道,“我聽說信一先生的人偶每一個的售價都在數十萬日元,我懷疑裏面夾有……”
“麻藥!”毛利吃了一驚。
“不愧是叔叔,一猜就對了。”山崎笑道。
“很好,我馬上去打電話。”毛利說道。
這時,外面傳來了服部的聲音,“羅伯特先生,請問你昨天夜裏在什麽地方?”
“走,我們出去看看。”毛利一邊走一邊問道,“知道這小子在幹什麽嗎?”
山崎說道:“服部懷疑昨夜的那個人是羅伯特。”
“什麽!”毛利問道,“是真的嗎?”
“叔叔,我剛才說過了,那人有頭套。”山崎說道。
這時,兩人看見了前院裏的情況,服部正詢問羅伯特。
“在房間睡覺。”羅伯特說道,“我想你也看見了。”
“哈,自己漏餡了吧,”服部笑道,“你那時候沒睡着……”
“抱歉,服部同學,我是被你吵醒的。”羅伯特說道,“昨天晚上雨聲太大,睡得不沉。”
“可惡。”服部問道,“那麽四天前你在什麽地方?”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羅伯特說道,接着說道,“好了,你讓開,我要走了。”
“走可以,不過在警察來之前你不能離開武田家。”服部說道。
“我會吃過午飯才離開。”羅伯特說道,然後走了。
之後,毛利打電話給了大島先生。……
書房。
吃過早飯之後,毛利跟山崎去後院找到了人偶,發現裏面果然有麻藥,就約見了武田信一。
武田信一看見人偶内的麻藥,臉色立刻變白了。
“信一先生,我想你真正想找的,其實是這個。”毛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其實是在和根岸先生合夥販買這東西,利用你做的人偶。”
武田信一努力咽了一口口水,“毛、毛利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根岸先生的死,應該就是因爲這個和其他販子産生了沖突。”毛利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有人持槍侵入了這裏,恐怕下一個目标就是你了。”
“什麽!”武田信一大吃了一驚。
“安全起見,你還是向警方自首,接受警方的保護吧。”毛利說道。
山崎說道:“幫你忙的勇三先生也是知情者吧,所以信一先生你沒有懷疑是勇三先生他請來了服部。”
“……”武田信一沉默了,書房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約十分鍾之後,武田信一閉上眼睛,艱難的說道:“我、我明白了。”
“那我先出去了。”毛利拿上人偶和山崎出去了。……
毛利的房間。
看着人偶,和葉好奇的問道:“這就是信一先生做的人偶嗎?”
“這可不隻是人偶,裏面還藏着麻藥。”毛利得意的亮出了人偶内的麻藥。
“麻藥!”和葉與服部大吃一驚。
“我這次可解決個大事件。”毛利大笑道。
“原來是爲了這些東西。”服部說道。……
一個小時後,大島先生的兄弟,絡缲嶺警署的大島警官帶隊來到了武田家。
武田信一和武田勇三向大島警官自首了,後來因販賣麻藥分别獲刑五年懲役和三年懲役。
大島警官詢問了羅伯特,結果得知他是十天前到達大阪關西國際空港的,接着一路從山間行到鳥取縣,然後在絡缲嶺裏的樹林裏迷路了。
大島警官按羅伯特畫出的路線圖打電話給沿途各個山中小屋,結果因爲是旅遊旺季,大部分都不記得了,完全無法證實。
大島警官征得羅伯特同意後,檢查了羅伯特的行李,結果發現了熱成像設備,一套黑色全身式泳衣,還有一把匕首,但這些不足以成爲有力證據。
大島警官聽了服部肯定槍支在武田家附近的分析,申請調來了警犬,可是因爲昨天夜裏大雨的關系,沒有任何收獲。
大島警官詢問了山崎,“你怎麽知道外面有人的?”
“警官,你就不要在我這裏費時間了。”山崎說道,“當時天黑雨大,我隻能确定他穿有黑色衣服。”
“那好吧,”大島警官說道,“謝謝你的配合。”……
午後,警犬對于槍支的搜查無果,對羅伯特的調查結束了,沒有結果,警方帶走了武田信一和武田勇三兩人,毛利、山崎、服部、和葉與羅伯特也跟着走了。羅伯特住在了絡缲嶺下小村的民宿裏面,毛利四人去了鳥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