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身上的血快要流幹了吧?
他真的想要拼盡身體裏最後一滴血,爲了那個已經死去十九年的心中之人拼盡最後一滴血嗎?
南宮珩還是無喜無悲,無視自己身上的傷,他好像不知道疼痛。隻知道機械地一次次沖擊!
甚至有心軟的桃花榭弟子低低哭泣起來。
有人叫道:“不要再起來了……”
連謝無心的眼裏,都浮上一絲敬佩之意。
百裏澤木道:“南宮珩,你真當本座不敢殺你?”
他下手從沒手軟,誰都沒有覺得他不敢殺人。他這麽說,不過是爲自己找一個台階,或者說,掩飾自己心中的一絲恐慌。
南宮珩明明武功不如他,但是,他這樣一次次撲來拼命,一次次同歸于盡的招式,卻讓他頭疼。
燕青蕊再也忍不住了,殺不了百裏澤木就不要殺了,以後她來殺,南宮珩再這麽下去,就算百裏澤木不殺他,他也會死。
她不想他死。
她剛要沖上台去救人,南宮珩又沖過來了。
百裏澤木冷笑一聲,眼裏兇光一閃,這瘋子原本是直刺他肋下的一劍,招式精妙,出手快捷,然而,受傷太重影響了速度,讓他清楚地看到劍行的軌迹。
說時遲,其實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百裏澤木毫不猶豫地出手,劍光如練,如同水面上絞碎的月光,将南宮珩手中的劍削斷後擊飛。即使他不将這劍擊飛,南宮珩現在應該也握不住劍了吧?
百裏澤木接着跟身而上,一劍刺進他的胸口,他殘忍地獰笑着,道:“南宮珩,你這個廢物,去死吧!”
他已經顧不得殺不殺死南宮珩了,殺了他後,他若不能和謝無心達成協議,桃花榭的人不肯送他離島,那他就殺出一條血路,沖到海邊搶條船離開。
劍刺入肉的聲音很輕,百裏澤木的劍太鋒利。
血也并不多。
南宮珩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血可流了。
觀戰的桃花榭弟子們靜默無聲,顯然也被這一劍給驚呆了,下意識地捂住嘴。
她們的心情很複雜,一邊爲南宮珩渾身是血地從地上爬起,再一次出擊感到震撼,一邊又爲南宮珩身上的傷痕處處而覺得觸目驚心。
南宮珩死了,于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現在,一切終于結束了。
雖然結局很慘烈,不如人意,南宮珩死得很可惜,但是,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可能勝的決戰啊!
百裏澤木湊近南宮珩的耳邊,獰惡地笑道:“南宮珩,本座說到做到,我早已經拿到了夏侯瑾瑜的靈牌,等我出了桃花榭,我就着人作法,和夏侯瑾瑜的靈牌拜堂成親,以後,她生是我百裏澤木的人,死是我百裏澤木的鬼,哪怕你尋到陰間,你也休想染指她!”
南宮珩眼裏仍然沒有憤怒,沒有絕望,反倒擡起眼來,咧開嘴,一邊吐着血,一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百裏澤木看到這個笑容時,心中劇震,急忙後退。
可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