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宮珩這一番以命相搏,他能不能再鬥過那丫頭尚在兩說,隻怕若他真還有餘力把那丫頭殺了,桃花榭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他不能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光,那樣,他才真的是任人宰割了。隻有保存實力,先離開桃花榭,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麽一想,他攻擊的招式就更密切了,劍勢鋪天蓋地向南宮珩罩去。
燕青蕊皺眉低聲道:“情形不妙!”
誰都看出來情形不妙。
南宮珩一次次被傷,一次次被擊倒,可是,他仍然一次次爬起,始終用那泛着紅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百裏澤木,一次次沖擊,一次次想要同歸于盡。
百裏澤木的劍剛開始隻能在他身上劃傷口,到後來,傷口越來越深,越來越長,血也越流越多,此時,都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謝無心道:“你要去救他嗎?”
燕青蕊咬着唇,她也許該去。
從南宮珩願意爲她擋劍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滿都消散了。那不過是個失去心愛之人的可憐人而已。
十幾年的折磨于他來說,已經夠了。
就算娘親在世,也許一樣會選擇原諒,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原諒?
她不想他死。
然而,這是男人之間的一戰,是南宮珩爲他和娘親之間那段感情在做最後的努力和付出,南宮珩死志已決,她即使出手,能救下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嗎?
謝無心看着她眼神之中的糾結,突地道:“何不讓他試試!”
燕青蕊不解地道:“什麽?”
謝無心緩緩地道:“一個決心要做成一件事的人,能爆發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是很可怕。
如果在正常的時候,傷成南宮珩這樣,大概都已經爬不起來了吧?
可是,他還是一次次地不要命地沖擊。
他的劍沒有一次與百裏澤木的劍相擊。
不是他知道百裏澤木的是寶劍,而他的隻是普通青鋼劍,承受不起一次相擊。而是,他隻求死,不求生。
謝無心對燕青蕊道:“你難道沒有看到,他的目光,一直很冷靜?”
燕青蕊和上官千羽定神看去,南宮珩盡管成了一個血人,每一次,都是浴血前行,但是,他的目光的确很冷靜,沒有暴怒,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沒有痛苦,沒有仇恨!
他所有的心神,隻在做一件事,殺百裏澤木。
這時候,任何事情都無法影響到他,包括他身上一道道添加的傷口。
百裏澤木看着摔出去後,就能在地上摔出一灘血,還是很快爬起的南宮珩,心中湧起一絲焦躁。這個瘋子,他瘋了!也好,就讓他流幹身體裏每一滴血而死吧!
他會讓南宮珩重傷垂死,而不會馬上死去,這樣,他就能爲自己争取更多的時間離島。
一次。
兩次。
三次。
十次。
百次……
每一次被被飛,都帶出一蓬血雨,整個台上,都被南宮珩的血染紅了。
燕青蕊看得手腳發涼,心沉到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