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煙一見那人,立刻雙手抱劍……柄行禮道:“宋主事!”
宋錦媛目光在上官千羽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又看看遠處的樹陣,再看看陳可煙,這才對着南宮珩道:“三位從何而來,因何闖島?”
南宮珩年紀最大,她自然是對南宮珩說話。
南宮珩抱了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道:“在下等人并非有意闖島,此來也并無惡意,隻是重行故人之路,他二位是我子侄,陪我前來!”
并無惡意四字,南宮珩說得很理直氣壯。
爲玄天珪而來,算不算有惡意?
但爲玄天珪而來的是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他說他并無惡意,也并不算欺騙。
宋錦媛道:“重行故人之路?”
南宮珩輕歎一聲,臉上滄桑盡顯,眼底落寞難掩,道:“我傾心愛戀之人,出自桃花榭,但二十年前她已香消。聽聞有道高人說,走過心中之人所走過的所有地方,死後魂魄便能在陰司相遇。這兒,是我要走的最後一個地方了!”
他說的原本是真話,加上那份滄桑與落寞,那份凄然與追思,十分的情真意切。
宋錦媛冷笑一聲,道:“世間男兒皆薄幸,我桃花榭的女子,雖人人優秀,個個出色,但受情之所傷的多,得深情相待者少。活着之時你不曾善待,如今人已死去二十年,又何談陰司相守?”
南宮珩眸光沉沉,一抹悲絕傷感之情漫天而出,哪怕是站在他的身側,仍然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悲怆,他神色凄然地道:“你說得不錯,是我對不起她,又有何臉面去陰司尋她?”
宋錦媛目光涼涼,聲音裏透着一絲譏诮,道:“那也不盡然,既是你對他不起,難道不應該去道個歉嗎?這裏就是桃花榭,你已經到了,現在可以死了!”
上官千羽道:“你怎如此蛇蠍心腸,哪有叫人去死的?”
宋錦媛輕嗤道:“魂魄陰司相遇,這是最後一個地方,我叫他死,難道于他,不是成全?又或者,他根本沒有這個打算,隻是诓我們?”
南宮珩神色平靜,道:“若我死了,請勿爲難我這兩位子侄!”
宋錦媛似笑非笑地道:“他們既是陪你而來,你敢以命謝我桃花榭姐妹,我們自當以客禮待他們!”
上官千羽轉頭:“不可。”
南宮珩笑了一笑,道:“這位宋管事說的對,其實隻要腳踏上桃花榭的土地,我就可以去死了。這份心思,在未上桃花榭時,便已堅定,如今,更當毫無挂礙!”
燕青蕊道:“你要想好,死了未必能尋到魂魄!”
南宮珩并不在意,道:“活着更尋不到,死了到底還多幾分希望!”
說着,他撿起地上一截斷劍之刃,毫不猶豫地往脖子上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