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知道她已回京,今天會進宮來,她就親手準備了女兒愛吃的點心,親手精心選材,細緻制作,花瓣要選最大最新鮮最漂亮的,食材要選最上等的,工具要用最精良的,制作時候也是精心炮制。
可是她的女兒一口也不吃,那眼神,倒似懷疑她在點心中下了毒?
是她瘋了,還是女兒瘋了?又或者是這個天下瘋了?
她心中想找乾坤子的心更加迫切,甚至,她都忘了她最怕乾坤子的出現,最怕他來景和宮。
皇甫月不吃點心,不喝茶,當然,也沒有吃禇賢妃爲她做的任何食物,滿桌的食物散發着清香,原本是母女相聚,其樂融融的場景,卻被皇甫月那陰陽怪氣的話語,懷疑戒備的眼神,給弄得怪異無比。
不過一會兒,皇甫月就起身告辭離去。
禇賢妃雖然生了女兒,可是從女兒五六歲起,就拜了師父,一直聚少離多,一年見不上一次,現在能多見兩次了,她心中無比珍惜,也無比喜悅。
可這麽久才得見女兒一面,女兒的容貌沒有變,心性脾氣卻變得讓她完全認不出來了。
皇甫月要走,她再是不舍,面對一個對她充滿惡意,甚至有幾分陌生的女兒,她怎麽說得出口挽留?
留下來繼續面對女兒惡意的眼神?嘲諷的神态?
留下來繼續這麽尴尬的氣氛?這麽無奈的相處?
禇賢妃很不舍,但是卻仍然道:“你這才回來,公務一定很繁忙,母妃就不留你了,等你有空了再來看母妃!”
皇甫月神色淡漠地道:“嗯!”
禇賢妃道:“小蘿,幫本宮送送五公主!”
小蘿道:“公主,請!”
她一直送到殿門外。
每次都是這樣的。
但是今天不一樣,因爲今天皇甫月的變化有點大,到了景和宮門外,小蘿像往常一樣,準備回去,但突然覺得脖頸一涼,上面壓着一把冷冰冰的匕首。
小蘿吓得面容失色,驚道:“公……公主……奴婢……奴婢犯了什麽錯?”
皇甫月眯着眼睛,之前看着禇賢妃的時候,隻是眼中有精光,此刻,那眼裏,卻帶着殺意,她一字一句地道:“我母妃這段時間有什麽異樣?”
小蘿一聽,原來是打聽賢妃娘娘的事,她心中十分奇怪,賢妃娘娘對五公主那是疼到骨子裏,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可是五公主這次回來到底是怎麽了?她想知道娘娘的情況,如果直接問,娘娘又怎麽會不告訴?
就算她要問自己,自己也會告訴,完全不用以利器相逼。
此刻,皇甫月的眼神吓人,她心中有再多想法也隻能壓制下來,趕緊應道:“回公主,娘娘這陣除了經常做噩夢,一切都很正常!”
“經常做噩夢?做什麽噩夢?”
小蘿搖頭:“娘娘不許人值夜,我們都在娘娘的寝殿外侍候,數次聽見娘娘夢中驚叫驚醒,至于做什麽噩夢,奴婢實在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