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他的嘴裏,還是不斷地低喃,叫着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叫得模糊不清,但是一遍又一遍,卻也能分辨:“小瑜……小瑜……”
夏侯瑾瑜死死咬住下唇,忍着眼中的淚,低聲道:“二哥,我要救他!”
夏侯昊天吓了一跳,忙道:“你與百裏澤木不管是以前指腹爲婚,還是後來定下的婚約,終究是有婚約在身了,你可不能糊塗啊!”
當然,夏侯昊天真正的意思是,他的妹妹既然已經委身百裏澤木,又怎麽能再爲南宮珩解毒?
隻是,即使是親兄妹,這話也不能說得這般露骨。
夏侯瑾瑜神色凄然地道:“會有人爲他解毒的。反正他現在已經神智昏迷,也不知道面前到底是誰。”
夏侯昊天急忙道:“可是南宮珩說了,他此身此心,隻能……哎,他甯可死,也不想要别人爲他解毒。你這樣做,隻怕他會怨你。”
夏侯瑾瑜低低地,卻堅決地道:“我會爲他找一個幹淨清白的女子,給她足夠多的錢,讓她自願爲他解毒。至于以後她怎麽安置這個女子,等他醒了再說!”
“這事我也能辦啊,我去辦!”
“不!”夏侯瑾瑜咬唇,難過地道:“二哥,讓我爲他做點什麽吧,這是我唯一能爲他做的了。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回客棧等我吧,等我找到人幫他解了毒,我會回來找你的!”
夏侯昊天沒有辦法,隻好千叮咛萬囑咐,叫她别想太多,叫她不要太難過,才回到客棧去了。
夏侯昊天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他能想像,妹妹忍着心中的傷痛,爲自己愛着的人尋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把她送到他的床上,這種難堪,悲哀,痛苦,窘迫,絕望的感覺。
不論是誰,面對這樣的事,說是剜心刺骨之痛,也不爲過。
可是他的妹妹執意要爲南宮珩做一件事,執意要親自去爲他安排一切,救他的性命,夏侯昊天除了歎息,還怎麽忍拒絕。
夏侯昊天隻是替自己的妹妹不值,如果她不曾委身于百裏澤木,哪怕拼了他全部的力氣,他也一定要讓妹妹和南宮珩重新開始,哪怕他被關在家族禁地,忍受苦寒,關上十年,二十年呢?
可一切都太遲了。
百裏澤木和瑾瑜之間,不僅隻是婚約,還有夫妻之實這件事橫亘在其中。
夏侯昊天一直在客棧之中等着,可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也沒等回妹妹,他覺得很不對勁,難道妹妹沒有找到清白人家的女子,即使花重金也沒有找到自願爲南宮珩解毒的人?
還是這中間遇到了什麽危險,畢竟,七魔宗的人不時出現,神出鬼沒,盡使些陰毒手段。
就算妹妹聰明機敏,江湖中的閱曆已經很豐富,不會輕易讓七魔宗的人讨到好處,可是,她和南宮珩的事,已經讓她心神大亂,一個人心思大亂,神思不屬的時候,最容易被有心之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