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掃了他一眼,譏诮地道:“是我想多了,那些野花開得那樣繁茂,種花之人若非心中有深摯之情,又怎麽肯花上那樣的時間和精力?你如此對待我娘,又豈會有這樣一片心?”
錦衣人似是一怔,道:“野花?你是說懸崖西面的那片野花?”
燕青蕊悶聲道:“除了那片,還有别的地方值得我動問麽?”
錦衣人歎息一聲,道:“原來那花叫绛塵花,那是你娘最喜歡的花,我不能陪在他的身邊,就讓那花陪伴着她!我能爲她做的不多,那些花也不過閑暇無事所種!”
燕青蕊瞥他一眼,道:“你也算是有心了!”
錦衣人忽地臉色大變道:“你娘親說過,這花好是好,但花香不能和檀香混一起,不然會讓人頭暈無力。你們遭遇那些人的追殺,這花香沒有影響你們吧?”
上官千羽笑了一笑,道:“并不曾,隻是來的人武功太高,我們才苦戰難脫。”
錦衣人歎息道:“當初瑾瑜說過這花豔極麗極,實在好看,隻是有這個弊端。我知她愛此花,所以隻在西面的崖下種了一些,盼着這些花能讓她偶爾魂兮歸來的時候,有些安慰。我想花隻種一面,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這麽多年,我每年都會來這裏祭拜緬懷,那些花兒迎風搖擺,好像瑾瑜在我身側一般。”
燕青蕊沒有出聲。
上官千羽淡淡一笑,道:“前輩有心,想必所思之人必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燕青蕊冷冷道:“始亂終棄之人,哪來的心?”
錦衣人被噎了一下,苦笑道:“青蕊,當年的事,事出有因,等合适的時候,我會詳細說給你聽!”
燕青蕊面無表情地道:“好!”
錦衣人道:“你們傷得不輕,還是快回客棧吧!”
此刻,上官千羽和燕青蕊雖然都吃過療傷藥,但治的是内傷,傷口處的血還在往外滲。
燕青蕊對這錦衣人沒什麽好感,雖然他也許是南宮珩。
但是,南宮珩也未必就是什麽好人。
她總覺得這錦衣人有所圖,雖然他的到來趕跑了黑衣人救了她和上官千羽,還是很難對他生出好感來。
燕青蕊在猜測,如果錦衣人對他們有所圖,那麽圖的應該不是他們,而是接下來就要到來的夏侯世家和百裏世家的兩幫人馬。
他是南宮珩,這話說得通。
他不是南宮珩,這話也說得通。
那片绛塵花,如果他不承認是自己所種,燕青蕊會有所懷疑,可他承認了,不但承認了,還很明确地說出绛塵花和檀香混在一起是會對人有影響的。
绛塵花每年隻開三個月,一個人會花許多年的時間,卻種一種隻有三個月花期,要和檀香混合之後才能緻人渾身無力,身體酸軟的花,隻爲算計别人嗎?
如果真是,那麽那個人心機是何等深?
這錦衣人,要麽一切都是真性情,要麽,就是十分善于僞裝!
他到底是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