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夢雲裳對顔青還能保持一種居高臨下的,長輩待晚輩的提攜和溫和,但是此刻,當看見那個款款走來的身影時,她的笑容便不自覺的有點發僵。
燕青蕊走到這邊,對着衆人大方一笑,道:“既然陳堂主有此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衆人:“……”
這樣大的好處,要是卻之,那不是恭不恭的問題,而是傻瓜。
陳載松的臉色有點奇怪,像哭又像笑。
他對着燕青蕊一拱手,道:“堂主,您來了,堂主,您請上座!”
衆人:“……”
這谄媚樣兒,這畏首畏尾的樣子,也的确是不适合做一堂之主,可是西列堂難道無人了麽?要叫一個小丫頭來挑大梁?
西列堂當然有人,昨夜,西列堂住的院子裏,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事件,西列堂前來參會的,除了堂主陳載松,還有左右護法,四大金剛,一共是七個人。
這位看着年輕無害的少女,卻以一人之挑,單挑六人。
剛開始,這六人恃着身份,單打獨鬥,後來鬥不過,又一擁而上。
總之,場面十分混亂,情形十分複雜,結果十分詭異,最後,唯一站着的,就隻有那淺紫煙羅的身影,和戰戰兢兢的陳載松。
他能站着,是因爲他根本沒有上場。
燕青蕊對西列堂所屬許下承諾,她若爲西列堂堂主,必然會使西列堂成爲慶州七大勢力之首,而且爲他們尋到有力的盟友。
最誘人的一條是,她隻做三個月的代堂主,三個月過後,會把西列堂再次歸還。
借三個月,再次歸還,付上豐厚的利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西列堂衆人沒有理由不答應,也沒有膽量不答應,這小姑娘看着笑吟吟的,可是手底下太硬了,一把銀光皎潔的匕首,神出鬼沒,神乎奇技,他們人人回想剛才的打鬥,都有一種撿回一條命般的感覺。
其實燕青蕊當然不可能真跟他們硬碰硬,她用的是神偷之技,還有詭異的身法和簡單卻高效的招式。
陳載松的答應,才有今日的堂主相讓一幕。
但是,昨夜燕青蕊做的遠遠不止如此,若不然,一個西列堂,還真沒有辦法和得月樓相争,哪怕比飛蠍堂,也是遜了一籌的。
當燕青蕊在象征着第三勢力的椅子上坐定時,最先發難的,是飛蠍堂的周承啓。
他冷笑一聲,道:“姓陳的,你沒骨頭就算了,現在把整個西列堂送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你也不害臊!”
燕青蕊淡淡地道:“周堂主莫非惱怒陳堂主搶了你的風頭?若你現在想将飛蠍堂獻給本姑娘,本姑娘也會笑納的!”
笑納個鬼。
周承啓怒極,反倒笑道:“小丫頭,你别以爲陳載松這麽一說,你就是西列堂的堂主了。這個位置,不是你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