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前一晚,太子仍然宿在夏紫柔處。
夏紫柔十分的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地對太子道:“殿下明日就要大婚,雖然妾身無比希望殿下能常伴妾身左右。但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不可爲妾身一人所誤。今夜,殿下宜養精蓄銳,明日才能迎接繁重的禮儀,才能和單家妹妹好生琴瑟和鳴!”
太子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面色不辨喜怒地道:“柔兒你在吃醋?”
夏紫柔低垂下眼睑,道:“柔兒不吃醋。殿下身份高貴,原本不該隻有一個女人。以後殿下身登高位,更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能得殿下偶爾青眼,妾身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這樣回答真夠委屈求全,也真夠誠懇有心的。
太子卻突地臉然一變,手下用力,幾乎捏破她的下巴,他臉色陰鸷地道:“夏紫柔,是本宮不能讓你滿意嗎?你對本王竟然如此充滿怨念?”
夏紫柔吓了一跳,但她眼裏卻隻帶着一片委屈和震驚,哀哀柔柔地看着太子,失聲道:“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陰冷地道:“明日本宮就要娶别的女人,你眼裏竟然全無醋意。既是如此,那必是對本宮也全無愛意。夏紫柔,本宮對你不薄,難不成你心裏還有别的男人?”
夏紫柔臉色變得一片慘淡,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自憐自傷,笑得自怨自艾,她完全無視于太子越收越緊的手,仿佛感覺到不到那份疼痛一般。
笑過之後,她才看着太子,自嘲地道:“殿下,柔兒如果說柔兒不但吃醋,而且心裏很難過,殿下信嗎?殿下若是信了,心裏無非兩種反應,一種,覺得妾身不識大體,隻爲殿下添亂。另一種,或者殿下會對妾身心生憐意。但是,一切會有什麽改變嗎?”
“本來妾身可以與殿下白頭到老,成爲殿下相攜相扶的太子妃。妾身可以相伴殿下,一路走到殿下想要的那個位置。”
“可是行宮之中,妾身遭遇無妄之災,經曆過一個女人最悲慘的經曆,現在得以回京,得殿下不棄,妾身還有什麽可求的?妾身又還有什麽資格來吃醋?”
“妾身恨,妾身其實一直都恨,爲什麽妾身要遇到那些事,讓妾身隻能卑微地愛着殿下。殿下問妾身是不是吃醋,妾身怎麽能不吃醋?可是殿下是殿下,不要說妾身沒有資格,即使有資格,妾身也不能成爲殿下的負擔!”
夏紫柔越說越傷感,越說越難受,眼紅于睫,眼珠在眼眶之中滾來滾去,卻不下落。但正是這模樣,越發顯得楚楚動人,越發顯得我見猶憐。
太子松開手,情不自禁地将她摟進懷中,柔聲道:“柔兒,是本宮錯怪了你。本宮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夏紫柔低聲道:“妾身相信殿下。妾身隻是自知不堪,現在還能在太子府有一席之地,妾身已經心滿意足了,殿下勿以妾身爲念!”